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将最后一箱桃金娘装车，韦彪满意地拍拍手，转身说道：“齐活！后面的事交给我，保证给你把货送到地方。”
黎苏将冰凉的矿泉水递过去，笑道：“那就拜托你了。”
“都是兄弟，客气啥！”
韦彪接过水猛灌几口，随手用衣服抹了下嘴。
连着数月都在外面跑货运，风吹日晒，将人磨砺得又黑又壮，现在早已不见当初的混混模样儿，只剩一脸的踏实和干练。
“你这次销路要能顺利打开，那以后就不用愁了。”
韦彪绝大多数的订单都来自黄仙儿那条人脉，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到处跑下来，见识也增长不少，知道这行最难就是刚起步的时候。
“希望吧，”黎苏轻笑，转而问道，“你呢，最近生意怎样？”
提及自己现在的事业，韦彪嘿嘿一笑：“还行吧，混口饭吃。”
黎苏笑道：“那就好，得空的时候来我家吃饭。”
“行。”韦彪满口应下。
两人站在门口闲聊，期间韦彪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是没忍住，好奇打听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又换新宠物了？”
门口木墩上立着一只鸟，羽毛黑白分明，长尾似墨，喙尖如漆，此时正歪着头，用黑亮的眼睛虎视眈眈，似在警惕，又更像在审视即将到口的猎物。
“以前那只小麻雀呢？不养了？”
“呵呵……”
黎苏讪笑，心下无奈。
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其实眼前这只就是以前的小麻雀，只是吃了点比较特别的东西，所以才变异成模样？
前天晚上，黎苏刚踏进家门，顾不上卸下满身的疲惫，就先去二楼查看初一的情况。
结果刚推开门，他便呆愣当场：原本床上那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肥啾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体型硕大、毛色略显陌生的鸟儿，正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
黎苏试探性开口：“初……一？”
“嗯！”
与昔日软糯的儿音截然不同，响起的是清亮的少年声线，透着初醒过来的欢快，“苏苏，是我呀！”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语气，还是原来他认识的初一。
黎苏紧绷的蓦然一松，顺势在床边坐下，稀奇地摸摸它身上的羽毛。变大后的初一，羽毛虽然不似以前那般毛绒蓬松，却更加光滑柔韧，手感极佳。
他爱不释手地摸了好一会儿，才奇怪问道：“怎么回事？咋睡一觉醒来，你连物种都换了？”
“唔……”初一眨眨眼，歪头思索一阵后，神情愈发无辜，“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有可能……我根本不是雀妖？”
炼化祝余草的灵力时，汹涌的力量如同洪流，在经脉中奔腾激荡。
剧烈冲击下，恍惚间，一些零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闯入识海：
那是一片荒芜死寂的远古世界，天崩地裂，岩浆翻涌，漫天火光吞噬整个苍穹，万物凋零，唯有一道遮天蔽日的身影悬于天际，其周身气势，令整片天地都为之战栗。
“等我醒来时，脑子里的画面已经很模糊了……”初一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所以，我实在分不清，那究竟是我失去的记忆，还是简单的一场梦……”
“哦，这样，”黎苏点点头，认同道，“听起来确实有点玄乎。”
不过，眼下最关心的事情并不是这个。
他仔细检查过初一周身，确认除体型变大外，并无任何血迹伤势，这才问道：“那你醒来后感觉如何？身体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有。”初一颔首。
黎苏闻言，顿时心头一紧，紧张地追问：“那里？”
却只见巨大版的肥啾陡然张开双翼，昂起头颅，神情间满是骄傲：“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现在再对上那条黑蛇，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呼……原来是说这个。”
黎苏松口气的同时，没好气地轻戳一下初一的脑袋，“以后说话不许大喘气！白白吓我一跳。”
于他而言，无论初一如何变化，能力是强是弱，都不过是外在的形态。
唯一重要的，永远是那个孤寂的除夕，带着一身温暖闯进他的世界，从此相依为命的小肥啾。
然而，这话却无法对外人明说。
面对一脸好奇的韦彪，黎苏挠挠头，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别处：“之前那只……太淘气，有次飞出去玩就没再回来，所以又重新养了一只……”
“哦……”
