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神医

“骨骼……”褚远画喃喃道,“他的骨骼已经闭合了。”

凌泉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是已经成年的侏儒?”

褚远画微微颔首,目光凝重。一个成年男子,竟能把孩童的胆怯、懂事、天真表演得淋漓尽致,真是可怕。

这么一来,要重新审视冷大圭和银珠了。这对来历不明、关系也不明了的……男女。

褚远画回想方才的种种,不自觉渗出一身冷汗。若是没有凌泉阻止,让大圭就这么跑到罗青山床边,他想做什么手脚都是易如反掌。

这么想来,多亏了凌泉当初拦住大圭,没让他接近罗青山。

“你当时就看出大圭不对劲吗?”他转向凌泉,问道。

“怎么可能。”凌泉坐上椅子,随手取了一把瓜子来嗑,“罗青山和银珠都是嫌疑人,当然不能让这对师生靠太近。我本来以为罗青山为了摆脱嫌疑才装病,但他的脉象确实有点奇怪。医术比我稍差点,是发现不了的。”

说这话时,凌泉微微仰头,像只得意的小猫。

褚远画也随着他一起笑起来,接着又陷入哀愁,“那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凌泉摇摇头,“是我从来没遇到过的脉象。”

“我觉得他和那些人生的是同一种病。”褚远画沉吟道,“可他又说他没找画师画过影神图……”

凌泉却提供了另一条思路,“说到底,画过影神图的人会生病,都是我们自己找出来的规律。凶手未必完全照着它来。凶手一定是画师吗?其实也不一定。”

凌泉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褚远画察觉到他的话别有深意,忙问:“你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凌泉耸耸肩膀,“就是知道画师是谁了而已。”

他们今天共去过四个地方,宋府、柳府、快意坊和东临书院……凌泉这时候说知道画师的身份,那么最有可能是画师的人是——“罗青山?”

褚远画诧异地吐出这三个字。

“还挺聪明的嘛。”凌泉满意地晃晃脑袋,认可了褚远画的猜测。

“你怎么确定是他?”

“我替他把脉的时候,发现了他床底下漏出的黑色袍子,若是心里没鬼,干嘛把衣服藏起来?”

凌泉嗑瓜子嗑得口干,又替自己倒了杯茶,啜饮几口,“接着我替他捡被子的时候,发现底下还藏了画笔和颜料。”

“可他不是说过不擅绘画么?”褚远画下意识道。

“刚夸你聪明你就犯傻,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他要是不想别人怀疑他,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丢掉?”

“因为穷呗。”凌泉太熟悉这种抠抠搜搜什么都舍不得扔的心理了。小时候,一盘菜端上来,没吃完就别想着它能下桌。一件衣服能从大哥传给两个姐姐再顺延给他,也不在乎是男式还是女式,能蔽体就可以了。

总之所有东西不用到价值耗尽,是不可能丢掉的。

昨天他们从大圭口中得知,东临书院的讲郎一天里只授课半日,剩下的时间可以自行安排。罗青山确实每天能抽出空去城里摆摊。

凌泉又道:“他遮遮掩掩也要在城里摆摊画画,也是因为穷。他太缺钱了,所以不想放过一点能赚钱的机会。至于他会不会为了钱害人,就不好说了。”

“这是何意?”

“画师是他,凶手却不一定是他。也许有人利用他偷摸赚钱这点,把坏事嫁祸到他头上;或许他和凶手有合作?又或许他就是凶手,对自己下手是为了摆脱嫌疑。”凌泉一口气说完,又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一切皆有可能嘛。”

褚远画被他说服了,“会不会是银珠和大圭?”一对来历不明的男女,其中那个男子还假扮成孩子,怎么想都很奇怪。

“我也怀疑他们。”凌泉认同道,“不过现在没有他们害人的证据,还得要有证据。”

“可大圭——”

“冷大圭是侏儒无法证明他们一定做了什么坏事,万一他说自己只是想混进学堂念书,你有什么话说?”

好吧,褚远画泄了气,他还真没话说。

褚远画也倒好茶水,思索道:“也许现在比起找凶手,更重要的是治好人们的怪病。不能再让无辜者去世了。”

“你知道他们一定是生病?”凌泉翘起腿,“万一是中毒呢?不管是生病还是中毒,都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此前他们遇上的麻烦,多半都是被凌泉解决的。如今听对方这么说,褚远画心中生出几分惆怅。“恐怕只有神医劳百德有办法了,可他神出鬼没、行踪成谜。现在我们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一时间谁也没有接话,屋子里只有瓜子破壳的声响。

“他还活着啊,”凌泉一边吃着瓜子,轻描淡写道,“你白天还见过他呢。”

这句话过于劲爆,褚远画一时分不清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我又见过?”

