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骆今辞今早上午满课,上完课出来,他就在教室门口碰到了谢清瑶。
同行的室友拍了下骆今辞的肩膀,调侃道:“有艳福。”
这句话,把谢清瑶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红了红脸,看向骆今辞的方向。
骆今辞一脸淡然地反驳,“没有的事,她是学妹。”
室友意味深长地笑着,“行,那跟你学妹谈去吧,我们先走一步。”
骆今辞点头。
骆今辞与谢清瑶一道离开。
谢清瑶笑着问,“去食堂吗,我们一块吃饭吧?
骆今辞提了下肩上的书包,“我去图书馆。”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很饿,我可以跟你去图书馆,正好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骆今辞比谢清瑶大一届,同专业,在年级里学习成绩都很优秀。
相识时是在一场文史比赛中。
也算是志同道合。
图书馆是比较肃穆的地方,很忌讳制造噪音。
骆今辞话少,进门几乎就是奔着他想要的书目类走。谢清瑶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少年低头翻书时硬朗模样,轮廓在心底描摹。
丝毫不掩藏的暗恋,在从图书馆照射进来的眼光下,也未曾窥见天日。
骆今辞来图书馆是有目的性的,他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内容合适,他带着书去找位置坐。
靠边的自习区一般空位置比较多些,他转身正要走,忽然眼前窜过一抹白色的身影,他眼前视野被完全遮挡。
两只白嫩的手紧紧地捂着他眼睛,女孩刻意压低嗓音,“猜猜我是谁?”
他身边鲜少有这样童趣的女生,也不喜和女生近距离。
唯一一个不管他喜不喜欢的,任性的女孩,也就席枝禾。
“枝禾小姐。”
他准确无误地认出她。
席枝禾放下手来站在他面前,“这你都猜得出来。”
跟一个人熟了,也就识得她身上专属味道。
更何况,骆今辞又不傻。
骆今辞低着声,“你怎么过来了?”
席枝禾不想骆今辞误会,“上完课顺路来你学校看看,好不巧在门口看见你跟你女朋友来图书馆约会了。”
骆今辞皱了下眉,她误会了。
席枝禾望了一圈,看到了站在远处的女生,有些面熟,可能见过,但她不记得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骆今辞忽然开口说道。
站在一旁的谢清瑶听不太清楚二人的对话,她走过去示意骆今辞她先走一步,骆今辞点头应了。
看见喜欢的人和别的女生站在一起,心里确实不好受。
谢清瑶明白,从她第一次在校园里见到席枝禾和骆今辞走一块的时候,席枝禾对于骆今辞来说,绝不是普通的存在。
席枝禾看着女生越走越远,然后下楼。
她疑惑,“她不是你女朋友,为什么你们要走那么近?”
骆今辞说:“我把她当朋友,她能力不错,我挺欣赏她的。”
朋友之间,无可或缺的就是欣赏。
席枝禾迟疑地点头,随后便问骆今辞,“那我们算朋友吗?”
“算。”
现在算。
因为,他不想跟她一直做朋友。
席枝禾不想待在这充满书香气的地方,别人葬于书海埋头苦干,她显得很多余,“我饿了,我想去吃东西。”
骆今辞没吃午饭,“一起吧。”
离开图书馆,席枝禾就导航步行去烘焙店。骆今辞随她的口味。
席枝禾在烘焙店买了两个烤面包和一瓶纯牛奶,再无其他。
骆今辞问,“不饿?”
“要控制食量的。”
跳舞的要保持体重,身材太突出也不好看,整体要协调均衡,在舞台上展示才好看。
席枝禾人本身也比较瘦,她长得清丽,很上镜。舞蹈跳得好,人光是站在那就是最吸睛的主角。身上有了闪光点,就总是会在意形象。
最后,席枝禾剩了一个面包给骆今辞。
骆今辞给她几颗糖,“还是要少吃点的。”
这糖配料干净,有甜度。
席枝禾双手接过,“我尽量。”
从烘焙店离开,骆今辞就送席枝禾回去,走到拐角口的时候,司机来接她。
骆今辞要去给席枝禾补课,两人便一同坐车回去。
还是下午时刻,宋惠茗竟然在家。
席枝禾感到很意外,出于对于父母的喜爱,她也没有追问宋惠茗下午怎么不在公司工作。
她欢喜地拥着宋惠茗,“妈妈,你特意丢下工作回来陪我吗?”
宋惠茗欣慰地抚着席枝禾的后背,神情温柔,“妈妈是想告诉你,我跟学校那边请了假,你明日去江市玩一段时间。度假区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你明早带着行李过去就行。”
“真的吗?”席枝禾很久没有旅游过了,她问,“爸爸妈妈也会去吗?”
