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叶彦下了两阶楼梯，走到这几个男生中间，看着那个撞了秦柯的人接着道：“不怂的那些话都当着他的面说了，只有怂又自以为是的才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被怼的男生这下反应了过来，他愤怒的指着叶彦的脸说：“你！”
“你什么你！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不就是怕他打你吗，这不就是怂！”
怼完他的叶彦看着他指着自己的手指，勾出个阴冷的笑，随后又轻声开口：“上一个这么指着我的人已经去特教学校了，怎么？你也想去？”
听完叶彦的话，那个男生被他震慑的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放下了手，随后又觉得丢人，就又想把手拿出来，却被旁边的同学拉走了。
然后叶彦发现他自己太仁慈了，不该嘴下留德。
因为他发现他们之所以这么多人都环绕在秦柯身边给他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都是有人指使的。
下午放学，从他跟秦柯下楼开始到去取车，就没有出现那种故意撞人事件，只是还有些人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但大部分人都是吃瓜群众，带着些好奇又带着点鄙夷的打量。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的傻叉，自以为很小声的讨论那个帖子，然后又带着兴奋的对着秦柯指指点点。
这种氛围很压抑，他让叶彦感觉秦柯就是那个肮脏又奇异的猴子或者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样，人人路过都要啐两口，就算不啐两口他们也要脚贱的踢两下。
好像他们不这么做就体现不了他们是个正常人一样，或许还有合群，主动的或被迫的合群。
成为他们这种“正常人”中的一员，不会被孤立、被嘲笑，于是没有同理心，没有道德感。
更甚至，不会被当作异类、被当作过错方。
叶彦不懂他们这种人哪来的合群的优越感，但他知道，这些人的嘴脸真的好丑。
但秦柯却在三年前就已经见到他们丑恶的嘴脸了。
这天放学，叶彦和秦柯还是照常送那个女孩回家，但这次不同的是，在送她进小区后，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往前走，而是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玩闹。
没有一分钟，叶彦就发现这个女孩欲言又止，好像想说些什么。
但等秦柯看去时，她又迅速转过了身，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
看着她走了，秦柯拦着叶彦的肩就要带他回去，只是叶彦又想起了刚刚女生不对劲的神情，没忍住回了下头。
果不其然，那个女生正在停下来看着他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除了已经刻在脸上小心害怕还多了层纠结。
看见叶彦回头了，那个女生一惊随即又快速跑了回去，跑着跑着又慢了脚步。
秦柯顺着叶彦的视线回头，发现除了她走的慢些并无什么特别的，不由得问他：“她怎么了？”
“啊？”叶彦一脸懵，反应过来后又开口：“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觉得她有话想对我们说。”
听到他的话，秦柯轻笑了声：“可能是想安慰一下我吧。”
“要点脸行吗？”说完就觑了他一眼，随后骑车跑了。
看着他跑的飞快，秦柯也忙骑车追上去：“我怎么不要脸了？我这不是正常反应吗？”
当天晚上，他们几人视频电话商量了半天都没有得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急得几个人睡不着觉。
上午的课在讲试卷，这倒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叶彦坐在秦柯的前面，手里的笔转个不停，偶尔在卷子上写写画画。
对于网上的事，他倒是有了一个大致的解决思路，但他有顾虑。
这个顾虑倒不是别人，而是秦柯。
他害怕秦柯不同意，因为这个方案是最直接的解，但却不是整件事情的最优解。
除却最直接的解，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最优解，思路倒是有，但总是差了点，这就导致自己整个卷子画满了方案，最终都被否定掉了。
正当他想的入迷时，一声喊叫让他回过神来。
“秦柯，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听到物理老师程霖在叫他，而他不知道在发什么呆时，叶彦皱了皱眉。
当他想转身踢他一脚时，也就是物理老师程霖在叫他第二声时，秦柯终于站了起来。
秦柯看着眼前的黑板，一时有些迷茫，他低头看向周围熟悉的人，但没有一个人给他提供有效的答案。
周晗睿更别说了，愁的脸都皱到了一起，陈卓言更是拿着手机在那激情开骂，陈东骁忙着掩护他，但最让他震惊的是，就连李洛这个书呆子都没认真听讲。
见状，秦柯将视线转移到叶彦身上，见他桌子上的草稿纸变成了涂鸦便知道指望不上他。
秦柯一时有那么些无语，都不听课的吗？
见他看着前方，程霖道：“你回答一下大题的倒数第二道。”
听到声音，秦柯将卷子翻到后面，随后道：“让我们先来看一下这道题。”说着就念起了题目。
“银铜合金广泛应用于航空工业，从切割废料中回收银并制备铜的化工产品工艺如下图。我们先来过一下这个图，从最开始的废渣开始......”
