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人又来了。
没完没了的,锲而不舍地在别院周围走走逛逛,好像在寻找着月季花的踪影。
我时常在楼上瞧见那个身影,我不敢与人对视,自从那个短暂的雨季他的身影总是出现在我的噩梦里。
我甚至开始觉得他那傻兮兮的笑容,多了几分诡异。
一直直到某天,五月中旬左右。
我在卧室里睡下午觉,又一次地惊醒,心惊肉跳的感觉都还没有平复,我虚弱地躺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聆听着世界寂静下的细微的声音,好像最后只剩下了我的心跳声。
没等我的思绪胡乱地发散出去。
“嘭——唰啦——”两声连续的巨响,我吓得浑身一恁颤抖着支撑着床坐起来。
声源离我很近很近,客厅?还是阳台。
是我卧室的落地窗。
玻璃碎了一地,一个大窟窿还嵌在落地窗上,我撑坐到床沿,下床穿鞋摇摇晃晃地跑到阳台,踉跄着差点摔到,身体有些失衡地扑在阳台的围栏上,正好碰倒了那盆开得正艳的月季,于是又是一声噼里啪啦的巨响,当我回神的时候,陶瓷的花盆摔了一地。
粉色的花瓣也撒了一地,不对,红色的花瓣。
不对,红色的血液浸涌而出,从那人的头上滑落,我呆愣愣地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我已经看不清那人的脸了,布满了横七纵八的血痕,血流不止,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里抓了一把染红的花瓣,仰头盯着我乐呵呵地傻笑。
画面的冲击力过于强烈,我顿时感觉呼吸上不来了,甚至是窒息。
他们说的对。
傻子只会乐呵呵地傻笑,
傻子不会哭。
傻子就算疼了伤了痛了也不会哭。
脑子里嗡鸣声愈来愈大,直到我再也听不清外边世界的任何声音。
傻子会不会死掉?
竟然连痛呼尖叫都没有,竟然连愤然控诉都不会。
我会不会是凶手?
血流个不停,眼里最后映着的画面还是一整个人变成了血人。
鲜艳的红冲击着我的神经,毁坏我的运作的思维。
我意识恍惚不清,下一瞬就与世界彻底断联了。
10
再次醒来,是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床边南阿婆阿兰还有一对双胞胎姐妹以及北阿叔……
好像村落里的所有人家都来了,每家都有代表。
很多很多人,他们见我醒了本来围成一圈的一大群人向我郑重地鞠了一躬,并向我致歉,以至于我来不及思考其他的。
“夏先生,是我们疏忽我们有错,我们保证没有下次了。我们郑重地向您致歉,请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感官逐渐回归,我以为我神经错乱了。
我来这里两个多月,村落里的人重来没有这样叫过我,反倒是叫的很亲切。
我也并没有不适应,反倒觉得亲切亲近。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反应过来正想开口让他们不要这样,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也应该我自己承担才是。
不过,我真的能够承担起最坏的后果么?
我不知道。
我嗓子像被刀刮过一般,如鲠在喉,最后只能朝他们摆了摆手。
我望向阿兰,我需要知道过程和结果,即使我也很是紧张忐忑。
阿兰看出了我的眼神,他们都看出了我想说什么。
阿兰的神情有担忧,还有一种我未曾见过的陌生的隔膜,但还是给了我一颗定心丸。
“那傻子没事,大老板请了有名的医师,躺一躺床板就好了。”
“但傻子也吓着您了,以后不会再让他出现在您面前。”
她口中的大老板,应该是我的爱人不错了。
来不及体会别样的距离感,
一种愧疚感升上来,闷在胸口,我好像一直在犯错事,时常闯祸也时常要他帮我兜底。
我一时没办法让他们改口,只得喝了点温热水润了润嗓子后才嘱咐了下。
大家都纷纷点头,他们不叫我夏先生了,也不用敬辞了。
不过正如阿兰所说的那样,我后来真许久许久都没见到那傻子了。
其实一部分原因也是我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几乎都不出门,有时候护工会推我出去透透气,时常有三两个一起作伴,自那以后他们好像都有意无意地把我当成了瓷娃娃,深怕磕着碰着。
别院里也就剩下三楼露天阳台上的那株月季了,我心有余悸不敢再把它挪到二楼的阳台上了。
任它在三楼自由生长,我有时会上去看看,尤其是开花的时候。
巧与不巧的,这剩下的一株月季花是红色的,和红玫瑰一样看起来。
不过相较于红色的,我更喜欢粉色,只是自那盆粉色的月季摔下楼,自我醒过来我再也没见到过了。
这阵子我几乎是除了睡就是吃,虽然睡睡得不好,吃也吃的不多。
期间我还接到了我爱人给我打的电话,他并没有主动提那件事,我知道是他善的后。
不过我还是向他道歉了,仅仅只是道歉没有说明理由。
他却说,“你不用道歉,夏知雨。”
“好好疗养,我暑假就去陪你好不好?”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异议。
“好。”我答应一声,没有了下文。
我不知道所谓的暑假到底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我爸妈会不会一起来。
我只知道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了,我不想要他们看见我日渐消瘦得有些吓人的模样。
我果然还是不想要我爱的人伤心。
不想要我的父母担心,不想要我的爱人伤心。
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想法,我想写信,给他们写信,给自己写日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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