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侠,叫我言新就好了。若是你对比武招亲感兴趣又不好意思直接上,就由我帮你一把。”褚远诗依旧温柔地笑着,手上动作却没留情,竟一掌将凌泉送上了擂台。
凌泉只觉得眼前的景色转了转,等停下来时,正对上红衣少女张扬又轻蔑的笑容,“你也要来挑战我?”
对面的少女一身利索的红衣,个子高挑,与凌泉相近,麦色皮肤,眉目英气,一看就是爽朗之人。
围观的老百姓看清凌泉的样貌后,也是一片哗然。
“这……怎么是个男娃!”
“虽然是给李公子招亲,但员外好像也没明说,只允许女子上台打擂吧?”
“要是这男娃赢到最后,李家不就绝后了?”
“你傻啊,哪有人真娶男妻的!再说了,娶了妻又不是不能纳妾。”
“还纳妾,李公子的身子吃得消吗?”
……
李员外的脸更是黑如铁锅。估计他也听到底下百姓的议论了。
“喂!小子,你到底打不打啊?”红衣少女甩了甩手里的大刀,“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本姑娘还没打痛快呢!”
她似乎并不对凌泉上台感到惊奇,只是一味要求比武。
凌泉撇了一眼锦旗的方向,心里有了猜测,也不多言,抽出腰间的鞭剑道:“承让了。”
“这还差不多。”红衣少女笑了起来,“让我领教一下你的本事!”
可惜这场比试注定不能让她尽兴。
凌泉选武器,全看好不好玩,并不看中实用性。再加上他功夫不济,没几个回合就被打得节节败退。
然而他的轻功了得,少女的刀一砍过来,他就跳到擂台周围的栏杆上,动作轻巧,身轻如燕。
红衣少女的攻击几次落空,终于忍不住骂了起来,“臭小子,不能打就滚下去!别浪费老娘时间。”
“正要下去呢,”凌泉笑道,“恐怕这里愿意上台的人里没你的对手了。姑娘,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说罢,右脚一点,飘到台下去了。
听了他的话,红衣少女怒从中来,面如火烧,吼道:“老娘未曾婚配,怎么就新婚快乐了,混小子,把话给我说清楚!”
她正要去追,却被鱼贯涌上的侍从们拦住了去路,“姑娘,请留步!”
李员外也从太师椅上起身,慢悠悠走到台上,他扫了一眼台下的看客,清了清嗓子,道:“还有谁要来挑战这位姑娘吗?”
台下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敢和台上的李员外对上视线。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姑娘随我回府,商议一下婚事吧。”
红衣少女瞪大了眼睛,嚷了起来:“婚事?什么婚事?!我跟你嘛?”
原本打算散开的看客闻言,纷纷停住了脚步。
这姑娘看着眼生,定不是本地人,没准连旗上的字都没看清,只把这当平常的必须擂台,就贸然上了场。
有戏看咯。
凌泉落到台下之后,就老实地待在褚远画身旁。
褚远诗分出神来看了一眼,掩唇笑道:“看来凌少侠的功夫还不到家,想获得千年何首乌,还得另想办法。”
凌泉没去理会周围路人看戏的目光,坦然应道:“是啊,可惜咯。”
他此刻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褚远诗不是个好惹的主。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俩兄妹心眼子上的差距也太大了,也不知那昏迷不醒的二哥是个什么性格脾气。
擂台之上,围观群众喜闻乐见的闹剧还在继续。
李员外黑着脸,耐着性子地解释不是他要招亲,而是他儿子。
红衣姑娘把刀一收,“什么啊,说了半天不还是招亲。我还以为这是单纯比武呢。老头,不管是你还是你儿子,本姑娘都没兴趣。告辞了!”说罢,抬腿欲走。
李员外闻言,终于敛起虚假的笑容,伸手拦住她道:“你这是想要拒婚?”
几个侍从立即涌上来,围了个圈,将红衣姑娘和李员外围在其中。
李员外恼怒的声音从中传出:“下面的旗子上明明白白写着比武招亲,你既无意,何必上台。莫非是故意寻我开心吗?”
那姑娘也急了,“旗子上的字写得龙飞凤舞的,又一飘一飘的,我哪里认得出!看见比武就上来了。再说了,刚才那么多姑娘上来比试,你儿子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跟我过不去。你快让他们闪开,刀剑无眼,我可不想伤了你的侍从!”
“我自然不会给冠清找一个你这般粗鲁无礼之人当妻子,只是你扰乱我儿的招亲现场,这笔账不能不算!给我上!”
