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凝一低头,就能看到井稚浅褐色的健康肤色下,随心跳微微起伏的胸肌。
他刚洗过澡,清爽皂香裹挟着裴凝的嗅觉,时不时靠近的身体若即若离地贴着她湿漉漉的发丝,蹭到他身上的水滴顺着肌肉纹理滑向不该看的地方。
裴凝自诩不是一个定力很好的人。
尤其是在这样暧昧的走廊暖光下,她很难把持住想要侵略眼前人的**。
井稚见她不说话,倏的靠得更近,手撑在裴凝身侧的墙上,腰伏得更低,鼻息热气贴近她的耳朵。
“是哪个?”
裴凝神思已游离大半:“额……都挺有经验的……”
井稚一下子咬上她耳垂,裴凝吃痛得瞬间回神。
“答错了。”
眼看井稚越靠越近,鲜红湿润的唇就在她眼前晃悠,情急之下,裴凝顺势咬住井稚的肩膀。
“啊!”
井稚本能地后退两步,身子高矮不一地侧着,右手揉着肩膀,委屈又不解地看她。
“你咬我干嘛?”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裴凝赶忙上去帮他呼气,轻柔地抚摸光滑皮肤上的明显咬痕,“刚才实在着急,没想到别的办法。”
“什么事这么着急?”
“着急……怕我控制不自己。”
“控制不住什么?”
“控制不住做一些我很有经验的事情。”
井稚听懂了,但又没听懂。
这还是之前没事就想睡自己的裴凝吗?
“为什么不能做?”痛劲渐消,井稚站直身子,“你以前不是想做就做吗?”
“现在不一样呀,我们分手了。”
裴凝踮起脚尖,仔细查看井稚的肩膀,以防自己没个轻重咬出口子来。
“你做这些事情,不是不在意关系的吗……”
“我是不在意,但是你不行。我会等你决定和好,并且做好心理准备后,再谈这些。”
裴凝在来之前就和自己说好了,这次一定不能随心所欲地越界。
她与井稚有许多观念上的不同,总要有人作出妥协。之前是她忽视了井稚的妥协,所以现在她想试着学会妥协。
井稚半天没有说话,控制着呼吸的速度,以防自己不自觉地大喘气。
裴凝拒绝的理由都是他天天挂在嘴边强调的,她终于学会尊重自己的想法了,井稚理应高兴。
但是……现在是他有点不尊重自己了。
方才一番撩拨,裴凝没怎么样,但井稚身体里的血液已经烧得沸腾。他强迫自己将眼神从勾勒出裴凝身材的半湿真丝吊带睡衣上挪开,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又不能说自己现在没那么在意那些了?!
偏偏他只穿了一条泳裤,裴凝说完话一低头,就对他的状态一览无遗。
她稍稍有些惊讶,很快转开了视线,看向井稚憋出红血丝的眼睛。
“那个……要不我回避一下?”
井稚紧抿着唇,后退两步,快速回房关门。
“等我一下。”
门内声线微颤,门外荡起笑意。
井稚火速冲了个凉水澡,才将飙升的体温压下去。
从浴室出来后,他看了眼手机,裴凝给他发来消息,说她在套房里的私汤等他。
井稚开始后悔自己去年非要订什么温泉酒店。
现在好了,裴凝为了补偿他,也订了温泉酒店,但两人一个汤池这种极度私密的距离,他又因为吃了自己嘴硬的回旋镖而什么都不能做,这不是纯折磨吗?
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私汤在套房的最里侧,井稚一踏进去,氤氲雾气便贴着肌肤攀爬而上,遮挡了大半清明视线。
井稚从朦胧中,窥探到裴凝靠在池边石的虚浮身影。
白皙手臂随意搭在池上,一只手捞起半捧水,又从眼前徐徐落下,水面碰撞出绵柔的声音。
慵懒,却不妖娆。
她像挂着晨露的红玫瑰,中和了天生的明媚,多了几分温柔潮意。
听到井稚的动静,裴凝回过头,托着下巴朝他招手。
“快来。”
井稚在心里给自己念了一遍清心咒。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入池中。
裴凝提前点好了红酒和水果,放在两人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她微微起身拿来两个高脚杯,各斟入三分之一,然后递给井稚。
井稚这才看清,裴凝身着剪裁得体的分体黑色泳衣,虽然没有任何装饰,但挂脖设计和不多的布料已经把能露的都露出来了,比刻意添加蕾丝之类设计的泳衣更显色气。
欲意缭绕,池中水更热了些。
井稚终于忍不住吐槽:“既然要控制,你能不能换一个让我也能控制的泳衣?”
