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深夜,江家别墅灯火通明。

江淮始料未及,十点多回来还能开上家庭会议,爸妈姐姐姐夫,还有赵庆楠家的大闺女小小子,一个个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四岁的弟弟章栋问:“小舅犯事了?”

十四岁的姐姐章蓓道:“偷东西被姥姥抓了。”

江淮朝两人瞪眼:“挠脚心了。”

两人对视一眼,小兔子躲大灰狼,速速逃跑。

没了孩子的干扰,周莲英和赵庆楠好似唱双簧,对苏潋展开了大批判,一个说她养了六年男人,年纪不大,恋史不短,一个说她爱而不得,又去讨钱,丢人丢面,一个说她草率嫁人,不负责任,一个说她找人结婚还是接盘,都说不好,一个要他回头是岸,不是不能闪婚,得找个互生情愫的,一个要他带苏潋去做妇科检查,现在部分小姑娘,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耍男人一套又一套……

江淮倚着门站着,脸色阴沉,视线转向赵庆楠:“吃饱了撑的,闲得蛋疼,垃圾电视剧看多了,学人勾心斗角。”

早知道是这些话,他都懒得听,而且不用猜,这事和赵庆楠脱不了干系,他这个表姐爹不疼娘不爱,还在月子里吃奶呢,就被急如星火想要男娃的爹妈抱给周莲英,养在了江家。

六年后江淮出生,周莲英一碗水端不平,就想把人送回去,送了不到一个月,再看到赵庆楠,穿得破破旧旧,脸脏得像钻了锅底,还破了相,问过才知道,姐姐弟弟都拿她当外人,合起伙来揍她一个。

周莲英于心不忍,又把人接了回来,还是不能一视同仁,但也不苛待她,从姨夫姨妈改口称爸爸妈妈,但童年时期的赵庆楠对江淮,绝对说不上好,嫉妒占去六成,总趁江绍光和周莲英看不见的时候,背地下黑手,有几次差点把他打个半死,直到江淮小学三年级,身高和体重方面都压倒性地超过了赵庆楠,反击后将赵庆楠打得满地找牙,赵庆楠才从心理真正怕了他,屈居他之后。

后来赵庆楠和章亮在一起,结婚周莲英给她添嫁妆,买房周莲英给她付首付,生娃送上金镯金吊坠,可以说面面俱到,江淮感念她在自己不在时,陪在爸妈身边,做什么营生都算他们一份。

这两年日子有起色了,他这个姐姐腰杆也直了,经常去亲爹妈姐弟那儿炫耀,想出出被抛弃的闷气,实则还是根芦苇,心是空的,又卑又亢,仗着江家和这个表弟给的势,对超市的工人吹毛求疵,江淮投诉接到手软,已经够头大了,现在竟然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折辱起了苏潋,谁给她的勇气,惯的!

两人都讲了苏潋,周莲英说的更多呢,赵庆楠直呼冤枉:“怎么冲我啊?我还不是替你和妈急?”

江淮急了眼,刹不住车:“急个屁?不是你撺掇,我妈张嘴能看到地的直肠子,想得到这些?我警告你赵庆楠,你要还想在这个家待下去,就给我闭好嘴巴,不省油也别往老子这儿倒油,不然给老子滚蛋,哪来儿滚哪儿去!”

江绍光和章亮都是被临时叫来与会的,都还在状况外,江绍光是大家长,自然以和为贵,先拿火冒三丈的儿子开刀。

“老子老子的,跟谁老子呢?你老子在这儿坐着呢,狗脾气不能改改?”

章亮疼老婆,又怵小舅子,只能和稀泥:“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

江淮对章亮也没好脸色:“说个屁,都让人做妇科检查了,不就想说人脏,当我傻狗听不出来?赵庆楠就沾了性别的光,换个男的老子早揍趴了,还有你,她不干人事的时候你不拦,被骂你就得给老子靠边听。”

周莲英压着火道:“话是不好听,但哪句话冤她了?事不是她做的?给你喝多少**汤哦,疯魔了。”

“知道疯就别惹我,再问一遍,户口本给不给?婚我结定了,谁都拦不住,没户口本我就去开户籍证明,事我记下了,以后各过各的。”

“你个臭小子,敢威胁你妈……”

江绍光使使眼色:“稍安勿躁,顺毛驴,顺毛驴。”

周莲英将兜里的户口本扔到江淮身上:“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不劳费心,能卖说明有价值。”

江绍光看周莲英要急火攻心,怒指江淮:“见好就收,能不能行?”

江淮又将目光投向赵庆楠:“苏潋的事知道这么细,没少找人打听吧?如果还有第二次,我挖地三尺都要把泄露她信息的人找出来,你们给老子一块儿死,不信你就给我作。”

章亮忙道:“不作了不作了,你姐一时糊涂。”

“哐当”一声,江淮甩上了门。

周莲英哭诉:“跟要他命有两样吗?”

