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四十七年。
丞相府中,宁静的桃园斋内。
苏桃悠闲地品尝着桃花酥,手中轻轻逗弄着一只慵懒的猫,这时,一名婢女匆匆跑进来,此婢女名唤秋儿。
她一进门,便压低声音对苏桃说道:“大小姐,明日夫人要带二小姐回府了,丞相大人吩咐您在桃园斋好生待着,还有……”秋儿面露难色,后面的话哽在了喉间。
“还有,让我离苏盼远些,对吗。”苏桃神色平静地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肯定。
她与苏盼虽是一母所生,却仿佛生来便八字不合,每次起了争执,无论对错,父母总会将责任归咎于她。
就如这次,只因一个首饰,二人起了纷争,她不过是不小心刮到了苏盼,事后也已道歉,可苏盼却哭闹着说自己毁容了,甚至闹着要离家出走。
父母不问青红皂白,便将过错全算在她头上,明明都是亲生骨肉,苏桃实在想不通,为何从小到大,自己在父母眼中似乎如同外人,从未得到过他们的喜爱。
苏桃微微歪头,自嘲地笑道:“那我今日便不出这门了,省着碍儿他们一家三口的眼。”
秋儿闻言,默默地低下头,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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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苏桃醒来时,已是中午,她睡眼惺忪,却还是忍不住心痛,她觉得自己就算三天不出门,他们大概也不会来看她这个女儿吧,更别提关心她吃没吃饭,饿不饿。
苏桃缓缓起身,语气平淡地说道:“秋儿,过来给我梳妆,我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是,小姐。”秋儿应道。
一番精心梳妆后,苏桃带着秋儿前往前厅请安,抵达前厅时,那一家三口正围坐在一起吃着午膳,见她出现,皆微微皱起了眉头。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苏桃行礼道。
“嗯。”丞相与夫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大姐你来了呀,快点过来吃饭,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是久呢,莫不是生病了?”苏盼笑的一脸虚情假意,苏桃并未理会她,而是走到离三人稍远的位置坐下,示意秋儿为自己盛来一碗饭,嘴里虽然吃着白米饭,却味同爵腊。
丞相夫人狠狠地瞪了苏桃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妹妹与你说话,没听见吗?你的教养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教养?
苏桃心中冷笑,他们何时真正关心过自己的教养?
苏桃强忍着脾气没发,看向苏盼,声音清冷地说道:“谢谢妹妹关心。”
用饭期间,苏桃再次对丞相夫妻二人说道:“父亲,母亲,我的水粉用完了,想去趟胭脂铺。”
丞相夫人白了苏桃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一天就知道买这买那,正巧盼儿的也该换新了,一会儿你带着妹妹一同去吧。”
苏桃低着头,闻言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握紧,应道:“好的,母亲。”
用完午饭,苏盼说道:“大姐,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番,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
“嗯,我在门口等你。”苏桃神色冷淡地回应。
不多时,苏盼在婢女的陪同下来到了大门处。
明明只是去买个东西,苏盼却特意换了身淡粉色的华美服饰,头上插着金钗,一缕秀发垂于胸前,妆容精致,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她这是要去私会男人。
苏盼捂嘴轻笑:“大姐,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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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好的一家胭脂铺里。
苏桃买完自己需要的,就站在一旁等待着苏盼,苏盼挑来挑去也不知道她在挑什么,还是说故意让自己羡慕,不得而知。
“公子,你为将军定制的玉佩已经做好了,掌柜的请您过目,紫玉本就稀罕,这只玉佩更是难得一见的极品,水头极好通体光洁,一丝细裂都没有。”
金品楼内,一位身着蓝袍的翩翩公子正拿着一只玉佩对光欣赏着,这位公子就是当朝大将军林峰的独子——林恒。
京城女子都想要嫁给他,林恒生得俊逸非凡,且文武双全,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他赞誉有加。
“金品楼的手艺果然让人放心,不错,帮我包好。”声音清透中带着几分低沉,让人听着格外舒服。
“林公子满意就好,咱们这最近到了一批新货,品质上乘,十分不错,您要不要在挑挑?”掌柜子又问道。
“不必了。”林恒说完,便欲离开。
怎料,迎面走来两位女子,他险些撞在其中一名女子身上,他本能地停下脚步,掌柜的与身旁的小厮阿五心领神会,当即噤声,纹丝不动。
由于林恒生得太过俊美,自幼便被女子环绕,故而对所有女子能避则避。
他听到,身着粉衣的女子摇晃着另一位神情冷漠的姑娘,说道:“大姐,陪我进去瞧瞧吧。”
苏桃面色冰冷,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耐烦:“苏盼,整整一天了,你这儿走走,那儿逛逛,究竟想做什么?存心折腾我吗?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瞎折腾!”
苏盼轻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大姐,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母亲可是吩咐了让你陪着我呀。”
瞧着苏盼那副得意洋洋的小人模样,苏桃气得咬紧牙关:“你真当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
苏盼凑近苏桃耳边,笑的一脸得意,可眼角却红红的,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可说出口的话,让人难以置信:“苏桃,你有种就打我呀,你敢吗?”
苏桃怒火中烧,下意识地举起左手,真想狠狠地给苏盼这张脸来上一巴掌,她实在想不通,世间怎会有如此刁钻恶劣的妹妹!
但她不愿遂了苏盼的意,缓缓放下手后,轻轻地抚摸着苏盼的脸庞,嘴角含笑,声音温柔地说:“大姐我呀,自然随时都能陪着妹妹,来吧,我的好妹妹,咱们接着逛。”
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恰好被林恒尽收眼底。
一旁的阿五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姑娘刚才是不是想动手打人啊?瞧瞧,这粉衣姑娘都快被吓哭了。”
林恒自然是看得真切,也正因如此,他对苏桃生不出半分好感,甚至有些抵触,在他看来,在他看来,这女子的性子乖张恶劣,绝非善类。
倘若苏桃知晓他们二人的想法,定会冷笑一声,他们长没长眼睛,到底谁才是那个坏人?只是她并不清楚,就在这一天,三人之间的纠葛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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