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似榆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却是这个,脑子一时之间没转过弯来。
赵朗钰完全没有了下午时候的勇猛,现在抱着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的看着似榆。
见状,似榆捂住自己的眼睛,蹭地一下转过身去,背向朗钰,小跑到床边拿起自己刚刚看的书钻进被窝里。
着急到连踹掉的鞋都飞到了朗钰脚边。
朗钰看着鼓鼓被窝,长舒一口气,将鞋子捡起来规整好放到床下,然后迅速地进浴房解决问题。
被褥遮挡住像鸵鸟一样的似榆,女孩抬起手感受自己发烫的脸颊,嘴里还嘟囔着:
“你不好意思个什么,明明我才是姑娘。”
等到朗钰从浴房里出来的时候,屋内已经安静至极,只剩下昏黄的蜡烛还在燃烧。
朗钰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探头瞄了两眼已经熟睡过去的似榆,一把吹过烧到一半的蜡烛,顿时整个屋子陷入黑暗。
榻上只有一床被褥,男人小心翼翼地掀起似榆边上的一小角棉被,侧身躺了进去。
突然察觉到似榆稍稍动了动,朗钰的身子瞬间僵住,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让他意识到自己的**。
从夏文均那里得知,小姑娘这几天着急赶路,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赵朗钰只能堪堪的将自己软乎乎的娘子轻轻地拢入怀中。
似榆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顺势揽住了旁边的赵朗钰,这一抱便如了他的心愿。
女孩的清香萦绕在朗钰的鼻尖,朗钰不停地凑近,鼻尖小心地剐蹭女孩的脖颈。
姩姩,我的好姩姩,还好有你在。
脖子间隐隐约约的痒意让似榆烦躁地哼了两声,朗钰见着这副样子轻笑出声,薄唇凑到似榆的耳边。
“不烦你了,好好睡吧。”
然后将女孩严严实实地抱了个满怀,闭上眼享受这许久没有拥有过的温馨。
第二天一大早,初升的太阳花晒干了昨夜雨水带来的湿润。
屋内的小人还在熟睡,似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躺在了朗钰的胳膊上,双手搭在他的胸膛前,浅浅地呼吸。
在军营里养出来的习惯迫使朗钰最先苏醒,下巴没意识地蹭了蹭怀中娘子的发顶。
“姩姩。”朗钰轻声喊道。
“嗯?”
朗钰听见声音后垂眸看去,女孩眼睛没舍得睁开,但是回应了他的呼唤。
“该起了。”朗钰又道。
似榆自从离开陵阳城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听到朗钰的话后,右手无力地锤了锤边上的男人。
“嗯,知晓了。”似榆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朗钰宽厚的胸膛里。
见娘子这副慵懒的样子,朗钰只好估摸着时间,又陪她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直到宣竹过来敲响房门,两人才起身洗漱。
朗钰现在的身份是暗军,临走之前,他拿起面具递到似榆手中,“替我戴上。”
似榆挑挑眉,趁着朗钰低下头的同时踮起脚尖替他将面具带好。
带好后,朗钰抬手轻拨似榆额前的几缕碎发,耐心地说道:“前不久才和耶屠人打过一次战,外面危机四伏。”
“屋子里有很多书,也有你之前喜欢的话本,如果你乐意,可以在房内里待着。”
朗钰直视似榆的眼睛,轻声提议:“或者去前面巷子的医馆帮忙,我已经替你打过招呼了,会有医女和你一块儿,随你选择。”
想到昨日来时,她在路上见到的捂着伤口,缩在母亲怀中不敢哭出声的稚儿,似榆不禁皱眉:
“现在国难当前,我就算在这里待着也不会安心的,可是我不会医术,过去的话不会给他们添乱吗?”
朗钰耐心解释:“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想他们会很欢迎你的。”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将似榆拥入怀中,“我们姩姩这么聪慧,有什么能难得倒?你要相信你自己。”
似榆抬起头,灿烂一笑,“嗯,那是自然。”
去往翀江的路上,押送牢车的官兵自己顶着烈日暴晒,却给赵家夫妇的牢车铺上了干稻草。
“夫人,快喝口水吧。”赵太傅拿出先前将士给自己装水的葫芦凑到赵夫人嘴边。
赵夫人擦了擦额前的汗,摇头拒绝,将水推给了一边嘴唇干裂的溯原,“孩子,你快喝点水吧,要不然糟不住啊。”
看着比朗钰还小的溯原,嘴上干的起皮,一副脱水的样子,赵夫人心里一阵心疼。
溯原看着葫芦,咽了咽口水,渴意强烈不已,随后晃着脑袋,“还是您喝吧。”
没等两人推脱,一个黄色的身影直冲冲地奔向众人。
“哞!”红了眼的牛不停地撞过来,将士恐惧地四处散开。
拉车的马儿受了惊吓,扬起前蹄,挣脱了缰绳,不知所踪。
“这是发生了什么?”赵夫人一边手慌张地抓住牢车,一边手揽住溯原的肩膀。
赵太傅紧皱眉头,不断安抚夫人:“夫人莫慌。”
“保护好犯人!”
