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上确实没几个人，方四说的就是乌宁。
“唉，我也不知道你对异能力者了解多少。你知道吧？被关进监狱来的异能力者也就那么几个情况。”
冉乐识抬颌，“没被投资者赞助的？”
“是。”方四捻了捻手指，烟瘾犯了，但公共场合不太好直白自己有私货渠道。
“已经不值钱的信息，本来所有异能力者都是危险品，不过有的人被看好能赢那个什么游戏目标，获得奖励，就被从监狱捞出去了。
“这都算明面规则了，不过内部消息，就算有了异能，也要18岁成年后才有资格参赛，早早觉醒的未成年无处可去，多得是被父母弃养或者直接亲手送进来的，我猜那个就是。”
这边两个人一直盯着看，那边的反派若有所感，抬头望过来。
冉乐识低下头，然后转头看方四，他也往旁边看天，“哦，这么年轻大概很有潜力吧，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没有投资者提前看中吗？”
方四也是自然看过来，不再看那边，“害，他前几个月才来，异能力确实很少见，不过不怎么好操作啊，反正很难搞，听说是不死。”
聊了几句，冉乐识斗胆又瞥了一眼，乌宁已经低下头了，“这种能力能被知道，是已经死过了？”
“那肯定啊，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方四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叹那小孩还是叹自己烟瘾实在忍不了。
冉乐识不再看对面，朝方四笑了下，开始围观在场上四处活动的人，“我也是小孩，一个周之后就出去了，这消息怎么样？”
方四又打量了遍身边人，确实是个小孩，垂下眼。
“还行，不过这消息还是得藏着点吧，有不少人希望所有人烂在这小地方陪着他们。”
“最好还是找点正常又力量不大的靠一靠，我倒是认识几个。”
“我跟着你不行？”冉乐识上一世确实是按照那样存活的，不过这次想换点新的路子。
方四也四处看着，没直接拒绝或接受，“我自己都混不开，还能带你？偶尔搭个伴没啥问题。”
那就是可以私下接触的意思。
两人都不再说话。
规定放风时间结束，但强制离开还有段时间，还有不少人继续转着，慢悠悠往回走，冉乐识眼瞥到乌宁早早离开，身影消失在另一边的门洞里。
下午的太阳光不错，明亮而不炽热。
方四没坐一会儿就离开了，冉乐识独自一人往回走。
到了牢房，另一个室友就是危险犯人，下午时间需要去劳工，此时已经回来了。
黝黑皮肤，漏出来的皮肤就能看出有疤痕，察觉有人回来，就用那双冷意的眼睛刺痛地盯人。
“新人？怎么进来的？”
冉乐识脸上挂着笑，身体前倾点头，“是新人，下午来的，在外面伤人了，被人搞了，所以进来了。”
他当然记得室友是个什么人，算得上小头目，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了，而且对没用的人不感兴趣，小孩也算在内，唯一的缺点也是，废物只会被抽干利用完。
不过小孩嘛，还没长起来，有潜力，会宽容点。
豹头大哥听完，看冉乐识讨好但不懦弱，还算顺眼，没什么兴趣地转头，于是冉乐识也没什么声响回自己的床上。
下午结束需要去餐厅吃饭，这时候不会锁门，有不少人回牢房。
冉乐识回来是因为，狱警里斯路上悄声告知，检查收的东西晚点会送回来。
坐在床边，往叠好的被子下一探，几张现金，银行卡身份证什么的监狱用不了，有眼力没送过来，还有就是，一把小刀。
冉乐识若无其事把东西转移到囚服口袋里，然后前往餐厅。
豹头听到声响，抬头望了眼他离开的背影，无甚表情地继续往手上缠医用绷带。
监狱的伙食实在算不上好，特别是冉乐识上一世作为继承人好吃好住过上那么久，这稠烂的土豆泥还有飘着菜叶的汤水，让人难受。
一边象征地不怎么品尝，填胃式吞咽，一边观察餐厅的人，餐厅是少数自由行动、不明显分区的地方。
普通犯、危险犯还有异能力者，都可以活动，餐厅饭虽然味道糟糕，但是免费的，当然犯人也可以选择不吃，有不少渠道能买外面的食物。
现在人还不多，等到人群安静片刻，一个大块头和一众帮伙进来，光明正大到接餐区领走员工餐的鸡腿，然后找地方坐下吃饭。
冉乐识看着人群里有一个小弟脱离队伍，开始找人，是今天进来的新人，晚上刚来的，只有一个，另一个就是自己。
趁着那个小弟找另一个人低头吃完自己的饭，端着餐盘靠近，听了一耳朵小弟对新人的规训。
其实一群人没什么，这里很大，零散的异能力者对于监狱聚众和滋事没什么反应，只过好自己的，帮派也不会主动找异能力者。
