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人在陆陆续续离开,饭点要结束了,灿灿也站起身,他低下头,正准备带走自己的垃圾,脸却红了,原来刚才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学着尹煜佑,将自己的吸管给咬成了扁的。
小时候他一咬吸管就会被爷爷打,久而久之就改掉了这个习惯,没想到,现在居然……
“走吧。”灿灿收起心思,他硬着头皮,捡起酸奶瓶,尹煜佑已经心大地走了出去,完全没注意到他脸上产生的轻微异样。他回过头冲灿灿招了招手,灿灿心里有些失落,他快速戴好口罩,丢了垃圾,快步跟了上去。
“鱼,你记住,耳夹是整个帝盛唯一一个能阻止寅边虎发疯的人。那只老虎真的发起飙,别说韩老板或者庞主管了,就算是上帝来了也管不了他,唯独耳夹才有这个能力。”
路过的人很多,灿灿把帽子往下压了压,免得他们注意到自己,“我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渊源,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总之你搞好跟耳夹的关系,被老虎针对了就去找他,你的情况跟我不一样,你什么都不知道,去找耳夹他会帮一下你。”
灿灿说得半明不白,他把手揣进衣兜里,同时抬起头来,蓝蓝的眼睛注视着尹煜佑,“你刚才要是冲出去帮忙了,那么寅边虎下一个要欺负针对的就是你。他们需要你,可能不会怎么动你,但是会让你的处境变得很难受。”
“不要用学生那种单纯的思维来考虑痞子的恶性。”
餐厅里,还坐着没有走的金以娜等人正在闲聊,其中一个女孩突然戳了戳金以娜:“娜娜,看到那个黑衣服帅哥旁边的男生了吗?最近的新人,还蛮有看点的,我中意他!”
金以娜看过去,旁边同样是新人的女孩子也看了过去,她欢快地叫道:“他才和我们一起上了课,叫尹煜佑,人长得很帅,身高没有一米八但是也够用了!他在课上的表现很不错,我想勾搭来着,可惜下课之后他走得太快了,没追上他。”
和周围人脸上明显的兴奋不同,金以娜看着尹煜佑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居然也在课堂上和自己争风头,看着吧,以后这里只会有她一个红咖,金字塔顶尖的位置只有一个,那是她的王座!
“哎,不过他旁边的那个是谁啊?穿着一身黑衣服,好神秘。”
金以娜本来已经收回了视线,闻言再次看过去:男生穿着黑外套和黑长裤,黑鞋,身型瘦瘦的,个子大概在一米七六左右,虽然带着口罩,但是从脸部轮廓可以看出来骨相长得当不错。
她认识这个人,在来了帝盛的半个星期内她就打听了不少事,快速成了“老人”。金以娜嘁了一声:“我劝你们还是别对他俩感兴趣比较好,一个穷酸货,一个烂屁股的鸭子。”
“穷酸?鸭子?”有女孩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正在走远的尹煜佑,又看回身边的金以娜。
坐得离金以娜最近的女生将意面倒进沙拉里,一边拌,一边说道:“你们不知道?那个尹煜佑听说是为了给爸妈还钱才来的,一看就是个穷鬼!”
“至于另一个,”另外一个女孩接道,“那可是咱们这里有名的鸭子,只不过有人护他,按着消息不让大家说,不过也无所谓了。”
拌沙拉和意面的女孩扬起脖子,动作优雅地叉起沙拉吃了一口,“鸭子背后的那个人早就不行了,连自身都难保,这鸭子也快被别人抓住煮成菜喽!”
一个坐在角落里,面相看起来有些阴沉的女孩子说道:“刚才你们堵着那个婊子的时候,这两个人就躲在旁边偷看,似乎是想帮忙。姐妹们正好从别的出口出来,在后面全看见了,还拍了照,这两个蠢货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呢!”
金以娜身边的一个女孩子又说道:“算他们识相,没出来搅局。不过那两个婊子喊来了庞绅勋,我们还是没能收拾得了她们,真是不爽啊!”
“不着急,反正大家都住在一个宿舍里,迟早让她下油锅。”金以娜终于开口了,“只要她没了,女生这边就没什么人有资格跟我争了,等我红了,好处和推流少不了你们!”她看着手里的叉子,动作干净利索地梆一声扎在盘子里的那块紫薯块上,仿佛扎的是恬恬的身体。
其中透出的狠意让女孩们心里不由得一阵寒颤,她们急忙献上各自的奉承,在这种群狼环伺的地方,比起单打独斗,跟着一个大腿躺赢显然是个很聪明的做法。这些人愿意为了自己舒服一些的未来拥护金以娜,哪怕现在被她明目张胆地看不起。
因为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被一顿吹捧的金以娜心里有些飘,她得意地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尹煜佑,青年的背影笔挺干净,仿佛一股清爽的风和一颗劲松,金以娜却冷冷地剜了这颗松和这股风一眼:“哼!上不了台面的穷酸鬼!”
