看尹煜佑发愣，灿灿推了推他，“快去吧，我看你的化妆品不在袋子里，猜你应该是自己带上了。排队等着化妆的人很多，去晚了不一定能赶得上，小心最后排不到被扣分，这个分数是影响考核的。”
“还有，别用公司的那些化妆品，免得被感染上皮肤病，那些东西很多人都用过。把你自己的化妆品给化妆师，看好他们，不然他们可能会偷你的东西，还要小心化妆师趁你不注意，用自己的劣质化妆品换掉你交给他的化妆品。”
灿灿不停地嘱咐着，尹煜佑简单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确实都是自己的衣服，灿灿还特地协调了衣服的颜色，给他配了单品和首饰，他不需要用服装间里的任何东西了。
至于鞋子，自己脚上的这双还能继续穿，也好搭配，不会显得突兀。
不过还没等他把感谢的话说出口，灿灿就眼疾手快地推着他往一个刚好空出来的试衣间里挤过去，“这里，快！”
时灿暄这只金羊羔外表看着瘦，力气却不小，身手也奇快，十秒钟不到，尹煜佑就被他推进了试衣间。站进那个格子里的时候，尹煜佑整个人都是懵的。
为了防止别人跟着挤进去把尹煜佑再给挤出来，灿灿一边从外面关门，一边小声而快速地继续提醒道：“公司里请来的这些人很多都来路不明，手脚还不干净，不要得罪他们，但是要时刻防备他们。”
“之前有很多人在化妆的时候被化妆师和上课的老师顺走了身上的手机和平板还有耳机什么的，甚至有的人被顺走了身份证和贵重的首饰，那些人专门挑贵的东西偷。”
门马上就要彻底闭合，窄窄的门缝后面，灿灿表情严肃地看着尹煜佑：“煜佑，在帝盛，东西被偷了可就找不回来了，除非遭窃金额高达六位数，或者你自带没人敢动的背景。”
“你自己必须多留个心眼！”
等尹煜佑换完衣服出来，灿灿还留在外面，而且就站在门旁边。衣着焕然一新的尹帅哥自带一股强烈而扑面袭略的青春杂志男模感，灿灿的眼眸被惊艳得亮了一瞬间，但随即，他就快速压制住了心里轻微涌动着的情绪。
这里人很多，人精和高倍镜也很多，他不能给要以网络爱豆身份出道的尹煜佑添绯闻。
他看着对于他还站在这里颇感到疑惑的尹煜佑，不等他问出口，先拍了拍身后试衣间的门把手，是解释，也是巧妙地转移话题，避免他注意到自己刚才的那种眼神和现在仍然绯红一片的耳根：“门锁不住。”
心大的尹煜佑根本没注意到灿灿的异样，他扭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进的这个试衣间门锁整个都是坏的，还被人挖掉一块，他刚才被灿灿一股脑推进去，完全没注意到。
尹煜佑咋舌，这公司里还真是伏狼窝狈，这指定是哪个神经病为了偷看别人故意挖的。公司里面人来人往，这里竟然一直没被修好，因为从缺口处的年轮来看，明显已经有些岁数了。
虽然他是个男生，被看到了也没什么，但灿灿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和**，还是一直守在门外面，就连林儿子跟自己都没处到这么细腻的地步上。
被如此温柔的对待，尹煜佑的心弦忍不住轻微一动，他看着灿灿的眼神柔和下来：这个男孩子真的很细心，能交到这样的朋友算是我的幸运！
“灿灿，你今天不用直播吗？”
他有些尴尬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故意转移话题。尹煜佑装作忙碌地把上半身钻回试衣间里，扯出放着自己原来那身衣服的袋子和落在里面的书包，边把换下来的衣服往书包里塞，边往外掏化妆品。
灿灿看他像个愚笨的八爪鱼一样两只爪子乱舞，手辛苦地来回倒腾，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弯月般的眼睛里溢出笑意。
他伸出手，贴心地主动接过尹煜佑手里那个像砖头一样大的化妆盒，解释道：“我刚刚更新了视频，直播可以再晚一会儿做，观众需要一定时间来消化我的视频。”
他眼睛里的笑意变得更加明媚，“毕竟你今天是第一天训练，我有点不放心，就想着过来看看，顺便给你送衣服。”
“多亏你来了！”尹煜佑一兴奋，夸张地叫了一声，也不管周围人向他投过去的那些或疑问，或目测为负72摄氏度，能够冻死人的视线。他继续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说道：“刚才我都不知道衣服的问题该怎么解决，服装间里的那些果然都是脏的，几乎没一件干净。在里面找能穿的衣服跟玩儿扫雷一样，回宿舍拿的话，又怕赶不上这边化妆。”