江绍光语重心长:“有一说一,真要他的命,说不定他火还没这么大,你们太污辱人了,不就是苏潋谈了段感情,手分得不得体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江淮是你儿子,你还不了解?且不说苏潋那些是非有几分是真,只要认定了,她是黑是白,是红是绿,他会全盘接收。”

“要是日久生情或是一见钟情,我就不说什么了,她是吗?她都不爱江淮,失个恋转身能嫁别人,跟江淮闹翻呢?我能是看重贞洁的老顽固?她面热心冷,脑子还不行,被男人养的女人蠢,养男人的女人没脑子……”

“没脑子你儿子还上杆子追呢,有脑子还得了?”

江绍光拍拍老婆的肩。

“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去吧。”

周莲英苦笑:“不由也不行啊,混小子命里有此劫。”

六点半,晨光熹微,天际漂浮着鱼肚白。

苏潋准点醒来,洗脸刷牙,花了淡妆,涂个稍显气色的口红,然后煮好饭,叫醒爸爸一起吃,在爸爸的叮咛声中,出门上班,现在多了道程序,坐上公车,回江淮的信息。

江淮仍保持着雷打不动的晨跑锻炼,起得比她还要早,总在七点钟给她发来早安问候,问她睡得好吗,吃了吗,上班没有,公交车上人挤不挤之类的,句式乏味。

每当这时,苏潋就会想起和陆阳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发给她随处拍的照片,路边的一朵花儿,河间的一棵草,低飞的鸟,高处的云……然后附带一句,万物美好,她也美好。

她不怀念陆阳,怀念那些可爱的小事,一去不返的青春。

苏潋在拥挤的二十八路车上,找到一个稳固的站位,回复江淮:“吃的小米粥,素菜包……”

今天回的多几句,因为江淮还发了一张手持的户口本,提醒她请假,明天去领证,做第一名,苏潋挤在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叔背后笑,第几有什么关系?

江淮说九月十六号太平常了,平常到不赋个纪念日,以后回忆往事,都不会被特别记起,为给这天加点儿不平常,他想迎着第一缕光,驾车到市区接上她,去她家街道的民政局,做打头阵的第一对。

苏潋吐吐气:“听你的。”

到了公司,苏潋还没落座,销售会计张哥走到她工位前。

“小苏,你来了啊,何主任刚找你呢,让看到传达一声,去趟办公室。”

苏潋惴惴不安:“有说什么事吗?”

张大哥跟她眨眼:“你懂的,何主任嘴严得很。”

陈洁嘟起嘴唇,夹着一支红色的记号笔道:“肯定没憋好屁,你见机行事。”

苏潋走进了敞着半扇门的主任办公室,调了调气息:“何主任好。”

何布生低头翻阅着材料:“第三季度绩效出来了,你排第五,史上最差,再差就到四名实习生之后了,缘由不用我说。”

苏潋无话可说,请假太多是客观存在,可她没因请假误过工作,还是超量超额做完的,顺带还帮总账会计打过下手,在业务评比大赛上拿过二等奖,但这些在别组的加分项,在他们组就没有,打绩效的是他,好差全在他一念之差。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潋不服气,也只能憋着。

“还有一件事,公司并购了两家小厂子,节后要做资源整合,每部门出一位员工,我报了你上去。”

苏潋诧然:“我月底结婚,周二部门会议上,和您说过的。”

整合资源常包含搭建新系统,是件焚膏继晷的苦差事,时间还长,短则一个月,长则一季度,加班费翻倍都没人愿做,苏潋倒不是怕累,是撞上了婚期,人生最重要的时候,她想过得松弛些。

何布生扬着目光,带着“女人就是麻烦”的嫌憎:“所以呢?”

“以前不都是自由报名吗?”

“刚改的内推,推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觉得不公,就去申诉。”

呵,申诉!

想当初张哥家两孩子生病,老婆一人照看不来,他着急请假没批,差点妻离子散,一气之下去写了申诉信,除列出何布生不人道的罪状,还想要转岗,但没什么用,因为签批完,人力部会找部门主管谈话,美其名曰,改进管理模式。

张哥写申诉的结果,就是当月无休,变本加厉地加班,这真不是挟私报复吗?

“你回去考虑下,去的话提前填写加班单,不去的话,我会照实写员工评语。”

苏潋暗骂,还能写什么好话吗?肯定是编排她啊,还要她考虑,虚伪!她有的选吗?不去就是公然作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苏潋想了想道:“我加,但这个月我要休婚假。”

何布生嗤之以鼻:“恨嫁到你这种的现代女性,世间少有。”

苏潋微微挑衅:“这是我的权利,你可以批与不批,但无权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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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婚对象太折腾
连载中醉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