“这是农户的牛,别给伤了!”
这头疯牛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对着一群将士猛烈撞击。
面对这头没有人性的牛,将士们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只能躲闪。
下一刻,这头牛停了下来,摩擦牛蹄,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中直接撞向牢车上的三人。
“哞!”疯牛撞了一次,将车往边上的悬崖推进,不服气的它一鼓作气再次撞击,牢车受不住这样的冲击,翻摔掉下悬崖。
“大人!”
“不要啊!”
车里的溯原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也是慌张的不行。
不受控制的牢车砸向悬崖峭壁,赵太傅等人惊恐地蜷缩在一起。
“啪”在巨大的冲击下,牢车变得粉碎,三人摔了出来。
“夫人!”
“郎君!”
悬崖中间洞口等候多时的映竹和染竹听到动静后,扯着悬崖的藤蔓将自己悬吊出去,接过赵太傅和赵夫人。
溯原凭着自己的轻功跟上映竹和染竹的步伐,几人安全的回到洞口。
无用的牢车径直摔下悬崖,砸向地面后发出惨烈的声音。
“夫人,有没有伤着哪里?”赵太傅跑过去将赵夫人上下环视一遍,焦急地问道。
赵夫人的头发凌乱,衣服擦上了不少尘土,失去了往日端庄贵妇的模样,搀扶着赵太傅的胳膊,同样关心地问道:“我没有什么,老爷你的腰不好,有没有闪着啊?”
“我也没事,我也没事。”赵太傅拍了拍夫人的手,以示抚慰。
说着还从自己胸前的衣服里掏出一串佛珠,在赵夫人面前轻晃,扯着笑意:
“嘿嘿夫人你看,这是什么?”
是赵夫人在祠堂常用的檀香佛珠。
赵夫人接下佛珠,破涕而笑:“你个臭老头。”
一边的溯原和映竹也扬起笑容。
哄好自己夫人以后赵太傅才和两位姑娘打招呼。
“多谢二位姑娘相救。”
赵夫人不知所云:“映竹,怎么回事啊?还有,这位姑娘是?”
“夫人,这是染竹,过来协助我的,我们这么做都是听小姐指示。”
赵夫人听到似榆的名字,担忧地询问:“姩姩现在怎么样了?安不安全啊?”
“现在小姐很安全,而且……”映竹顿了顿,接着说道:“姑爷也没死,现在和姑爷待在一起呢。”
知道小两口已经聚在一起的好消息,赵太傅和赵夫人终于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啊。”
赵太傅:“那你们这是……”
“姑爷担心二位的安全,小姐让我制造你们坠崖的事故,助你们假死逃脱,然后带你们到小姐的个人山庄避避。”
赵夫人想到:“两个小孩平安的事情告诉亲家了吗?”
映竹点点头回答:“这是自然。”
赵太傅还想再说话就被守着洞口的染竹打断,“嘘,有人下来了。”
映竹赶紧带着几人往里走去,染竹把事先准备好的干草树枝遮掩住洞口,随后慢慢蹲下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亲眼看见赵家摔下悬崖后,领队的将士着急招呼了当地的县衙官兵一起过来。
可惜悬崖高深,县衙的官兵不想以身犯险,就没有细细检查就上报赵家人的身亡。
押送的官兵只好作罢计划打道回府,找个借口将此事掩盖过去。
为了确保安全,几人在洞里呆了几天,刚到的时候映竹就准备好有吃食,也不担心会饿着。
第三天的时候,染竹走到洞口往外放出烟火弹,悬崖上蹲守的支援会帮助他们出去。
“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映竹询问一直静默不语的溯原。
溯原低头思索:“我可能要回骁骑营。”
赵夫人说:“孩子,你现在回去安不安全啊?”
“我也不知道。”现在骁骑营的战友都知道他去执行任务,要是回去怎么和将军交代。
映竹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领子,“那就不要想了,和我们待着,保你安全。”
溯原挣脱映竹的桎梏,“哦。”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溯原偷偷打量一旁做事干脆利落的映竹。
这个女人能收到赵千户和他夫人的消息,应该是有消息网的,跟在身边消息灵通也不算坏事。
陵阳皇城
“谁?”皇帝捧着奏折仰卧在榻上,听到宦官报上来的消息,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差错。
“回陛下,废人赵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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