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恶魔,或者,一个多余的人在家里躺着,进进出出,吃药吃饭,巴特克家却好像不太在意。不仅不在意,时不时的,他们还爱来探望他。尤里是最常来的,主要是关心钻石病情,他似乎很想把卡林的恩报了。继而是巴特克,卡林收留钻石那天,他外出去了,并不在庄园,回来以后,听到这一消息,欣然接受,并在回家第二天就来探望了钻石。
那天,巴特克抬了把椅子,坐到他床边。
“你感觉怎么样?”他和颜悦色地。
“现在还可以,只是觉得有点冷。”钻石实话实说道,“谢谢你的帮助。”
“我找人给你换个房间住吧,到有壁炉的那间。”巴特克望着床边的那道窗,关得很严实,“生上火,舒舒服服的。”
钻石却沉吟,盯着巴特克的衣服瞧。里面照旧是破旧的西装,但外面套了件挺脏的、覆盖全身的纱网,脚踝处还沾有泥巴,要是街上看到,恐怕以为遇到个疯老头。
“你养蜜蜂了?”钻石想了想,说。
“是啊。”巴特克感慨地说,“我想自己酿蜂蜜酒试试。你有什么意见——不是你们种族很擅长这些活儿吗?”
他看到钻石惊愕的表情:“我已经知道你们不是天使了。”
他上下打量着钻石,全身舒展开,双手搭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这样倒正好。给我讲讲恶魔的事吧。”
你会把我们的情况告诉给天使吗?钻石想问。但他没有把话讲出口。因为巴特克的决定已道出了他的想法。再问出来,会让他瞧不起人。巴特克极其容易如此。于是,他强迫让自己镇定下来,满不在乎地朝巴特克笑了笑,说:“想听什么?”
“就蜂蜜酒吧,告诉我怎么酿,我很需要。”巴特克观察着他,命令道,“每周日的时候,我都会去我的小木屋,看看我的酿酒如何。”
“行。”钻石说,他滔滔不绝,十分细致地讲起来。看到巴特克的表情,他知道,他通过了考验。
巴特克离开的时候,嘉华跟着他走了,正像巴特克来的时候,只有嘉华跟在他身后。钻石猜这是巴特克安排的结果。上次暗杀事件以后,巴特克处理了一批他不信任的仆人。那批人里,嘉华被留下来。就此,钻石大约猜到是谁告诉了巴特克钻石是恶魔。那天他和稀客、乔西法在房间聊天时,嘉华也在。且等巴特克回庄园后,就换了个女仆照顾钻石,嘉华仍照料巴特克去了。
后面巴特克还来过几次,有一次还撞上了尤里。当时他这正要离开,而尤里正好也来看钻石,从门外进来。看到巴特克,尤里一愣,巴特克则像没看到他那样,直接与他擦肩而过。接着嘉华也走了,尤里转头盯着他父亲和仆人的背影,有刹那间,钻石以为他要抱怨,但尤里若无其事坐在他父亲坐过的椅子上,问他说:“好了,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和尤里与巴特克的关系不同,尤里和卡林关系不错。每次尤里来钻石这儿,十有**,在他起身离开时,卡林的女仆就会恰好过来,说卡林偶然听见尤里回来的消息,想带他看看他新种的花。钻石看着尤里的背影,忽然想明白,也许这是卡林愿意让他久待的原因。不仅是因为他救过她,还是只要他在,尤里会时不时来庄园溜达一圈。
有时巴特克家的人不来,钻石一个在床上坐着,有些无聊。这种时候,钻石就裹紧羊毛衫,在些微的寒冷中,看向窗外。他在的这间房是庄园的西侧,春天绿荫遮蔽。但在秋冬季节,叶子掉了个精光,铺满瓦砖的道路看上去萧瑟而空荡。
现在,他看见瓦砖路上有两个人站着,正在交谈。是尤里,和他的那位哥哥,巴特克家的长子但丁。尽管钻石和但丁只有一面之缘,可但丁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他发现,在尤里面前,但丁也是那么冷静、漠然,倒是尤里不像平常懒散、高兴的样子,左顾右盼,有些烦躁不安,似乎想快点结束这段对话。
一个人朝尤里和但丁走去。尤里先看到她,接着但丁注意到他的神色,回过身去,点了点头,伊思看看他俩,站到他们两人的中间,和但丁讲了句话。尤里有些不高兴,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就走。伊思转头追上去。但丁在原地瞧着他们的背影,神色很烦躁。不久,他也大步朝同个方向行去。
钻石困惑地贴着窗玻璃,想看得更清楚,房门忽然一响。
“在看什么?”钻石转头,是稀客和乔西法。因为钻石,最近他们得到了随时进出巴特克庄园的特权,只要想来,就可以来这儿。
“但丁、尤里和伊思在说话,然后但丁挽着伊思走了。”钻石还以为是巴特克安排给他的新女仆,她离开房间,帮他装新茶去了。
“应该是去见那位巴特克老爷吧,我刚才上来时听到仆人说,‘要准备给但丁少爷和伊思小姐的茶点’。”稀客说,“毕竟他们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
稀客还是那么消息广通。见钻石欲言又止,稀客看他一眼,做了个放松的手势:“家庭关系总是复杂的。”
钻石看看乔西法:“但乔西法家不是啊。”
乔西法开了泉水瓶,扯开塞子,递给钻石。钻石灌进喉咙。这是尤里找来的一位医生的建议,叫一周服一次一月剂量的泉水。他们将信将疑地照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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