“会的。”宋惠茗躲开席枝禾的眼睛,“你先过去待几日,等爸爸妈妈把公司的事情交接清楚就过去陪你。”
之前旅游也有这样分批出发的情况。
席枝禾知道父母工作忙,陪她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她也就没有太多顾虑,“行,那我今晚就收拾行李。”
时间比较匆忙,骆今辞没有给席枝禾补课,她去收拾行李了。
她似乎很喜欢这次与家里人的度假,满怀欣喜,把他丢在书房里,到了林姨的下班时间点,席枝禾也没有下楼来理会他。
骆今辞随林姨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林姨面色深沉,情绪不高。
骆今辞发现她的异常,“妈,怎么了?”
林姨叹了口气说:“今天席先生跟我说,让我明日不用再过去了,这个月的工资他给我结了,还给了不少奖金。”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林姨道:“我在宋家工作了两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忽然说以后不用再去了,心里有些空。”
林善的工作这些年来也算稳定,薪水高,是这个单亲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
骆今辞还在上学,给他人补课拿到的薪资也算可观,足够支撑每个月的花销。
骆今辞沉默几秒,“宋女士没跟我说明日不来,明天下午我上完课过去一趟。”
那时候,席枝禾可能已经在江市了。
林善捂着胸口,“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最近总是听到席先生和宋太太谈论公司里的事情,要知道,先前枝禾小姐说过不想在家里听到关于工作方面的事情,席先生和宋太太便极少交流。然而,近日来有些频繁。”
骆今辞:“妈,你放心,没什么事的,不要想太多。”
林善连连叹气。
席枝禾一大早就出发了,人算半醒,司机将她送到机场就匆匆离开了。
以前都会有保镖将她护送到检票口,这还是席枝禾印象中第一次自己出行。
对于她来说,能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孑然一身去奔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偌大的机场人来人往,蓝天白云下国际航班驶过,留下一道如同裂痕般的弧线。
骆今辞来小洋楼这边的时候,就看到有人从别墅里搬出家具,门口停着辆搬运行李的车。视线往里眺,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清空了。
骆今辞驻足在门口,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看到席合和宋惠茗的身影。
他以为是搬家。
席枝禾远在江市,席合和宋惠茗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换个地方住。
他以为是这样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
席枝禾抵达江市的第二天,席家破产的消息传遍整哥开宜。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众人哗然。
席家对头不少,消息一出,不少然掺一脚进来贬谪。
得知此消息的时候,骆今辞人在宿舍午睡,对床的室友同他说:“之前跟你走一块的那个席家大小姐,她家出事了。”
骆今辞顿了下,“什么事?”
室友将手机转向骆今辞的正对面,所在界面正是新闻报道。
席家破产,席家夫妇自杀,席家小姐远在江市。
骆今辞当即一愣,飞快从床上起来抄起外套,猛地冲出了宿舍。
“哎你这人……”
急成什么样了。
席枝禾平时很少看手机,闲来无事拿起手机给手机充电,无意看到弹出的新闻界面的时候,她屏息一字一句认真地扫过那些字眼,她愣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反应。
不知道站了多久,双腿早已麻痹失去了知觉,她跌坐在地板上,捂脸想要痛哭的时候,抹到了一把泪水。
从未有过的落差感,并未成为致命一击。
席枝禾行李都没收拾,买了最近航班机票就往机场赶。
她一个人来到江市,一个人从江市离开。
来时,他们一家三口还欢脱的在这座小洋楼里吃饭,回去时,小洋楼贴上了封条。
“这不是席家那个枝禾小姐吗?”邻居路过,看到站在门口的席枝禾有些意外。
席枝禾不谙世事,跟附近的人没什么交际,她看着她们。
人在无助的时候,是渴望施舍的。
她们好奇地看着她,避嫌似的加快脚步走得老远。
席枝禾蹲在门口,透过这爬着藤蔓的大门,她眼神有些空洞。
至今,她还没有消化今早看到的消息。
活生生的两个人,忽然就自杀了。
她怎么敢信。
她的爸爸妈妈,明明是很爱她的,怎么可能舍得丢下她一个人。
少女无声落着泪,身上裹着一路的风尘,落寞淡然。
骆今辞赶到的时候,本该在江市的席枝禾蹲在小洋楼前,抱着双腿埋头啜泣。
他走过去,依然喊她,“枝禾小姐。”
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席枝禾擦了眼泪抬起头,见是骆今辞,一瞬间,眼泪差点没绷住。
“你来报复我的吗?”
她之前,对骆今辞并不好。
刁难他,还翻他东西。
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没人是她的倚仗,那些觉得她不好的人前仆后继肯定是想欺负回她。
“不是。”
骆今辞从口袋里拿了包纸巾递给她,“我是来带你走的。”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从前的趾高气昂,现在都是空谈。
席枝禾控制不住情绪,在他面前全然不顾形象哭出声。
骆今辞蹲在她面前,抽纸巾给她擦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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