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气味,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翅膀扑扇的声音。
莫非这里有鸟类生存?
荆梦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走了片刻,竟越发觉得冷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地面传来的冰寒之气,钻透了她的鞋底,从脚掌侵袭往上,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土地,而是冰面。
她蹲下身子,伸手去摸,指尖触及地面时犹如触电一般,刺骨的阴寒瞬间袭遍四肢百骸,令她透骨冰寒。
荆梦缩回手,僵硬地维持着半蹲的动作,好一会儿才缓过气,站了起来。
她正欲往前走,余光扫过一点,脚步一顿。方才她踩过的地方土壤松动,露出了一角金黄。
荆梦小心翼翼地将那物从土中拔出,眼中一亮———竟是一块黄金打造的小锁。用袖角将泥污拭去,金锁上的刻字已磨损销蚀了大半,只依稀能辨认出平安二字。
听闻此处是古战场,千年前人族两国在此大战,最后被妖族全部歼灭,是人类将士的埋骨地。
铁甲销锈成泥,战马腐烂于地,尸骨风化无痕,唯有真金历久弥新。
风沙吹拂千年,钢铁与发肤同样被湮没,人类存在过的唯一证据,便是这未能灵验的平安锁。
“安息吧。”
荆梦抬眼看向前方,眸色沉重。
又走了片刻,身后的高墙已经离她很远了。
荆梦四顾茫然,满目荒凉,不知这“神器”究竟为何物,又从何寻起。
她摸起传音贝,正欲求援,忽地听闻振翅之声,心中一凛,立刻转头看去。
这一眼,教她大惊失色。
只见一只灰羽尖嘴白爪的大鸟向她冲来,隼目中冒着寒光,如钩的利喙径直冲她的眼珠啄去。
荆梦来不及闪避,只得抬手挡去。疾风扑面之时,意料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她缓缓地放下手臂,警惕地往前看去,却不见那怪鸟的身影。四下里都是空旷的荒原,除了稀疏的低矮灌木,连一株超过一人高的乔木也无,这鸟莫非能上天遁地,来去无影?
抑或是,刚刚她出现了幻觉?
与此同时,在荒原某处,一双眼悄然睁开。
不过消停片刻,耳边又响起了那熟悉的翅膀扑扇声,只见凭空竟出现了三五只灰羽怪鸟,正张开翅膀朝她袭来。
荆梦头皮发麻,掉头就跑,可地上跑的哪能快得过天上飞的,她才冲出几米远,身后的怪鸟便追赶上来。
“嘶———”
荆梦一下子摔倒在地,痛苦地捂着左肩。利爪刺破了衣裳,抓伤了她的右肩,殷红的血渗了出来。
那怪鸟似乎受到了刺激一般,双眼冒光,猛烈地拍着巨大的双翼,再次向她冲去。
“别过来!”
她胡乱抓了一根枯枝,往前挥去,只见金光一闪,如光剑砍下,那黑灰色的怪鸟瞬间化为飞灰,消失不见。
荆梦惊喜交加,眼见着另几只怪鸟袭来,她故技重施,挥棍打去,三两下便教那怪鸟灰飞烟灭。
险胜之余,她惊疑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竟不知何时自己有了法力,难道,在这妖世呆的太久,要被同化了么?
不待她细想,四周蓦地出现了许多怪鸟,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无数双锐利阴冷的视线聚焦在她身上,荆梦暗道不妙,紧张地攥紧了手中枯枝,心如鼓擂。
突然,一声嘶哑难闻的鸟鸣响起,鸟群如闻号令,霎时间如离弦之箭,从四面八方向女子攻去。
荆梦退无可退,只得一咬牙豁出去,一手一根枯木枝,胡乱地挥打,黑压压的鸟群如龙卷风一般,将她围了个密不透光,可却忌惮因她挥舞而四射的金光,半晌都没能近她的身。
荆梦心喜,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这乌泱泱的鸟群?
不一会儿,她便疲惫不堪,御敌的动作慢了下来。这一慢,便给了鸟群可乘之机。一只怪鸟趁其不备,从背后袭击,狠狠地啄在方才已经受伤的肩头,顿时鲜血如注。钻心的痛令荆梦动作一滞,其余的怪鸟也似乎受了刺激,双翼大张,猛地一拥而上。
见局势不妙,荆梦想起姬族长给的保命之符,立即去扯腕上系带。还未触及之时,头顶一空,眼前一亮,耳边嘈杂消逝,她惊愕地抬起头,鸟群竟全部消失不见。
荆梦四下里望去,空无一人,心中嘀咕,莫非她又催动了什么法力,竟将这些怪鸟全部解决了?
“你是谁?”
蓦地一声从身后传来。
心似乎漏跳了一拍,荆梦惊疑地转身,却不见有人。
“你……你又是谁?”她朝寂静的旷野喊道。
“你是人类?”那声音并未回应她,自顾自发问,嗓音如重型钝器一般深沉而冷硬。
“我是……”
对方能进入这方禁地,又能一眼看出她的身份,想必实力不凡,她除了如实回答,别无他法。
“人类……竟还有人类……”那人喃喃低语,语气竟有丝迷茫。
见对方似乎没有恶意,荆梦鼓起勇气道:“那个……无意打扰您,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传闻落在此地的神器?”
“神器?”那声音似乎嗤笑了一声,随即变得冷厉起来,“你也想要神器?”
荆梦心中一惊,莫非对方也是为神器而来?
她立即解释,“我只是想借神器一用,绝无霸占之意。”
“上一个这么说的已经死了。”
那声音极沉,威慑之意令荆梦浑身一颤。她双手交握,紧张地表明自己的心意,急切道:“我荆梦对天起誓,所言字字为真,如若有假,让我被困此地永不见天日!”
这番话的确是她真心吐露,发自肺腑,她原以为对方听后定能感受到她的诚挚,谁料话音刚落,便觉罡风四起,飞沙走石,砂砾拍在脸上刺得生疼。
片刻之后,狂风蓦地停下,荒原归于沉寂。
“你好……你还在吗?”荆梦一头雾水,问得小心翼翼。
回应她的是无尽的沉默。
看来已经走了吧……她心中觉得奇怪,不知哪里出了问题,那人似乎生气了……
她擦了一把脸上的灰,抖了抖衣物上的砂石,忽地一阵锐痛,这才意识到伤口还在。
她解下腰间的布口袋,从中取出一只小葫芦,喝了一口,顿时口齿生香,四肢舒畅,顷刻间,后肩上的伤口便已愈合。
“也不知这神器究竟是什么模样……”
荆梦心中叹气,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忽然,不远处一束光亮直射云霄,顿时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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