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鑫明看着力生，说：“我们这几个人里面，力生是有良心的人，没恶肚肠。”
说到钱云荣，文鑫明脸上满是不屑的鄙夷。
不料，力生却突然问起小费的事：“老文，小费是被你搞走的？你怎么知道我和老高会把小费绑到许家的？”
文鑫明心下微怔，没说话，端起咖啡来吃，就好像没听到力生说的话。他绝对没有想到，力生把这个事情分析出来后会直接问自己。既然这样，他就索性承认好了。
想到此，他放下咖啡杯道：“小费是少佐的人，我放了小费是给少佐面子。”
力生不说话，只看着他。
文鑫明说：“小费是银洋镴枪头，软脚蟹，遇到事情就躲，搞不好弄得个不好的下场。”他顿了下，继续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和老高绑小费要关在许家？那天晚上，小丁下车子向我报告力生和老高去的方向，我安排小汪在许家附近等，核实情况。才知道力生和老高果然把小费绑到许家关起来。”
力生怪自己还是大意了，做事不够周密，让文鑫明逮了个正着，暗暗提醒自己以后要加倍提防他。
文鑫明再次吃了口咖啡，说：“力生不要问小费现在哪里，这个人我有用。力生不要寻他，记住我这句话。等时候到了，我会把小费交给你，你可以随便去处理他。”
“老文扣下小费，让小费变成你的的人，赤木、少佐和你都是小费的老板，小费这可是一仆三主。”力生说。
文鑫明笑而不语。
吃完咖啡，俩人同时起身，走出咖啡厅。听到文鑫明说要送自己回银行，力生寻了借口婉拒，目光不由向路边的车子转过去，一看开车的是小汪，想起心怡讲的许家被枪杀那天下午，也是小汪开车去了欧嘉路，就转头多瞧了文鑫明几眼。
文鑫明笑着朝力生举举手，钻进汽车，扬长而去。
清月是坐公共汽车去文宅的，下车后她走到文宅门口，告诉门卫说是见文太太。门卫听了赶紧跑去禀报，不多久，又一路小跑回来请她进去。
清月走过花园，见一棵梧桐树上的黄叶灿灿的，煞是好看，扭头看着往前走。路过花园时，发现虽是秋天，园里却有万紫千红的美景，大片的波斯菊和各种她不认识的花卉争相开放着，让人完全感受不到秋天的萧瑟。
佣人阿姐开门把清月让进屋里，朝楼上喊：“太太，上官小姐来了。”
文太太在楼上答应了，阿姐让清月坐到沙发上等。一会听见下楼的脚步声，清月循声望去，只见文太太妩媚得走下楼梯。鹅蛋脸、高挑丰满身形的文太太看上去很是贵气，大波卷头发，烈焰红唇，嘴里说着“不好意思麻烦上官小姐”的客气话，走路带过来的风里，细听那语气其实是并没那么客气的。
清月起身，等文太太站定，给她细细量尺寸。
“我是要去你家量的，忙得没时间去，要上官小姐专门跑一趟，真不好意思。”文太太说话听起来嗲，骨子里却是傲慢的，“老文回来讲你爹爹妈妈的手艺好，讲还有不少好货。”
“我爹爹和妈妈前些时候寻人在香港、外国买了好料子，那些料子做旗袍、大衣漂亮得很。”清月转身，在小簿子上写尺寸，边写边说，“文太太有时间去看看料子。文先生要做大衣，我爹爹会给他选好料子，有时间去看看吧。”
“老文忙得很。这几日天天晚上十点、十一点才回来的，也不知道什么事让他这么忙。本来不关他的事情，可他偏偏要管，捉个人关着不讲，还要寻人去让那人开心，对我都没这么好。” 文太太嘴上虽嗔怪丈夫，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感觉，倒有些炫耀自己丈夫春风得意的意思。
清月只浅笑不语。
在文太太的一番话里，清月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文鑫明捉了个人，这个人对他很重要，还特意寻人来哄这人开心。
“文先生对文太太是好的。那么漂亮贵重的首饰不眨眼买来给文太太，这样的人少见少有的。”清月笑着说。
文太太转身，顺势打量清月，微笑点头：“阿姐，给上官小姐沏茶了吗？”
阿姐转身端着托盘过来，清月拿起杯子，浅吃口茶，再问文太太旗袍要做的长度，记下后就打算离开。文太太却硬要清月坐下聊天，清月拗不过她，心里想着力生交代自己的事情，只好坐下。
“上官小姐处朋友了吧？”文太太问完，见清月笑着摇头，便笑着说，“我给上官小姐介绍个男朋友。”
清月赧然，起身准备要走。文太太热情挽留她吃下午茶，被她婉拒后，文太太还是客气地要司机开车子送她回家。
待清月走后，文太太拨电话给丈夫：“把你要我讲的话讲给力生的大妹妹了。”
电话那头，文鑫明听了，只说了句“知道了”便挂了，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寻思下一步怎么走。
清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要司机把她送到南京路。
下了车，清月不紧不慢逛着街，慢慢踱到三马路，找了个公用电话拨给力生：“阿哥，给文太太量完尺寸了，我在三马路买东西。”
力生一听，知道妹妹有话讲，就要她在那里等着。
见到清月，听她把从文太太那里听来的文鑫明最近的情况讲了一遍，力生看着妹妹没说话。
清月不解地盯着力生：“阿哥怎么了？”
“我们去百货公司逛逛。清月想要什么？”力生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涩涩的感觉。
清月摇头：“要买就给爹爹和心怡买礼物，我不要的。”
要给心怡买礼物，力生想起有个白俄开的百货店，里面有俄罗斯洋娃娃，漂亮得很。清月一听，很高兴，说洋娃娃是心怡欢喜的。于是，两个人站在路边叫了车子去白克路。
车子开动起来，力生发现后面跟着另一辆车，一直跟到白克路，再拐弯等着。兄妹俩走到白俄店门口，力生注意到马路对面，有个便衣在盯梢他们两个的举动，他看在眼里，面上不露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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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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