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嘴里慢慢吐出赵及第的名字,心绪渐渐飘远,手里的奏折掉落在胸口上。
“陛下。”宦官见状弓腰俯身小声提醒。
皇帝起身坐起来,声音冷淡,“滚下去。”
“是。”说完宦官强压住心中的恐惧颤颤巍巍地退出去到殿外候着。
同样收到消息的还有公主府的长公主商嫖。
院里种满了牡丹,旁边的大榕树下还有个秋千,就连绑秋千的麻绳上也装饰了各色各样的花骨朵。
“母亲,看我这幅画如何?”商绾在院中作画,搁下手中的笔,将新作拿到商嫖面前。
商嫖手里端着茶杯,眼睛看着画,却轻轻摇头。
商绾疑惑:“母亲,是女儿哪里画的不好吗?”
见女人没有回答她,又稍稍放大音量:“母亲。”
商嫖这才回过神看向自己女儿,“嗯,绾绾怎么了?”
“母亲,女儿让您看画,您却溜神。”商绾将画放好坐到商嫖边上。
“母亲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可否与女儿说说?”
商嫖把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她从不隐瞒商绾任何事。
“赵太傅死了。”
“舅父不是下旨让他们流放吗,怎么会死呢?”
商嫖摇摇头表示不知,“具体的谁也不清楚,不过,赵及第一死,你舅父的压力就会更大了。”
商绾不解,朝堂的事她并不关心。
女人摸了摸商绾及腰的长发,淡淡地笑道:“绾绾只需好好养病,母亲一定会保护好你。”
“公主殿下,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请您小聚。”
家中的奴仆无意打扰母女二人的时光。
商嫖抬起秀手轻摆,示意让他退下。
“母亲可是要进宫?能否帮女儿将给舅父做的画像一并送过去,也算是为了感谢上次舅父送给绾绾的墨宝。”
商绾双手撑着脑袋,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己母亲,仿佛料定她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女人稍稍站起身来,旁边的婢女便聪慧地上前替她整理裙摆。
“你呀,真不愧你舅父疼你。”商嫖宠溺地点了点商绾的额头。
“女儿谢过母亲,咳咳咳。”
商绾一时有些激动,咳意上来了,急忙从袖里掏出手帕捂嘴,却没藏住手帕上的血迹。
商嫖让人去喊大夫,被女孩制止。“母亲不用,女儿缓缓便好,母亲赶紧进宫吧,别让舅父等着急了。”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留在府中。”商嫖心疼地握着女儿的手。
“母亲,舅父找你一定是有要紧事的,记得帮我问舅父安。”
为了让商嫖安心,商绾努力扬起笑容。
即使商嫖不放心,见女儿这么说,也只好换身行头前往皇宫。
临走之际,商嫖低声下令:“小姐要是有什么,一定要及时派人去宫里寻我。”
“是。”
等商嫖到达陵阳宫,却不见皇帝的身影。
“陛下呢?”长公主身上的气质和皇帝的如出一辙,令人畏惧。
宦官急忙回答:“陛下正在后花园赏花。”
长公主利索地转身去往后花园,嘴里不屑道:“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赏花。”
到了后花园却依旧不见人影,只看见一群宦官乖乖守在树下。
商嫖走过去,“陛下。”
“阿姐,你来了。”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等周边的宦官婢女退下后,商嫖才看着树上悠闲躺着的弟弟无奈出声:“陛下。”
“这么大个人了,还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商暄闭着眼睛享受浅浅的阳光,没有回答。
商嫖坐到后花园的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你喊我过来是关于赵及第的事情吧。”
“赵及第而已,死就死了。”男人这才悠悠睁开眼,淡淡开口:“那帮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金矿消息,已经开始光明正大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开挖了。”
商嫖端茶的手一顿,“哦?”
“这杀鸡儆猴的效果并不明显啊。”商暄似乎在自言自语。
“之前还有赵及第能稍稍牵制,让你自己作孽把人家流放,现在倒好,人也没了。”
商嫖冷哼。
商暄听到自己阿姐的这声嘲讽,低下头去看树下端坐的女人,“阿姐,你以为,人家这么容易就死了?”
男人说完又躺回原位置,“人家儿子可是在骁骑营替卫川卖命呢。”
“还有那个,那个儿媳妇,也不能轻瞧了。”
闻言,商嫖不禁疑惑:“这赵朗钰不是早就坠崖而亡了吗?”
“他卫川有暗军,我还不能有探子吗。”
“现在卫川戍守边疆,手伸不过来,眼下重要的还是金矿吧。”商嫖皱着眉头。
商暄叹了一口气,用轻功从树上下来,“我倒是想一锅端了,那奸贼藏得倒是深的很,我专门派人去找,也没露出半点风声。”
“那可是金矿,你多上点心。”商嫖语气顿了顿,“赵及第那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他是不是重臣我们都心知肚明。”
“只要他儿子不闹事。”
商嫖也给弟弟倒了杯茶,“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男人笑笑,没有说话。
商嫖看着这个笑容像是回到了两人儿时,让她恍了神。
那个时候还没有被追杀,商暄也还是个半大小子。
“阿姐。”商暄走到商嫖身后给她按摩肩膀,“我的老姐姐,弟弟有件事情想求你帮忙。”
女人笑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借禁卫给弟弟用用。”
禁卫是当时商嫖参政的时候暗自培养的私军,人数不多,但各个精悍。
商嫖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二话不说从自己的腰带解下令牌递给商暄。
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商嫖对于自己弟弟也是有求必应。
“多谢阿姐。”
此时的商暄完全没有帝王的姿态,两个年纪加起来过百的姐弟,现在只有惺惺相惜的亲情。
……
似榆把朗钰送出门口后,仔细考虑了他说的话,收拾了现下包袱里各种觉得能用得上的东□□自前往医馆。
“姑娘你瞅着眼生,是谁家的呀。”
似榆正走在路上,抱着孩子的老婶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问道。
“我是逃难过来的,身上的额积蓄熬不住后面的日子,所以正准备去医馆看看有没有什么生路。”
经历过不少的她心里有面墙,只能有所欺瞒。
似榆的衣服早就从蚕丝织锦变成了粗麻布,身上的气质依旧会让人觉得不是普通人家。
现在边境兵荒马乱,有逃难的百姓也不觉得奇怪。
“现在医馆忙得要死咧,缺人手啊,但是我们这里会医术的不多,识字的也不多,所以帮不上什么忙,里面就靠着王大夫和她孙女,忙的头都要晕了。”
“小姑娘,你认字的吧?”
似榆迟疑地点点头,“嗯,还算可以。”
李婶子抱着孙子听到似榆的话后热心地要去给她指路。
“走吧走吧,反正也不远,我带你过去。”
“麻烦您了哦婶子。”
“甭客气。”
医馆确实不远,拐了个弯就到能看见上面的招牌。
济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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