“不过灿灿，你们之前集训也有这个课吗？你似乎对我们的课程还挺了解的。”
灿灿脸一红，他正要解释，两个人刚离开的服装间里面突然传出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女声在里面尤其突出尖厉：“这件我看上了，全新没拆封，还是个大牌子，你的眼光不错嘛！”
“你再重新找吧，这里的衣服这么多呢，够你挑了。你直播间里的那些榜一榜二大哥不是经常夸你气质好，披个破麻袋也是人群中万里挑一的美女，在帝盛这堆又老又丑的母鸡里鹤立鸡群吗？”
“所以你还穿什么衣服？长得这么漂亮就别跟我们这群又老又丑的母鸡抢资源了，少穿几件说不定真的能被榜一大哥看上，给你赎身出去做他的情人呢！”
“毕竟仙女披个亚麻布都能被牛郎看上，仙鹤披个破麻袋，哪怕身上根本就没有毛也照样鹤立鸡群。我看你长得挺美，就跟那没毛的仙鹤照样出挑一样，所以把这些衣服都让给我们吧，你什么也不用穿，还不用怕感染上衣服上可能携带的病菌，多好啊是不是？！”
“哈哈哈我赞成！说真的，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啊仙女姐姐，你人这么好，这点忙就帮一下吧。要是这点忙都不帮的话，那你的ID可就白叫了，小心被别人爆料。仙女姐姐，做人要诚实。”
“对了，说起你的ID，现在的那个实在不好听，又土又做作，我给你提个中肯的建议，听不听呢看你自己。你直接改名成仙鹤，简单好记，还符合你的气质。”
“改了名字之后我敢保证，一群主播里榜一大哥他们肯定直接就记住你了，毕竟我们在你的那些大哥嘴里无一例外，全是不值钱也没人爱的老母鸡，煲汤都嫌老。”
“喏，角落里这不是有袋子和报纸嘛，你去现捡一个就行，干净，还不用在这些破烂里辛辛苦苦挑没被穿过的，还省时间。咱们女孩子要学会爱自己，仙鹤仙子你美得倾国倾城，就不要跟我们这群丑八怪和老母鸡抢资源了。”
“……”
“还给你？！凭什么，写你的名字了吗？仙子原来根本不配仙女这个名字啊，哪有这么物质还这么不讲理的仙女？你们见过吗，反正我是没见过。”
“……！”
“哈！我们过分？！你知道吗？她的榜一大哥们说我们是老母鸡的时候人家可是笑得花枝乱颤，我们可没招惹过她，都跟她好好的，结果人家连话都不替我们说一句，就看着她的‘爸爸’们在我们头上拉屎。”
“你的朋友名声重要，你的朋友人清白无辜，那我们难道就活该被那样子说吗？在场的谁不是干干净净，被爸妈爱着的女孩子，还是说你在暗指谁？那说出来啊！大家好离她远一点，你敢说出来吗？不敢你就是包庇，而且那个人说不定就是你自己！”
“而且你以为你跟她是朋友就可以避免被泼屎了吗？你真傻，你动动脑子想一想，她的大哥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除了她之外！说明你也被骂进去了，傻啊……”
嘈杂的声音主要围绕着一个女孩展开，因为声音实在太多太吵了，像一群麻雀在开会，中间还有两段根本没听清，但是结合她们的话能猜出来大概发生了什么。
尹煜佑也没能听到被攻击的那个女孩子的声音，不过那堆声音里说话最嚣张跋扈的那个他觉得有点耳熟，想了想，似乎是刚才评选时和自己一起被老师夸了的那个……金以娜！
他的嘴角抽了抽，披亚麻布的仙女和牛郎都不是一个神话体系的，刚才那堆声音里说这话的似乎就是金以娜，尹煜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好没文化的人，而且她骂人的架势听起来像个太妹……
想了想金以娜的形象，他更加觉得对方是个太妹了，只不过是打扮高级一些的太妹，和学校里欺负人的那些渣滓同属一阶。
他看了一眼灿灿，嘴巴刚动，灿灿就像知道他要吐槽什么一样，抢先开口说道：“正常，这里的主播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帝盛招人的作风向来是广撒网，几乎是个人就能进来，甚至是一只成精的Hama也能进来，所以有不少没文化，连小学都没上过的主播。”
“哪怕是混混，只要长得好看，能进来也合乎帝盛的情理。公司的业务看似是在培养主播，其实是变着法的捞钱。”灿灿说着皱住眉，谨慎地把声音给压低，“而且我听说，在这里做主播的人里有一些还是有案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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