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喻,你有没有想过,去沙漠.……”
宋寒喻起床后,面对昨天满屋子狼藉,表情颇为难过。
阿楉是个病号,总不能让病号去洗碗吧?宋寒喻是有些轻微的洁癖,一大早上就开始忙活。
冷不丁的被阿楉这么一问,拿衣服的手微微一顿,扭头目光疑惑的看着他。
“说什么呢?你没睡醒吗?”
沙漠?大冬天的去沙漠,怕不是疯了吧?
“我没开玩笑,我打算去那里拍一些素材。”
阿楉认真道。
“你觉得你现在能去吗?刚从无人区逃出来,你要是再死了……”
“哈哈哈,又不是现在去,我是说初夏时。”
“那你去喽,为什么要征求我的意见呢?”
宋寒喻是答应他们俩在一起了,但对于阿楉的行踪和工作,他实在是无以过问。
阿楉从宋寒喻背后伸手拦腰抱住他,头埋在恋人的颈窝处。
呼吸扫过,让宋寒喻觉得皮肤痒痒的。
“我是说,你要不要和我去……”
他们在一起的太过于仓促了,稀里糊涂的,宋寒喻昨天将要睡着时,想了想,他们的未来怎么办呢?
这是否是一夜情人呢,他对阿楉的生平一无所知。
还有,过完年以后,他肯定还是会回到南方工作,窝在一个小出租屋里的。
阿楉……会和他一起吗?
不是接受不了异地恋,是宋寒喻想,他想要一个长久的,能过一生的爱人,这些问题挥之不去,他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阿楉是自由的,随性的,可他不是,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循规蹈矩,每天匆匆忙忙的上班下班……
可他……不敢迈出去自己已经习惯了的生活,总不能……和老爹一样回家养羊吧?
“说什么呢?我要回去上班的。”
阿楉被他的回答哑然,目光稍微失落了一下。
阿楉并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和宋寒喻发生分歧,宋寒喻的工作,是他努力得来的,一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不太可能会放下自己的工作来全然投身于爱情。
阿楉不知道宋寒喻大学的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亲人,没有回家,只是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打拼……
如今确实是稳定了。
“嗯,你回去上班,我会去找你。”
阿楉一个摄影师,忙起来的时候全国到处跑,甚至有的时候到了国外,虽然他不缺钱……
听到这个回答的宋寒喻明显一愣,他转过身来,突然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待在牧场独来独往呢?补货……不勉强的。”
“和老婆在一起,怎么能说勉强呢?”
这人又厚脸皮了。
“别收拾了,我约了家政,过年呀,把家里收拾一遍,辞旧迎新。”
宋寒喻洗碗的手顿住。
“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阿楉对于这些过年之类的还是很讲究的,他之前走访民间,热热闹闹的多好啊,习俗自然是传承下去才好。
可惜的是,如今的年,却越来越没有年味了,真的年味是什么,阿楉也不知道。
人们不太爱走亲访友,手机的一声问候,太快。
……
待在公寓里百无聊赖,家政阿姨去给打扫房子时候,阿楉带着宋寒喻出去了,打算买些东西什么的,今年过年大约是要回牧区了,宋寒喻不可能丢着老爹不管。
宋寒喻虽然买了很多年货,却总觉得不够,阿楉提议要买烟花来着,市北有一家烟花炮场,在宋寒喻的记忆里,好像一直都在。
“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在。”
“人家好歹也是个小型民企,别太小看他啊。”
到底是多年没回来,宋寒喻对于这里的了解还停留在高中时期。
人在长大,这座小城却也在成长。
“问题是,我们买这么多,怎么带回去?你皮卡修好了?”
阿楉摇了摇头,却见他神秘兮兮的一笑。
“走,我们先回车库。”
宋寒喻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
“你会开车吗?”
因为阿楉现在这样,却也实在不方便开车。
宋寒喻点了点头,就见阿楉水灵灵的把他带到一辆房车前,还颇为自信道:
“之前采景的时候到处跑,有时候到了个无人区没地方住,就买了一辆,看看,好些时候没用,已经落灰了。”
宋寒喻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艰难的问:“用它来拉烟花吗?”
“嗯。”
阿楉点了点头。
宋寒喻不太会操作房车,好在在阿楉的指导下把那堆烟花弄回家了。
之后的几天里,他们俩差不多在贴窗花,贴对联中安逸的度过,直到大年二十九和阿楉检查了胳膊后,医生说了没事儿,他们才开车出发回牧区。
路上谢晓打去了电话,问可不可以和他去牧民家里看看,就当是送温暖了。
阿楉随口答应了可以啊。
“还去啊?不会再遇见狼了吧?”