餐厅也是有监控的。
“…你得有价值才能活下去。”
附近人都明里暗里关注着，不少人看着乐十走近，交谈的两人也察觉到，止住话头。
冉乐识脸上挂笑，“大人，我也是新来的，过来打个招呼，把餐盘放在一边，借着坐下的动作，塞了一张纸币给那个小弟。
“您看我还是未成年，在外面得罪了人来这过日子，劳烦您照看。”
那小弟握着票子掏进兜里，笑起来。
“成，外面得罪人没事，这里可不是外面，管不着，你在这里待着没什么事，有人看着。”
冉乐识点头，“是，您叫我乐十就行。”
小弟显然知道方四，恍然一声，大概知道这人要怎么混了，满意他的上道，临走瞪了那新人一眼。
一路回去在那大块头耳边嘟囔几声，大哥抬头望着瞥了眼，看到冉乐识熟练弯腰点头，收回视线轻点头，事就这么成了。
冉乐识搞定完这事，再次端起餐盘，准备回牢房。
旁边伸了只手攥住他衣摆，低眼一眼，那个新人颤巍巍抬头，“你…你还有钱吧？有吗…？”
冉乐识收回视线，继续走，挣开了衣摆。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自己站不起来，擅自伸手帮助只是毁了别人成长的道。
在路上琢磨了下，餐厅没看见乌宁啊。
晚上的时间可以申请额外工作，也可以回牢房休息。
那个叫里斯的狱警吃饭时间在餐厅附近，等锁门了就会在牢房之间巡视，不过大多都是在监控室呆着。
路上找到了里斯，冉乐识说明自己想要申请额外工作的意思，可以直接前往洗衣房了，里斯回去报告，今晚就算在劳工记录内。
冉乐识溜溜哒哒，确实是不想回牢房，室友太残暴了，而他想走的就是中立路子，说不定就算在弱势群体里呢。
他可太清楚最底层那些人靠什么找靠山了。
好在现在上交了保护费，不参与争斗，有人找茬搬出来，平安度过一周没问题。
刚来到转角即将进入洗衣房，里面传来的声响让他及时停住脚。
啊啊，冉乐识死鱼眼，怎么又碰上了，只是提前到想安静待会就碰上现场了？
“他真是异能力者？这么弱。”一个声音问。
“是吧，这么会躲，好不容易堵到，直接问问他？”另一个声音。
“戚，异能力者以后被赞助从这出去，还有荣华富贵，怎么我就没有呢？”
“就你还异能力者，别笑死我。”
“怎么说都比这小子强吧？感觉我现在手多用点劲就能杀死他了。”
“人家是“被选中”的，可没人选你。”
一群人四嘴八舌地闲聊，一阵水声，有人在急促地喘息，还有呛水的咳嗽声。
冉乐识在考虑要不要现在转身走开。
“要淹死他吗？”
“别吧，人死了不好交代，毕竟是异能力者。”
“所以他异能到底是什么？”
“喂，你的异能是什么？说出来这次就放过你。”
“…傻逼，滚。”主人公用沙哑的声音辱骂。
施害者被激怒了。
“…我、草…？”
“呵，那就继续呗。我看他也没那么容易死。”
“我看看，这小子长得还不错呢，要不…”
冉乐识陷入沉思。
挺耳熟的，就看一眼？
那边又是一阵衣服摩擦、急呼吸、拳拳到肉的声音。
冉乐识最终靠在门边往里看了一眼。
…还真是熟人。
乌宁身后一群人扯着，还朝着眼前一个人挥拳，打在下巴上，看起来已经打过几下了，最后一下被拉住了。
挨了几下的人怒不可遏，给了乌宁肚子一拳，被一脚踹在命根子上，当场后退倒地呻吟，一看就伤得不轻。
另一边最后给出一脚，乌宁终于被彻底按住，头按到地上，看起来马上要被围殴了。
然后有人看到了门边的人。
“…这怎么还有人？”
冉乐识被发现，只能站出来，“额外工作，今晚我负责洗衣房，你们忙？”
“……”一群人左看右看，拿不准主意，倒地痛呼的人缓了会儿，扶着墙站起来。
有一个人走到门口，居高临下打量他，“喂，小孩，你什么都没看到。”
冉乐识举起手，“是的。我就是看热闹，热闹看完当然就忘了。”
“咳，其实这人我认识的，他的异能我也知道。”
冉乐识表情正经，门口的人回头看了眼，让开个缝，顺着缝隙，乐十看到乌宁被按倒在地侧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蓝色的，仿佛有一团火在暗处流转。
冉乐识清了清嗓子，“呦，还没死呢？过得挺好？”
所有人都是一静，乌宁的挣扎也停了下，似乎在思考，下一刻，借着压着的人走神，挣扎前蹬，反手又是一拳。
一声咒骂想要再次压住。
乌宁已经压上一个人，一拳一拳往脸上招呼。
“草！直接打死他吧！”有人怒火中烧地意义，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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