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大概是去成都与云南那段时间,开始热衷于食物的气味表达,并融入各地的“基础风味”。
和周遥川在云南碰面的时候,他又产生了“人的气味化表达”的灵感,将抽象具化。
后来在西北,又在美食的气味美学上独树一帜,调出来的香也很受网友喜爱,时不时能接到单子。
本上记录的内容也对应了他从“野生”到求学,再从职业回归野生的轨迹。
过年开春之后的他还真去爬山了,气喘吁吁的,边爬边捡了一大包的植物材料。要知道这么多的材料,做成香精之后也没多少,说不定还会有失败品。
原本的吕逸明还是很在意外貌和气质的,只是碳水吃多了,有点晕碳,懒了不少。
他往家里搬了台跑步机,偶尔想起来就跑个几分钟,哪怕是三分钟热度也有效果。
至少回家之后没那么些发胖危险源,除了采购香料、行业交流之类也很少外出,过年之后这大半年来还是见瘦的。
他在空调房里跑完一段,喘着粗气儿躺在沙发上刷微博。
忽然间就刷到了周遥川和暗潮互相表白官宣的微博。
“哎呀妈呀,好事终于成了!”他精神地坐起来,在评论中留下了祝福。
忽然就想起当时做的“暗潮味”的香水。
要不……试着再改进一下?就当给他们随个份子,不过时间可能会久一些。
有了动物感十足,略带麝香与皮革味的甲香油,气味的调和又增加了新的可能。
他独自沉迷研究香气的时候经常没日没夜、日夜颠倒,这次连续三天断联,刚刚给手机充上电,就忽然被无数的未接来电和留言消息打断思路。
——妹妹告诉他,母亲摔倒,住院检查的时候发现食道癌晚期,让他有空到医院看看。
吕逸明恍惚了一阵子,母亲好像还年轻啊?
不对。自己也是个奔四的开始发胖的大叔了!
他赶紧联系妹妹,去医院看了失去自理能力的母亲。
看见那张衰老面容的刹那,他不由得眼眶发酸。
“哭啥玩意儿……”老太太闭着眼睛,嗓子微哑,“翅膀硬了呗,媳妇儿也不找,过节都不肯回来,眼里都没我这个妈了,还想着回来看我?”
“说什么呢妈……”
吕逸明想和她聊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知道的想聊的,都没什么和母亲相关。一个五六十岁的东北农村妇女会聊些什么呢?
满脑子只有香料和调香。
“前段日子去哪儿玩啦?”老太太听他没了音儿,叹口气,问他。
“年前去了甘肃,那辣椒,那面食,味儿贼香!”吕逸明顿时知道该说什么了。
民以食为天,怎么自己突然就忘了呢!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说起吃总能有得聊。
老太太听他兴致勃勃地讲起外面的食物,微微睁开眼,瞅见他发福的模样,不由笑出声。
“你要有空,吃饭的时候,给我带点儿小鸡炖蘑菇,土豆烧豆角。切碎点,我咽不下去就完犊子了。”
吕逸明应下,转头去问大夫,看看能不能吃这些。
“老太太的食道癌浸润,占位严重导致食道狭窄。嘴里兴许能尝到味儿,但几乎咽不下去,你想想,咽水都有阻力,这蘑菇豆角就别想了,土豆炖烂,鸡肉做成泥就着汤,凑合能吃。”大夫摇摇头,“但情况不好,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只能靠打营养了。”
可能连流食都咽不下去。这话任谁听了都不是滋味。
吕逸明做不出老味道的菜,但他感受分辨起来非常在行。他这两天特地去附近的东北菜馆买了小碗的小鸡炖蘑菇,尝一尝却总是差点滋味,不如母亲亲手熬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问妹妹吕菲。
妹妹对他很冷淡,他理解,毕竟自己不着家太久了,哪怕过年回来一趟,基本只是吃了个饭,给外甥发了红包,在家睡了两天就跑去工作室了,对老太太不闻不问的。
“鸡得是七个月的小笨鸡,外头拿速生的白羽鸡炖的,能一样么!还有蘑菇,得野生榛蘑,秋天从山上采来晒干,再做汤那叫一个香!”
吕菲板起脸,“想你也不会做,就知道吃吃闻闻。我刚泡的榛蘑和粉条,一会儿能炖了,晚上你再给咱妈带去。”
吕逸明唯唯诺诺。
不得不说,这味儿确实正,和记忆中的味道十分相像。
香气扑鼻,色泽透亮,肉不柴,粉条爆汁儿又粘牙,榛蘑确实不容易嚼烂。
“大块儿的你给咱妈拿搅拌机搅一部分,剃掉骨头,她牙咬不动。”吕菲嘱咐道。
“晚上一起去吗?”
“不去,我还得做饭,晚上他俩都回来,根本顾不过来。”
吕逸明默默把带给母亲的小鸡炖蘑菇用保温桶装好。
“晚上护工会给打饭甭操心,这汤也就是带给她补补身子解解馋。别半道偷喝了啊。”
傍晚,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咂咂嘴,隐约闻到一丝香气,从半梦半醒中缓过神。
“是大明啊。你妹做的啊?”
吕逸明小声应了,把老太太的床摇起来些,
“她做的是好吃,但是淡了……”
淡?这还没送到嘴里,是觉得气味淡了吗?
这种蘑菇和肉的味道是什么醛?还是萜烯类?亦或是八碳?
吕逸明正瞎想着,护工打了小米粥和茄子、蛋羹,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菜。
“老太太咽不下去,鼻子也不灵光,也就能分出醋和酱油。”
“净瞎说,小笨鸡的味儿我能闻不出来?”老太太立刻反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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