阿楉见宋寒喻怀疑,忍不住噗呲一笑。
“不会,况且这次人多,去的地方也不远。”
蒙古包在莽莽雪原上立着,挂着各种颜色的彩绳,他们走访了很多牧民家。
宋寒喻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民族风情。”
他们热情的叫唤着,载歌载舞,有人一辈子未出草原,但一辈子的心都在这。
最后一户人家是个蒙古族的奶奶,和儿子在一起,当奶奶给宋寒喻倒茶时,宋寒喻不禁出神。
儿时的奶奶,是不是也这样抱过他的那般慈祥呢,他却已经记忆模糊的太久太久。
炉火噼啪作响,映照出奶奶脸上深深的皱纹,每一条都藏着岁月的故事。
她身着艳丽的蒙古袍,银饰在火光下闪烁,手中紧握的铜壶缓缓倾斜,奶茶如丝般滑入碗中,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帐篷。
宋寒喻接过茶,温度透过瓷碗传递至手心,暖意直抵心田。
四周墙壁上挂着奶皮、风干肉,还有那描绘着草原雄鹰与骏马的挂毯,每一幅都是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恋与颂歌,让宋寒喻好像穿越了时空。
直到谢晓用蒙语和那个蒙古族的男人对话,宋寒喻听了些,但听不懂。
他扭头去问阿楉,谢晓和那男人在嘀咕什么?
之间谢晓表情严肃,看起来面色不善,而那男人也被说的有些不耐烦,后来男人起身让他们带着礼物滚蛋。
奶奶紧拦着,差点动手了,阿楉和宋寒喻比较识趣,拉着谢晓就跑,要不然非的挨着一顿打,到时候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车里,谢晓不禁暗骂了一句。
“毕竟是人家的私有财产,你没收了草场,人家吃啥喝啥?”
阿楉劝道。
“穆希日图,就他是个顽固分子,这能怪我吗,上面领导要让做一做思想工作,近几年过度放牧,在往被边走,都快成沙漠了。”
“可也不是这么个劝法啊,你俩差点打起来。”
宋寒喻大致是听懂了,生态局政府让牧民退牧还草。
刚才阿楉偷偷的和宋寒喻说:“穆希日图不想放弃草场,每个草场怎么养活羊,他们怎么生活?”
谢晓说政府会给补贴。
穆希日图不信,那点补贴能干嘛?他女儿还要上学,不养牛羊怎么生活。
就这么说着说着,差点打起来。
每年都有好几个月的禁牧期,也是为的恢复草原生态……
可是很多人都会夜里偷偷的把牛羊放出去,然后早上起个大早把牛羊赶回家。
这让生态局的人非常头疼,每年谢晓他们大队都会抓很多牧民的牛羊让他们来认领,即使交了罚款也不长记性。
阿楉靠在椅背上,悠悠道:“人家这次没放狗咬你就不错了,还嘚瑟。”
提起狗,谢晓就不禁打了个激灵,谢晓有一次扣下人家牧民的一群羊,结果就是,人家牧民领着两只大藏獒……
藏獒还没栓,谢晓被盯着直发毛,以为这位牧民去谋杀他了。
听到这,宋寒喻忍不住笑出了声。
“唉,要是你加入我们工作,我们也不用这么费劲。”
阿楉白了谢晓一眼,他还真是不忘随时随地的挖墙脚啊。
“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帮你?”
“因为你外公。”
说起来,阿楉的外公在草原上真的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生都在为草原,为人民服务,可惜老人家去世的早。
“我没我外公那么大本事,劝不动啊。”
“那你这些年留在这里干嘛?”
阿楉悠悠道:“我乐意。”
谢晓无语了。
把谢晓送回去以后,宋寒喻突然问了一句。
“你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让那么多人记住他的,那自然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
谁知后面阿楉吐槽道:
“他不是啥子好人。”
在阿楉的印象里,外公长的像个山羊,总是眯着眼,很狡猾的样子,是个个子很小的牧羊人,心眼子很多。
宋寒喻拧了一把阿楉,他不禁吃痛的委屈的盯着自己老婆。
“有你这么说的吗?”
谁知阿楉嘟囔着嘴,不服气道:“那老头本来就是嘛。”
老宋早就做好了一锅年夜饭等着他们了,宋寒喻回家就火急火燎的去帮忙,他现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老爹他和阿楉的关系。
阿楉说是要去了一趟库房,收拾什么东西,无意间,一个牛皮纸的信封滑落……
这章是一个过渡[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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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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