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京城
马车渐渐逼近城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商队,货物种类繁多,拉货的牛马羊驼全齐上阵,根本让人分辨不出来历。
随行的人也是男女老少皆有,看打扮,也是来自四面八方,虽各说各话,气氛倒也和谐。
一路借着“千里快哉风阵”,两人总算是赶上了最后一批商队进京,此时,东方小参就着马奶酒大口吃肉,脆骨咬得嘎吱嘎吱响,神情满足,脑袋一摇一摆,比打着拍子的小尾巴还惹眼。
“行了吧,邻月大人什么时候少过你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银子你还全拿去吃了,”花秋叶揪了揪满头小辫子,有些无奈,长睫毛的大眼眨啊眨的,“我还想在这京城买几根好看的簪子呢,这儿可不比我们那儿,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窝子。”
“放心,”东方小参一抹嘴,露出上下四颗寒光直射的尖牙,“卖了我也得给你买你想要的。”
花秋叶一下红了脸,也不说话,佯装生气扭过头,几根辫子差点甩到东方小参的脸上。
不到一刻,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喂喂,后面的,把路引拿出来!”
车厢里的人面面相觑,东方小参吃饱喝足正撑得难受,靠在软垫上大喘气,闻言顿了顿,让花秋叶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从车帘缝隙递了出去。
外面经过乔装打扮的下属接过,对前来搜查的官兵恭敬抱拳:“还请大人见谅,都是些贵重的货物,搜查时要小心些。”
官兵鄙夷不屑,冲他轻蔑地挥手:“去去去,还用得了你教,老子干这行多少年了,什么时候出过错!”
说着掀开了装着货物的箱子,看过里面的确是些瓷器琉璃一类,也就晃到了另一辆马车边。
例行检查很快结束,马车又缓缓移动,车厢里两人没有多余的动作,到底悬着的一口气是落回了肚子里。
“难怪那人干这行好几年了,”东方小参撇嘴,“他要是七老八十还在这儿守门,我一点都不稀奇。”
商队最后在一家客店门口停下,东方小参和花秋叶把商队整顿好后,跟着客店小二上了楼,一路风尘仆仆,只顾赶路,两人几乎是在马车里扎了跟,蛇妖还好,就是花妖受点罪,补水不及,皮肤都快干了。
花秋叶淑女步也不走了,两步跑到桌边,对着壶嘴顿顿两口,完事儿袖子一抹嘴,及时把命找回来了。
东方小参坐得腰酸背痛,脚一下地又活过来了,跟着小二下楼打水,回来后又把两间房里里外外收拾了个遍,直到天色大光,他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忘记重要的事情。
“秋叶,你先在这儿等我,”他转身在门上拍了个符,嫌一个不够,啪啪啪又贴几个,不好意思一笑,“这是我新画的符,就是有些吵,不过也够用了。”
说着双手捏诀,一个阵法埋进脚下:“与这个一起,会更好呦!”
“快滚吧!”花秋叶躺在床上哀嚎一声。
街城热闹的很,处处花团锦簇,人山人海的,火气与人声交织,东方小参看花了眼,也听乱了脑子。
当然,他这一身打扮也出了效果,走一路看一路,除了偶尔有人给个铜板,就连猫见了都摇头。
没错,他打扮成了个乞丐。
这会儿,他正塞着袖子里掉出来的棉絮,一边晃着破碗里的铜钱,脚步停在了茶摊旁,只要有人路过,他都冲人家一笑,还笑不露齿,别提有多诡异了。
老板也是个老实人,见来客被要饭的小兔崽子吓跑了,只得朝人抱拳陪笑,还把罪魁祸首请进棚里:“这位小兄弟,若是要歇脚,就请进来坐吧。”
东方小参有些意外,当然意外过后看见棚里坐着衣服破的千奇百怪的“客人”,要死不活东倒西歪地散在各个角落,连桌椅也缺胳膊少腿,棚顶簌簌掉灰,他拍了拍头发,也就没那么多疑虑了,大大方方的落了座。
这老板八成是把他当做了同号人了。
“要我说,那魏更死的就是活该啊!”一个老乞丐哑着嗓子,神神秘秘抬眼,嘬了口凉水。
“怎么说?”人群里立刻就有人问。
“怎么说,哎呀,”老乞丐故意顿了顿,手指在破碗沿上敲得“哒哒”响,引得棚里所有人都凑过来。他压低声音,唾沫星子随着话头溅出来:“前天晚上,我去捡街角几个烂果子,看见了一个人影,就从那魏更院墙里翻进去了,片刻,院子里突然有人惨叫,那个凄厉呀!”