她叉起紫薯,故意把手举得老高,她手腕上那块五位数的亮黄色手表亮晶晶的,十分惹人眼球,用来搭配的手链和戒指以及配套的设计师款项链、耳环、皮带全部都价格不菲,女孩子们很有眼色地贴了上去。
新一轮的奉承开始,金以娜渐渐被虚浮无实的夸赞淹没,飘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热气球。
另一边,刚把盘子放在回收处的耳夹看着才刚走到外面的尹煜佑和时灿暄,对身旁大摇大摆走过来的寅边虎抬了抬下巴,“哎,大猫,刚才我们吃饭的时候那俩可一直看着呢。”
“回头我问问鱼油儿,背着我们说什么闲话呢!”
“诶你说他旁边的那朵烂菊花,他不嫌自己恶心啊?居然还有脸待在这里,我要是他早就回家了。咱们这一层不少人都知道他的事,也就鱼油跟个傻八叉似的啥也不知道,反正我是嫌弃每天睡在那菊花旁边,我嫌恶心。”
寅边虎边走,边单手托着盘子,他踩着地上的油渍转圈圈,像八音盒里的小人成了精。
耳夹笑着看他闹,他的手自然撑在背后的洗碗台上,洗碗的工作人员们忙着工作,没工夫抬起头来瞎掺和主播的话题,他们的耳朵每天跟收音机自动连播似的,不知道要听多少这样的八卦,时间长了都麻木了。
耳夹:“那是你不知道,他也跟我打听了一些事,不过都是些很基本的东西,别人的八卦基本没问过,倒是挺有素质的。鱼油这人实在,我喜欢,不过我感觉,他在灿灿身边迟早被带坏。”
“刚毕业嘛,还是个一本大学出来的,都这样,过段时间就跟我们一样了。”寅边虎快乐地旋转跳跃,体态轻盈活泼,好似一条黄黑色的鲤鱼。
“你这猫,我们啥样啊?不都是尊法守法的好公民么?别自我贬低,你那学校虽然是个二本,掏钱进去的,但那又咋滴?你到底也是个正经大学生,比我强,我只有羡慕的份儿。”
耳夹开着玩笑,一席话说得不知道是在挖苦,还是真的跟老虎纯关系铁,可以随便说。
寅边虎没生气,只是不满地剜了他一眼,“行了你,说得跟自己没上学一样,你那二本不也上完了吗?而且成绩还挺好的,你们老师推荐你考研,是你自己不去的。”
“嘿你这死猫,二本末流算什么二本,不就是三本吗,还有我不考研是因为谁啊?还不是你喊我来这鬼地方,说能赚大钱,谁知道是特么这样一个阴坑。”耳夹笑着骂,寅边虎嘴角浮出两只梨涡,他呲溜往前滑了一步:“别管什么阴坑阳坑,能赚不就是好坑?而且就这阴坑你不也混得挺滋润的,到处拿孝敬。”
他又靠近耳夹一步,眼里带着羡慕,“你这家伙,虽然没跟着我打劫,但礼物也没少收。我是真羡慕你啊耳夹,脑瓜子好居然还能用来赚钱。”
耳夹无奈地耸了耸肩,脸上的两朵酒窝露了出来,“这话说的,赚大钱不都需要脑子吗?难道用脚趾头?”
“说回你身上,你其实也不用跟你爸妈置气,谁家里没点破事,摊开了看那不还是一家人吗?你家又没到我家那种分崩离析到能上电视做噱头的地步。”
“你爸说气话罢了,你就算不上班他也会在自己身边给你安排闲活儿,你还是家里的少爷。他压根没想过真的让你出来赚钱,估计你回头连个视频,二老一看宝贝在这里受苦,就巴巴的给您接回去了。”
“你从家里跑出来后就没联系过他们,早该急坏了。”
“我不!我非要赚了钱让他们看看,他们儿子不是废物!”寅边虎倔强地用力踩了一脚地上掉落的菜叶,耳夹见状,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抬起手指了指虽然一脸闷闷不乐,但身体还在油滩滩上模仿八音盒小人的寅边虎,“哎,说起来,你别乱动鱼油那小子,他最近对我们有大用处,这个奶娘得暂时充军。”
寅边虎不屑地嘁了一声,有些醋自己的好兄弟替一个刚认识没几天人的说话,他蹙着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我知道,刚才还教训我,现在又替那个新来的小子说话……自从他来了以后,你都替他说过多少遍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跟人家拜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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