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慕言呢？怎么没在屋？”沈灵溪转移了话题。
“刚出去帮张婆婆了，应该快回来了。”王氏笑着说，“你在这儿等会儿，他肯定也想跟你说说话。”
沈灵溪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
她其实是想跟苏慕言说说，前几日她在崇文堂听先生讲的策论要点，还记了笔记，想拿给他看看，可又怕打扰他，只能借着送笋干的由头来。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苏慕言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小纸包。
见沈灵溪在，他愣了一下，随即把纸包递过去：“给你的，刚路过巷口的蜜饯铺，买的梅子味，你爱吃的。”
沈灵溪接过纸包，指尖碰到他的手，又是一阵发烫。
她低头打开纸包，里面的梅子蜜饯颗颗饱满，裹着晶莹的糖霜，是她最爱吃的那种。
她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酸中带甜，汁水满溢，像极了小时候，他攒了半个月的钱，给她买的第一包蜜饯。
“好吃吗？”苏慕言坐在她对面，眼神带着期待。
“好吃。”沈灵溪点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比上次买的还甜。”
“甜就多吃点，我看你最近没什么胃口，吃点酸的开开胃。”苏慕言笑着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见她气色比前几日好了些，心里松了口气。
前几日他见她脸色发白，还担心她生病了，后来问了挽月才知道，是她为了帮母亲打理府里的事，累着了。
“对了，我前几日在崇文堂听先生讲策论，记了点笔记，觉得挺有用的，给你看看。”沈灵溪想起正事，赶紧从随身的绣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过去。
“你看看，要是有用就拿着，没用就当我瞎写的。”沈灵溪补充道。
苏慕言接过小本子，翻开一看，里面的字迹娟秀，条理清晰，把先生讲的要点都记了下来，还标注了自己的理解，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他心里一暖，抬头看向沈灵溪，眼神温柔：“谢谢你，这个对我很有用，我正愁策论没头绪呢。”
“真的吗？”沈灵溪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还怕我记的不好，帮不上你呢。”
“怎么会，你记的比我还详细。”苏慕言笑着说，把小本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书箱里。
“我会好好看的，等秋闱结束，我请你去城外的玉泉山玩，听说那儿的荷花都开了，好看得很。”苏慕言承诺道。
“真的？”沈灵溪惊喜地说，“你可别骗我，小时候你就总骗我，说带我去放风筝，结果下雨了，没去成。”
“这次不骗你，一定去。”苏慕言认真地说，眼神里带着承诺。
他其实早就计划好了，要是秋闱能考中，就跟沈灵溪表白，然后请媒人去尚书府提亲，他想光明正大地跟她在一起，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连说话都要顾忌分寸。
沈灵溪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甜丝丝的。
她低下头，假装吃蜜饯，掩饰着脸上的红晕：“那我可等着，你要是不去，我就……我就再也不给你送点心了。”
“好，我记住了。”苏慕言笑着说，屋里的气氛变得温馨起来，窗外的雨声仿佛都温柔了不少。
王氏看着他们俩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悄悄退了出去，给他们留了独处的空间。
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这两个孩子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盼着慕言能考中，这样他们就能顺顺利利地在一起，不用再受那些世俗的眼光。
不知不觉，雨停了，太阳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洒下金色的光芒，把屋里照得暖洋洋的。
沈灵溪看了眼窗外，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我娘该担心了。”
“我送你。”苏慕言也站起身，拿起门边的伞。
“不用，雨停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沈灵溪摇摇头，“你快回去温书吧，别耽误了正事。”
“没事，送你到巷口就回来。”苏慕言坚持说，拿起伞，跟着她走了出去。
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阳光透过蔷薇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花香和蜜饯的甜香。
沈灵溪走在前面，脚步轻快，苏慕言跟在后面，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眼神温柔。
“对了，你要是温书累了，就歇歇，别总熬到三更，身子要紧。”沈灵溪回头说。
“我会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给你送过来，补补身子。”沈灵溪接着说。
“好，我知道了。”苏慕言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你也别太累了，府里的事要是忙不过来，就跟我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苏慕言说道。
“不用，我能行。”沈灵溪笑着说，走到尚书府门口，她停下脚步，转身说。
“你快回去吧，记得看我给你的笔记，有不懂的，下次我来的时候，你问我。”沈灵溪叮嘱道。
“好，我会的。”苏慕言点点头，看着她走进尚书府，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转身往回走。
他摸了摸怀里的小本子，心里充满了动力——为了自己，为了王氏，更为了沈灵溪，他一定要好好备考，考中秋闱，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沈灵溪回到自己的院子，挽月赶紧迎上来：“小姐，您可回来了，绿豆汤都热好了，快喝点吧。”
“放那儿吧，我先歇会儿。”沈灵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阳光，嘴角还带着笑意。
她想起苏慕言认真的眼神，想起他说的要带她去玉泉山，心里甜丝丝的，连平日里觉得枯燥的女红，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小姐，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挽月好奇地问。
“没什么。”沈灵溪摇摇头，脸颊微红，“就是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
挽月看着她的样子，笑着说：“我看不是天气好，是苏公子跟您说了什么好听的话吧？”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沈灵溪瞪了她一眼，可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她知道，她和苏慕言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秋闱、提亲、家族的认可……每一步都不容易，可只要想到未来能和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再难也值得。
窗外的蔷薇花在阳光下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像极了他们之间，小心翼翼却又充满希望的感情。
沈灵溪拿起桌上的女红，一针一线地绣着，心里暗暗想着：等苏慕言考中秋闱，她一定要跟他一起，去看玉泉山的荷花，去摘巷口的蔷薇，把小时候没玩够的，都补回来。
而此时的苏家，苏慕言正坐在书桌前，翻开沈灵溪给他的笔记，认真地看着。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脸上，也洒在笔记上，字迹娟秀，带着淡淡的墨香，像沈灵溪的人一样，温暖又明亮。
他拿起笔，在笔记上补充着自己的想法，心里充满了力量——他一定要考中，一定要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再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巷子里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蔷薇花的香气，也带着两个年轻人的希望，飘向了远方。
他们都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会有很多困难，可只要彼此在身边，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们。
这份藏在青梅竹马里的感情，会像巷口的蔷薇花一样，年年岁岁，开得热烈而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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