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腰、进步、下扎,算是他对储陈的回礼。
此处乃是非之地,须当尽快脱身。
再耽误几招,破的就不只是脸了。
要说储陈动作,那真不算慢了,普天之下,没几个能在他之上。
然“瑜亮之憾”从古至今,大概也算命中注定吧?
枪尖点在地下架住刀刃,秦川一个跳步抽身,将距离拉到安全范围。
正是这一撤,让两人同时发现了问题——如此下去,谁都别想赢。
他们俩可以从混沌初开打到地老天荒,结果只能双双力竭、对对气尽。
是时候,动动脑子了!
云彩遮住太阳,黄昏比以往更早降临。
冯初九感觉自己的谢幕,就跟他整个人生一样,平淡无奇、乏善可陈。
没什么波澜壮阔的细节,单纯是技不如人、露出要害。
才被陶原寻着空当儿,一枪扎透了胸膛。
好在身边没人笑他,一如多年后没人会记得他。
当血腥与残酷褪去,大地回春、河清海晏。
人们只会记得,那寥寥几笔的盖棺定论。
没有谁再去关心前因后果,更不会在意一名士兵的输赢得失。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冯初九心里念叨着。
如果说加入飞骑营,是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辉煌时刻。
那下一份荣耀就在眼前,就在濒死之际的放手一搏。
冯初九也闹不清自己究竟来的劲儿,死抓枪杆再捅三分,将陶原活活拖下马去。
“有人看到就好了……”他默默想着,实在没有力气补刀。
只得四下张望,希冀战友能瞧见自己。
幸亏沈南风及时出现,于陶原背后落下致命一击。
“漂亮……干得真漂亮……”
点点头、笑一笑,然后闭上眼。
冯初九明白,自己该离开了。
他很高兴没听见惊叫或者痛呼,其他人还有事要做。
至于自己,就当去黄泉探探路吧,不晓得能不能赶上赵直。
抖抖槊杆上的血,孙易水再次挥动起手臂。
说他奋不顾身也行,说他杀红了眼也罢,总之无有一刻停歇。
除飞骑获胜与被人杀死这两条路外,孙易水没给自己安排别的脚本。
战场嘈杂混乱,认不出谁是谁。
但他还是觉察到,有些声自己再没听见过,有些脸自己也再未看见过。
比如张甲,比如冯初九……
孙易水并不难过,他只想拼下去。
带着所有已死的、将死的意志拼下去。
“糟糕,腿被扎穿了!”他低呼一声,旋即闭上了嘴。
不要紧,少半截腿肚子并不影响拿槊。
他信任自己的“好孩子”,小家伙清楚在怎么做。
“对,就是现在……转个弯儿,让我把对面儿膀子砍下来……”他一句句嘟囔着,口吻很轻柔。
马匹调转方向,槊光自下而上。
长枪握在手里,连同整条胳膊齐齐飞了出去。
孙易水留心听着,周围却没一人喊疼。
苏立跟谭鸢打从一开始,便有意规避着对方。
自己这身本事还有用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来烂赌。
意外是因为潘霄差点中箭。
苏立眼疾手快,使暗器打歪箭尾,救下年轻人一命。
“哎,多留点神!”他吼着。
不等回音儿,就重新没入人群。
郑星辰瞅了眼苏立停留的位置,乐呵呵吹了声口哨。
偷袭不成,只好硬上。
似那等百发百中的神箭手,还是快快拿下为妙。
可惜直到战争终了,郑星辰也未能如愿结果潘霄。
同等境况的,还有周迹杭和谢之逸。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谁也休想撕开对方半分破绽。
即使随着时间流逝,疲惫逐渐占据上风,亦撼动不了二人专心致志。
“哎,再这么拖下去,你手里的兵可不剩几个了!”秦川一边说一边转换姿势。
他很清楚从现在开始,自己这双手就再不能离刀了。
要想破枪,必须击实避虚。
变着法子粘住枪杆,枪尖那无穷变化自然使不出来。
“兄长今日动手不多,嘴倒是不闲着!难不成力有不逮,要靠说书来拖延时间?”储陈回应道。
他端着枪,前手阳、后手阴,锋尖直指对方胸口。
“人呐,生不能自己挑日子,临死怎么也得择个良辰!没事儿,做哥哥的等着你!”
就目前局势来说,秦川的确没必要上赶着挑衅。
他是在用这段时间,思考储陈可能采取的进攻方式。
这回,自己不仅需要把速度提到最快,力气也要豁出去。
他们两个,谁能把优势扩张到最大,谁就能拿下本场胜利。
“兄长此言差矣!”储陈将计就计,一面观察一面挪挪步子。
“明年今日,愚弟定当备足美酒,长伴坟前与兄长谈心!”
单刀破枪确实没那么容易,可他相信这难不倒秦川。
现如今,其他式子只怕难以起效,不若选些简单实际的招呼。
自己这厢不仅要拼上全力,还要想办法提升灵活性。
思至此处,储陈果然先动了手。
高举花枪就是一记大封大劈,预备枪尖落地后,瞬起发扎。
这一招看似不咸不淡,内里却暗藏杀机。
天赋神力加之枪杆撞地的弯曲,绝非寻常武者能够抵御。
秦川眉目凌厉,看准花枪过头一刹那,猛然进步突刺,刀尖径往对面咽喉点去。
亏得储陈力可拔山不说,动作也如击电奔星。
见势不好,急忙把枪往自己身前偏移,生生封堵住内门。
强攻无用,还需早撤。
秦川使身侧闪,交睫间便已拉开身位,叫储陈再扎不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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