虽然养什么宠物是个人自由，他也能够理解，但有一点，韦彪实在不明白：“这回怎么养了只这么大的？眼神也凶，看着就不好惹，感觉比以前的小麻雀厉害多了。”
说来也怪，说它厉害的时候，大鸟竟像听懂似的，骄傲地昂了下头，似乎很是得意。
韦彪眉毛一挑，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跟小山雕似的，啥品种啊？”
“就……普通的麻雀……”黎苏心虚笑笑，含糊其辞，“只是品种有点返祖，所以看起来比较独特。”
“这……能养？”
韦彪瞪大眼睛，随即凑近压低声音道，“可别是啥保护动物，回头再把你弄进去踩缝纫机，那可不值当！”
“那不能。”
见明明与他无关、却偏要做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黎苏顿时被逗乐，笑着揶揄道：“不错啊，现在都知道要遵纪守法了。”
“那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韦彪胸膛挺起，一脸自豪，“现在的我早已今非昔比，哥儿们，你的有色眼镜该摘摘了。”
“行，我的错。”黎苏从善如流，笑着提议，“那我请你吃饭，就当做赔礼？”
“下回吧，”韦彪摆摆手，看了眼时间，神色难得的正经，“时间差不多，我该出发去送货了。”
黎苏见状，也不挽留，挥手道：“那你一路顺风，有空再一起喝酒。”
将人送走，黎苏伸出手臂让初一落下，随即屈指在它脑门上轻弹一下：“刚才怎么一直凶巴巴地盯着别人？”
“他烦人。”每次过来，都缠着苏苏说个没完。
“韦彪已经改过自新了，现在都是朋友，”黎苏以为初一还惦记着以前的事，伸手轻抚过颈侧的羽毛，见它惬意地眯起眼，才放柔声音继续说道，“所以，以后对人客气些，好不好？”
“哼。”初一扭头。
“嗯？”黎苏挑眉。
“好吧，”初一不情不愿地妥协，“都听苏苏的。”
“真乖，”黎苏笑着摸摸它脑袋，“晚上做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屋，刚想掩上院门，却瞧见王才艺步履匆匆地赶来，眉头紧锁。
黎苏心下诧异，迎上前问道：“怎么这个点过来，山里出事了？”明明平日都是掐着饭点现身，狗鼻子闻着香味寻来，比他定的闹钟还准时。
王才艺僵在门前，面色铁青。
半响，他深吸一口气，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可挣扎片刻，又默默闭上了嘴。
黎苏被这幅模样弄得莫名其妙。
事出反常必有妖，对方又迟迟不说，他只好自己琢磨。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一遍，黎苏突然注意到，从刚才起，王才艺就一直捂着肚子，再联想到昨日送过去的那一百斤桃金娘，突然福至心灵：“你该不会是……便秘了吧？”
话问出口，对方的脸顿时又青了几分，只见他喉结上下翻滚，好半天，才终于从鼻腔里低低哼出一声：“……嗯。”
黎苏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别过脸去。
他下意识地捂紧嘴，但笑声还是不经意地从指缝间漏了出去，像决堤前的信号，再也按捺不住：“对、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但真的……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黎苏笑得肩头乱颤，连手上的初一被颠下去也浑然不觉。
好一会儿，黎苏才在王才艺越来越骇人的目光中，勉强收住笑意。他直起身，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又刻意清了清嗓，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那么回事：“我有法子，你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小跑进屋。
很快，他就拿着两个透明小瓶出来，往王才艺面前一递：“喏，开塞露，一管就能起效。”
见对方眼神迷茫，黎苏立即了然。他拿起一瓶，用手指比划着前端，语气尽量自然地说道：“先把这儿剪开，再润滑一下，然后慢慢推进……”
没等他说完，王才艺便劈手夺过瓶子，硬邦邦地撂下一句“我自己会上网查！”，随即脚步凌乱，几乎是跑着消失在路口。
望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黎苏摇摇头，故作深沉：“唉，原来再厉害的妖灵，也逃不过桃金娘的制裁啊……”
“噗嗤——”
碎碎念：
你有没有为一个大毒榜拼过命……
作者疑似被晋江做局，上榜收藏一个不涨，却倒欠榜单15000字，每天下班回家就上班码字……燃尽了，萎了，明天要休息，不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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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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