他傻乎乎的样子取悦了凌泉,后者“噗嗤”一声笑出来。

让褚远画更加摸不清头脑了。

凌泉笑够了,提醒道:“你把他的名字写下来试试?”

褚远画愣了一下,用食指蘸了一点杯子里的茶,在木桌上工工整整地写下“劳百德”三字。

凌泉也用茶水在“劳百德”下面跟了另一个名字。

——荀万行。

这三个字的出现如醍醐灌顶,褚远画立即反应过来。劳对荀,百对万,德对行,每个字都能对上,荀万行就是劳百德!

凌泉这边又悠闲地嗑起了瓜子,“这老头真是古怪,你说他是想让别人找到他,还是不想让别人找到他?”

手头的吃完了,又要伸去盘里抓一把。

褚远画却突然猛地抓住他的右手,“我们现在就是找劳神医!”

凌泉挑起一边眉头,“你知道他家住哪里?”

“……不知道。”褚远画情绪骤然下跌。

“那你打算去哪儿找他?”

褚远画梗住了,知道劳百德踪迹这件事让他陷入狂喜的情绪中,一时竟得意忘形了。

他用热茶洗了一遍杯子,又为自己倒上一杯。喝完茶,他冷静了不少,“你当时就发现了吗?”

“不是啊,我早就忘了这号人了。”凌泉一派轻松,“还得多亏你提起劳百德,我才明白‘荀万行’这名儿的用意。”

不论如何,褚远画都很高兴。劳百德就在庐江,代表那些中毒的人还有旧。他也没忘了褚远戈在梧城遇害一事,必须趁机问个明白。

“我们明日赶在辰时之前到快意坊,等着劳大夫,怎么样?”褚远画双眼放光道。

凌泉满脸痛苦:“不怎么样,太早了。”自从来到扬州后,他都是睡到自然醒才起来。辰时之前到快意坊,就意味着他必须提早三刻钟起来。现在的凌泉没办法对自己这么狠。

“而且,那些赌徒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你未时去,他可能都还搁那待着呢。”

褚远画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太心急了。”他觉少,知道荀万行就是劳百德后,更是精神亢奋,他本来就每日卯时醒,辰时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擅自规划凌泉陪他一起早起,确实不对。

“既如此,明早我先去快意坊,等你睡醒了再过来,如何?”

凌泉知道他救人心切,无奈道:“我是没意见。不过你哪来的把握那老头一定会听你的呢?他一直在庐江,不可能不知道画师的事,要出手早就出手了。”

“我师父和他是旧识,也许劳大夫会卖他老人家一个面子。”褚远画坚定道,“总要去试一试。而且,我也想问问他关于二哥的事。”

听到这,凌泉心头一动。褚远戈的叙述里可不只有劳百德,还有神秘的紫衣女人呢。“你要是问到了什么,也要说给我听听。”

这不是什么难事,褚远画一口答应。

当夜,二人洗漱完毕,便躺在同一张床上抵足而眠。

却说第二日,褚远画依旧卯时起,在客栈后方的空地处练了半个时辰剑。而后便出了门,准备前往快意坊。

恰此时,一个捕头带领六个捕快列队而来,至客栈门口站定。

褚远画知道自己走不成了,干脆回到客房,将凌泉唤醒。

凌泉睡眼惺忪,神情不快,“不是说好等我睡醒自己过去的吗?”

褚远画言简意赅:“官府的人来了。”

凌泉一激灵,脑子醒了大半,“他们来这做什么?掌柜的洗钱被发现了?”

“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褚远画忧心忡忡,“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八成是又死人了呗。”凌泉说着,下了床,穿衣束发。刚收拾妥帖,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时,便听洛寒在门外叫道:“褚公子,凌公子起了吗?”

褚远画过去开了门,将洛寒迎进门,“怎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了何事?”

“祸事了!”洛寒脸上布满冷汗,急切道,“昨天夜里东临书院的讲郎罗青山被人捅了一刀,死了。有消息传说你们二人进过他的屋子!”

国庆快乐朋友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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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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