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石碑,四人继续往前走。
旷神岛在海底沉寂十年之久,再次浮出海面,竟丝毫没有被海水浸泡过的痕迹。
岛上的土地依然干燥松软,建筑依然坚实挺立,树木虽因缺少阳光和水分而枯死,却依然扎根在土里,没有腐烂。
和正常岛屿相比,唯一不同的是,地面散落着很多人类白骨。
尚灵冬观察着周围环境:“看来旷神岛沉到海底这十年,并没有接触到海水,而是被结界保护着。”
白应笑道:“结界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尚灵冬道:“在旷神岛浮出海面的瞬间,结界已经破除了。”
客景初感慨:“能让一个结界维持十年之久,始终保护海底的岛屿,这绝非常人所能为。”
望辰道:“是什么人设了这个结界?”
客景初道:“或许只有亲历当年那件事的人,才知道答案。”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座建筑前。
这座建筑与其它建筑不同,它位于整座岛的中心位置,比周围房屋高出一截,外形更加豪华。
尚灵冬微微仰头:“这里应该就是我和爹娘曾经住过的地方。”
客景初道:“冬儿,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尚灵冬摇摇头:“没有,只是一种感觉。”
客景初怕她触景伤情,道:“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不,”尚灵冬道,“今后这段时间,我还想住在这里。”
客景初见她心意已决,没再劝阻。
尚灵冬一步步走向大门,把手按在门上,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
“吱呀”一声闷响,带着霉味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屋内景象尽数展现在眼前。
地面铺着暗红色地毯,地毯上摆着红木家具,墙上挂几幅山水画,墙边摆一排书架。
再往里走,每个房间的摆设略有不同,但都是同一种风格。
尚灵冬在各个房间走了一遍,回到前厅,坐在木椅上。
她以为能在这里看到爹娘的尸骨,然而并没有。
整座建筑里,没有一具尸骨。
客景初看出了她的心思:“有些事急不得,要慢慢来,我们已经找到旷神岛,以后的时间还有很多。”
尚灵冬闭上眼睛:“这里的每样东西,都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我脑子里就像隔了层纱,什么都想不起来。”
白应笑道:“我看话本上说,人回到熟悉的环境,就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冬儿,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尚灵冬试着集中注意力,努力回想小时候的事。
脑海深处似乎有一个亮点,那亮点忽隐忽现,忽明忽暗,就是看不真切。
突然,亮点彻底消失,眼前一片黑暗,太阳穴处传来剧烈刺痛。
尚灵冬双手抱头,痛苦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客景初附上她的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不要勉强自己。”
尚灵冬忍过一阵剧痛,呼吸渐缓,睁开眼睛,眼白上布满血丝。
此时,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像是大门上的金属撞到石墙上,发出的声音。
四人看向大门,只见一个人影正慌慌张张向外逃窜。
望辰低吼一声:“什么人?”
他冲到门口,拦住那人去路,用剑比住她的脖子。
尚灵冬、客景初和白应笑跟了出去,看到被望辰用剑比着的,是个美艳的女人。
那女人三十多岁,身材婀娜,五官柔媚。她浑身上下的裙衫都湿透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头发略显凌乱,却平添几分楚楚可怜。
她眼神惊惧,声音颤抖:“你们别杀我,我不是坏人!”
客景初示意望辰把剑拿开,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人眼中流下两行泪:“十年前,我与丈夫生活在旷神岛上,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和和美美。谁知有一天,道宗派那群恶人突然闯入旷神岛,大开杀戒。我因外出逃过一劫,我丈夫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尚灵冬惊讶:“原来你也是旷神岛上的人?”
女人点点头:“那场灾难过后,旷神岛就从世上消失了,我心中怀着丈夫未死的希望,十年来从未放弃寻找。我每隔数日,就要乘船到这片海域查看,可始终没有任何收获。”
尚灵冬叹道:“旷神岛一直沉没在海底,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女人语气激动:“刚刚我正在这片海域寻找,突然,海水翻起巨浪,旷神岛从海底浮上来了!我被卷进巨浪,本以为死定了,谁知身体竟被岛屿托起,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岛上了。”
客景初道:“在旷神岛浮出海面之前,你的船也在这片海域吗?为何我们没有看到你?”
女人愣了一下,道:“这片海域面积很大,今天海上又起了雾,距离稍远一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你们没看到我,我也没看到你们啊。”
尚灵冬道:“你刚刚在门口时,看到我们,为何要跑?”
女人环抱身体,垂下眼帘:“我一个人在荒岛上行走,心中已十分害怕,刚遇见你们时,我不知你们是人是鬼,是好是坏,所以才跑。”
所有疑问,女人都给出了合理的解答。
尚灵冬友善地笑了笑:“你也看到了,如今旷神岛已变成这样,你丈夫还活着的可能性很小,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我不走!”女人眼神决绝,“即使我丈夫已死,我也要找到他,将他带走。”
尚灵冬无奈:“人若已化成白骨,你要怎么找呢?”
女人道:“夫妻之间,心意相通,相信他的灵魂会指引我,让我早日找到他。”
尚灵冬心道:又是一个被过去困住的可怜人。
于是道:“你一个人也是孤零零的,不如与我们同行。”
女人笑了笑:“谢谢你的好意,我想回我们原来的住处,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望一眼身侧建筑:“这里已经变成这样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走呢?也是为了寻找家人吗?”
尚灵冬道:“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暂时不能走。”
女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告辞离开了。
白应笑望着女人的背影:“找一座岛找了十年,难为她有如此毅力,如今,她总算如愿了。”
尚灵冬附和:“如果不是挚爱的人留在了这里,谁还会记得世界上有这么个地方呢?”
她抬起头,欲言又止。
客景初道:“冬儿,你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
尚灵冬斟酌着语句:“我打算在旷神岛上多待些时日,掩埋岛上百姓的尸骨。同时,试着找回八岁前的记忆。”
客景初道:“有情有义,我支持你。”
尚灵冬道:“我的意思是……接下来都是我自己的事了,你们没必要陪我一起浪费时间。能认识你们,我很高兴,但是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客景初道:“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我们之前已说明了各自的想法,你怎么还是要赶我走?”
他转向望辰:“望辰,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行离开,不必留下陪我。”
望辰无语地看了客景初一眼,转身走向里屋:“你们聊吧,我去选个房间。”
客景初又转向白应笑。
白应笑低头摸索:“我的麻绳哪去了?”
客景初道:“不用找了,你也去选房间吧。”
当晚,四人打扫出几间房间,商议好明天的事,就各自休息了。
尚灵冬凭感觉找到自己曾经的房间。
她依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她就是认定,自己曾经住在这个房间里。
时隔多年,再次躺在这张小床上,她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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