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吗？牧芮的心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稳住身形她偏着头看向拽紧绳头的男人，男人和他的同伴却都看向河流的上游。
牧芮长舒一口气，继而身体紧绷，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河水上游。
一面木筏自上而下顺着水流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飘来，然而这不是最稀奇的，木筏上站着的是三个手臂至少有两到三米长的长臂人。
他们将长度惊人的手臂探入水中，片刻功夫便有一个长臂人将手从水里抬起，他的手里正抓着一条鲜活扭动的鱼。
长臂人也注意到了岸边的牧芮一行人，但他们只是观望了一会，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抓鱼上，这让岸边的五个男人稍稍放松了身体。
牧芮发现身边这五个男人似乎对那几个长臂人很忌惮，在长绳被扯动要让她离开时，她猛地下蹲，捡起地面的石块朝着离她看着只有五、七米的木筏砸去。
石块没有砸中木筏，却惊走了木筏水下的鱼，长臂人愤怒地抬起头，看向牧芮这个罪魁祸首。
牧芮听不懂长臂人叫骂的话，但她看到长臂人满含怒火的眼神越来越清晰。
她被绳子拽着往后退，五个男人互相靠拢，警惕地盯着划着木筏朝河岸边来的长臂人。
身边一个男人大声朝水面的长臂人喊了一句，愤怒的长臂人缓了动作在距离河岸边约一、两米的水面观望。
喊话男人朝身边的另一人使眼色，那人愤恨地瞪了牧芮一眼，故意走到她身边将她重重撞开，走到河边将一直抗在身上的猎物甩到了木筏上。
眼睁睁看着长臂人在收好猎物后划着木筏离开，牧芮知道要糟了。果然下一刻，她的腹部遭受了重击，疼得她弯下腰。
将猎物给出去的男人还要打她，牵着绳头冷眼旁观的男人站了出来，前一个男人仍然很激动，两人眼看着就要为倒地的她打起来，却被先前开口说话的男人喝止住了。
男人冷冷地盯着卷曲身体卧地不起的牧芮，和同伴们说了几句，牵绳男人猛地将牧芮拽起来，拖着她六人再次踏上了路途。
路上牧芮的待遇更差了，她必须要跟上他们的脚步，否则就会被拖拽前行，哪怕是摔倒他们也不会管她，而食水也只给她不会饿得走不动的分量。
一定是在河边的行为让他们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牧芮抬着仿若千斤的腿想。
她很累，也很饿，很渴，但她不能停下来，捆住双手的绳子绷得挺直，只要她再慢上一步，就会被拖倒。
路上五个男人除了必要的交流很少说话，期间有一次他们中的三人短暂的离开了队伍，等再回来时肩上抗回了两头猎物。
没人和她说话，不过即使说了她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另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语言。
如此折磨下她被迫跟着这五个男人走了七天，终于在她的体力和精神都快要到达极限时，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这是一个由五、六十人组成的小部落，部落里无论男女胸口处都是空的，哪怕是那些身高不足母亲腿长的孩童，胸口处也有一个小一些的空洞。
人的心脏大多在胸腔左侧，但这并不代表胸腔正中开一个可以伸进成年人拳头大小的孔洞人还能没事。
在路上牧芮仔细观察过那五个男人胸口的空洞，并非是佩戴了饰品的错觉，那地方确实是空的。
天生如此吗？胸口有空洞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牧芮不安地想。
她被推进了一个狭窄密闭空间，这是一个人为挖出的不足十平米的地下空间。上、下的通道是一道只有两尺来宽的台阶，她被推下后入口处就被覆盖住了，整个空间变得十分幽暗。
极轻微的呼吸声从身后的黑暗里传来，牧芮的后背发麻，她立即转身，仍被束缚住的双手摆出防御的姿态。
黑暗里的呼吸声明显一窒，牧芮等了又等也没有野兽或是怪物从里面扑出来，她终于鼓起勇气试探地喊了一句。“有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应她，她缓慢地移动脚步，将身体悄悄地往后退，又用她学到的其他几种语言问了同样的话，黑暗里终于传来了颤抖而压抑的声音。
“你说什么？”牧芮听不懂那种语言。但她知道了黑暗中并没有可怕的生物，而是和她一样被囚禁的女人。
她小心地朝前走了，每跨出一步都十分谨慎，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能模糊地看到角落里缩成一团的三个人影。
走上前，她分辨出开口答话的女人坐在最左侧，另两个女人始终抱着双膝沉默不语，对她的靠近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你们被关在这多久了？”她又朝前走了一步，放低的声音怕吓到几个可怜的女人，她的靠近让她们瑟缩。
或许是觉得牧芮和她们一般，中间的女人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一串话来，但仍是陌生的语言。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这里是哪里？算了，你不用开口，反正我也听不懂。”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烦躁，牧芮在女人要开口前抬手止住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这个世界的语言十分丰富，称得上十里不同音，在羽人部落学会的语言在这里根本用不上。
放弃从这些女人身上获取信息，她走出黑暗，来到顶上透出一丝光亮的台阶边。
几步爬上台阶，顶部是被几块木板拼接成的盖子封住了洞口，缝隙中漏出来微光为这个简陋的地下室提供微弱的光源。
她尝试着用手顶头顶的盖子，非常沉，似乎有更重的东西压在了上面。加大手臂的力量，她的脸都憋红了，仍是徒劳。
上面肯定压了一块巨石，她心想。用尽全力也无法将头顶的盖子撑开，加上这几日少吃少喝，她很快感到力不从心，不得不从台阶上走下来，靠在一侧的土墙休息。
简陋的地下室恢复了安静，牧芮听到了自己的轻微的呼吸声，另外三道却似有似无。她知道那三个女人或许正在黑暗中观察着她，看着她刚才徒劳的挣扎，或许这样的事情她们早就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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