几个灰衣侍从立即亮出兵刃,朝红衣姑娘砍去。红衣姑娘往上一跃,再落下时,恰好踩在八把叠在一起的剑尖上,又借力一跳,跳到人群中去了。
老百姓们见状,怕殃及池鱼,一哄作鸟兽散。
留下来继续看热闹的,都是有功夫保身之人。
红衣姑娘方才结束比武,气都没喘匀,哪里还有力气再战,随便挑了一个女性就往她身后躲,嘴里还嚷着:“我可不是打不过,只是怕伤了无辜!”
不巧,被她当作挡箭牌的正是褚远诗。
李员外的侍从认出了褚远诗,停下攻击道:“褚小姐,烦请让开。”
褚远诗偏头看了一眼身后抓着她肩膀的红衣少女,微笑道:“既然是场误会,何必追着她不放呢。”
红衣少女连忙应和:“就是,就是!”
褚远诗又道:“不如我们找间茶馆,坐下来好好谈谈。”
李员外走到他们跟前,黑着脸道:“我当是谁多管闲事,原来是褚家丫头。我与你们孤鸿山庄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苦与我作对。”
他扫了一眼褚远诗身边的人,很快认出凌泉是刚才上台的少年,怒道:“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专程来砸我场子是不是?!”
凌泉立即举起双手,撇清关系,“误会,误会,我不认识他们。”
在褚远画不解的眼神中,他又道:“不过这位褚小姐的建议也不无道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不了让红衣姑娘赔你点钱嘛。”
“不行,不行!我没钱了!”
李员外没有管她,冲着凌泉道:“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此事非同小可,不拿她报官难解我心头之恨!”
“此言差矣,依我看,你还得感谢这位姑娘呢。”凌泉躲在褚远画身后,从后者肩膀上探出头来。
他顶着李员外杀人的目光,继续道:“你想啊,这位姑娘无意招亲,我却是认真的。若是一个男子在台上赢到最后,你也会同意这门亲事吗?到时候不是更下不来台?”
“强词夺理,一派胡言!”
“那依员外的意思,要将这姑娘捉去报官,是想给她定个什么罪?”褚远诗在一旁优雅笑道。
“她扰乱我儿招亲现场,毁其姻缘,就是有罪!”
“官府不管姻缘的事吧,还是说,你想……”凌泉伸出右手,将拇指和食指、中指靠在一起搓了搓,狡黠一笑,“疏通疏通?”
李员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相信李员外不是那种人。”褚远诗出来唱红脸,“还是找间茶馆再叙吧,在大街上争执,平白让他人看了笑话。”
李员外扫了一圈四周,发现不少躲起来看热闹的人,只得不情愿地答应了。
*
煮雪轩,二楼阁子内。
房间里共两张四方桌,八把椅子。
褚远诗和李员外面对面端坐在门边的桌子旁,盛青桓——也就是红衣姑娘,则跟凌泉、褚远画共用靠窗的桌子。
褚远诗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李员外是如何想出,要替令郎比武招亲的呢?”
“与你何干?”李员外没好气道,“你是铁了心要为这个臭丫头出头?她是你亲戚?”
“非也,我与这位姑娘非亲非故,论交情,还是我与员外要更深些。”
“那你唱这出是什么用意?”
“只是好奇罢了。”褚远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雁城的人都知道,李员外一向看不惯我们这些三教九流,怎么今日会拉下脸来,在大街上摆擂招亲?”
李员外哼了一声,“我算是知道了,你这丫头也是看我笑话来了。”
褚远诗道:“不敢。李员外爱子心切,我们都看在眼里。所以我也担心,有心之人会利用这点……”
“我呸,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李员外急骂道。
“所以真的有高人给你支招说要比武招亲定儿媳?”凌泉在旁插话。
“关你屁事!”李员外彻底放弃素质。
“不要生气嘛。”凌泉嬉皮笑脸道,“大家也是关心你儿子才想了解情况的。”
“是啊,你可能看不出,凌少侠可是位能人异士。家兄能否康复全看他了。”褚远诗道,“说不准他能替你解决烦恼呢。”
莫名成了“能人异士”的凌泉:“呵呵,是啊。”
李员外这才认真地把凌泉上下打量一番,狐疑道:“凭他?”
褚远诗淡然道:“他既接了委托,必然有些本事。再不济也比找个阳气旺的女子冲喜要靠谱一些。”
听了她的话,李员外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整张脸涨得通红,“你……你早就知道了?”
“本来只是猜测,现在看来是猜对了。”
小修了一点点bu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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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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