“然后呢,然后呢,人进去出来了没有,不会被打死了吧?”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传过来。
“咦,何止呀!”老乞丐咂舌,“也不知道看见什么了,眼珠都被挖了,那么大两个洞,满脸鲜血,人被家丁从后门抬出来的时候,气都快没了!”
壮汉乞丐凑近,桌上的烂碗也忘了端,一个劲儿问:“后来呢?”
老乞丐又嘬口凉水:“后来啊,后来我就走了,那人我路过时看了一眼,就是老赌鬼!”
人群一哄而散:“切!你在梦里见的吧,老赌鬼早死了!”
话落,老乞丐直摇头,把最后一口凉水下肚,眼一眯腿一蹬,跟醉了七分的醉汉似的,摇摇晃晃出了棚子。
“人死灯灭,魂要是死了,才是真死喽!”
东方小参雷打不动,手指摩挲碗沿的破口,见人走远,才默默琢磨刚刚的一翻话,这个老乞丐似乎不受待见,就他旁边空荡荡的长凳,以及放在桌上的碗里的水——别人或多或少碗里飘着几星茶叶,老乞丐别说茶叶了,连热气都没冒。
还有他刚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是亲眼目睹了魏更的死,还是他预料到魏更会死,才找了个理由,半夜装作路过,实则是去查探?
不知道是这身衣裳还是什么的原因,又也许是周围聒噪,连带脑子也不太好使了,东方小参甩甩头,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扭向门口。
老板来添茶,见他看着门口发呆,忍不住扫了眼空凳,叹了口气:“这年头干甚都不容易,这老头原来是个半仙,后来被同行报复,嘛都没了,说的话自然没人信,不止这条街的人不信他,连乞丐窝都容不下他,如今连喝水的地方,也只能来我这儿喽。”
“那他岂不是只有这一个碗相依为命了?”
眼角瞥见碗沿熟悉的裂痕,东方小参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脸上浮出笑意,着急忙慌交代老板:“老板,我一会儿回来,帮我看一下家伙什。”话音未落,老板刚抬头,就只看见一缕烟从眼前飞过,无影无踪。
街道尽头小巷里,“老乞丐”在墙边拍了几张符纸,清一色鬼画符的风格,然后嫌弃地皱眉脱衣,利索换上件浅蓝色交领长袍,揭掉脸上的面皮,露出张神俊柔和的面孔来。
正是东方邻月。
刚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院墙里,身后就响起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袖口一紧,“泥巴猴子”脏兮兮的脸凑过来,手里还拿着碗,双眼放光喊:“爹!”
“……”东方邻月想把袖子收回来,拽了几下无果也就作罢,闭了闭眼,缓缓吐气:“换身衣服,还有,别叫我爹。”哪有一个蛇妖管人叫爹的。
“爹,爹,爹……”
东方邻月额角青筋跳了跳,太阳穴隐隐作痛,指尖碰到东方小参的脸时顿了顿,见对方望着自己,才没好气蹭掉泥巴,转身就走。
跳进缸里洗完后神清气爽,摸着久违地柔软舒适的布料,东方小参都快哭出来了,抄近道回到了客店,饿得前胸贴后背,更是风卷残云地袭击了一桌子菜肴。
“如何?”见人吃饱喝足,东方邻月也适时地开了话头。
“打听到了魏更疯掉之前的事,”东方小参逛了一上午,说不累是假,没骨头摊在圈椅上,“大概五年前,寒门出身的魏更进京科考,中了进士,又是先帝钦点的状元,风光一时,后入翰林院从五品侍读,在位期间,一直勤勤恳恳,很少告假。”
“但最近六个月,他告假次数变多,且由一次最少三天,变成最少五天,我问过附近街坊邻居,皆不知缘由,连他最常去的早市小摊老板也同样没怎么见过他,跑遍京城药铺问过,亦是如此。”
“所以说,我猜测,要么,他是在捣鼓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要么,就是他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脱不开身!”
“先等等。”
东方邻月出声打断,扶着椅背起身,踱步至窗边。
楼塔成群间,只只白鸟成群结队飞速穿过,几个旋转后掠过地面,如天云坠落,又如星辰涣散,惹得路人频频侧目,更有人支起弓箭跃跃欲试。
“白鸟阵,有人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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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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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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