裴凝低头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昨天收拾行李的时候才想起我泳衣是这种的,没来得及准备别的嘛。一会儿我去楼下买个新的,酒店里应该有卖的。”
井稚郁闷地一口闷了红酒,半晌,别扭地小声开口:“算了,就这样吧。”
裴凝把水果推过去,换了个姿势,半趴在池边,斜仰着头看井稚。
“坐飞机挺累的,温泉正好解乏。”
井稚干脆把视线转向面前的落地窗,看着窗外的园林。
他不确定自己现在这样到底能不能解乏。
刚把思绪转移了一些,井稚忽然感觉身侧涌来一阵更大的热流,紧接着裴凝的胳膊便贴上了自己的。
她靠过来了。
“你看,落日。”
裴凝指着天边火烧云后的半轮太阳,声音雀跃欣喜。
井稚却什么都听不清,只感觉到她的身体随着她说话时的晃动,在水中与自己毫无阻力地摩擦。
“咱俩好像还没有专门看过落日呢。”
裴凝转过身子,抬起胳膊从井稚的前胸绕过,去拿他放在另一侧的杯子,撩起的水泼在井稚身上。
她挡住了落日。
井稚喉结滚动,最后一丝理智也蒸发了。
他按下裴凝横跨过自己的胳膊,擒住她身子,翻身将她压在池边,一只手搭在裴凝颈后,以防她磕到池沿。
裴凝脚下一滑,猝不及防地半躺在井稚怀中。满室潮热拖拽住她的思绪,纵是经验丰富如她也怔愣了半刻。
“怎么了……?”
裴凝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道是不是潮气太重,她尾音有些颤动。
井稚没有说话,径直俯身贴近她。
裴凝脖子以下的身子都滑到了水里,不受控制地轻微浮动,他们从肩膀开始的身体,隔着水膜不停靠近,大半贴在一起。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随即闭上眼睛。
但他迟迟未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凝听到耳边喘起几声粗气。
微微睁眼,井稚依旧保持着抱她的姿势,只是头侧到了一旁,环着裴凝的手紧紧握拳。
裴凝不敢动,直等到井稚起身。
他半跪在池中,似乎很疲惫。
“裴凝,你真是……折磨人啊。”
无奈的声音混在波荡的水声中,裴凝判断不清他的含义,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想凑上去看仔细些,但刚一起身,井稚便站了起来。
“你待着吧,我先回去了。”
裴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井稚的背影便已经拐了出去。
她难得混乱了。
所以这距离……到底是应该保持,还是不应该保持?
井稚为什么怎样都不开心?
-
裴凝没多久便也回房了,换了身衣服,到井稚房间去叫他吃晚饭。
井稚穿好衣服才打开门。
“你头发怎么又湿了?”
裴凝问道。
“……没什么。”
井稚视线向下,一眼便扫到裴凝颈间的小狗项链,愣了下,眼神定住,神色讶异。
裴凝顺着他的视线摸了摸吊坠:“那么惊讶干嘛?”
欲言又止后,井稚嘟囔。
“我还以为你扔了。”
“当然没有,”裴凝抬手敲他头,“倒是你,是不是把项链扔了?一直没见你戴过。”
“才没有,我只是……怕你觉得不舒服。”
裴凝笑着摇摇头:“想的真多。”
井稚的情绪又要被牵着走了,只好转移话题。
“吃什么?”
“这家酒店的餐厅还挺有名的,今天就在酒店吃吧。”
他顺从地点头。
下楼的过程中,井稚一直跟在裴凝身后,直到走到餐厅才和她并肩。
一进餐厅便听到琴声悦耳,裴凝往中央看去,发现有一位正在表演古筝的女生,身着素净旗袍,头发在脑后挽起,发簪上挂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青色珠子,整个人透着清雅诗意。
因为她的曲子,裴凝也不由心静下来。
“想吃什么?”
落座后,裴凝把菜单递给井稚。
井稚翻开,习惯性地开始寻找甜口菜品。裴凝看出他的目光在自己喜欢的几道菜上流连,直接抬手过去挡住菜单上的图片。
她对着疑惑抬头的井稚道:“选你喜欢的。”
“我喜欢的?”
“对啊,你不是喜欢吃辣吗。”
裴凝吃不了辣,所以井稚虽然爱吃,但和她吃饭的时候从来都不点辣的菜。
“你不是不能吃辣吗?”
“饭是两个人吃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你喜欢吃的也要点啊。”
“但是……”
“井稚,我喜欢的菜我会点,你不用一直考虑我。口味不一样也能坐在一桌吃饭,我们各自吃各自喜欢的就好了。”
井稚的视线垂在菜单上,过了会儿,又抬头看着裴凝。
“裴凝,你好奇怪。”
“哪里奇怪?”
井稚支吾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只说了一句。
“有点不像你。”
裴凝失笑。
“确实。因为我越来越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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