他刚念到这，就已经想起来这种题型最常见的考试题目，于是他顺着图一步步分析了起来。
虽然秦柯讲的很好，但他刚讲完，程霖就一个粉笔扔了过来，扔到秦柯拿着的卷子上。
秦柯看着那个粉笔经过自己的胸前撞击又掉落到自己拿着的卷子凹陷处，在卷子上滚了滚，然后又顺着题目滚落。
“看我！”声音严厉。
听到声音，秦柯抬头，就看到程霖皱着眉，拿着根新的粉笔在黑板上生气的点来点去。
看着秦柯抬起头，程霖都被气笑了：“看我！你看我像教化学的吗？”
秦柯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卷子，果断的弯腰从他桌子里那一堆卷子里找出了物理。
翻到后面大概扫了一眼自己在题目上勾画的重点，随后大步上前走到讲台上，拿过桌上的粉笔，随手掰掉粉笔头就画了个简易般的电磁场图。
“我们先来看这个图，试卷上的题就是以这个图为原型，然后在基础题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个垂直方向上的气流而已。”
说着就用最简洁易懂的语言先将原型题讲了一边，然后又将试卷上的题的受力方向图画了出来，再将方程式给列了出来。
程霖见他完全清醒，认真看着他道：“认真听课，别跑神！你们现在正是努力的年纪，什么都不如一个好大学，找个好的学校重要。”
等秦柯下来，叶彦转过来问他：“你发什么呆呢，别想那事了，我有了个大概的解决方法。”
秦柯将卷子放下，笑了笑说：“没想，就是困了。”
“你困个球子，昨晚你明明十一点半就睡了。”叶彦忍不住加大了点语气。
对此，秦柯自如的接道：“可我昨晚都用来想你了，梦里也都是你，没睡好。”
叶彦看着秦柯一本正经的神色，没绷住黑脸，他自己都感觉嘴角在不可控制的上扬，而且耳朵也热热的。
“屁，鬼话连篇。”说出来的话都没有刚刚有声势了。
秦柯听着他软下来的语气，认真的告诉他：“这叫情话。”
随后看着他放飞自我，不准备掩饰的嘴角，又扬起上身靠近桌子，将脸贴近他，小声道：“或者说，这叫骚话。”
他的话落，叶彦的脸瞬间红了，他震惊的瞪大瞳孔，随后不好意思的眼神眨了两下，然后骂道：“妈的秦柯，这他妈的在上课。”
“那你还不转过去。”随后秦柯将身子微微后移，用大一点的声音接道：“难不成你还想再听我说两句，刚好，我这两天还学了其他的。”
他话还没落完，叶彦就猛地转过身，然后他就听到身后传来秦柯的阵阵低笑。
秦柯这边笑意还没收，就看到叶彦又猛地转了过来，恶狠狠的说道：“笑屁笑！”随后拿了橡皮就转了过去。
看他低头在认真的写着东西，秦柯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下午都快上课了，叶彦都没等到秦柯回来，他等不急的去问周晗睿：“你有看到秦柯吗？”
“秦柯？”周晗睿一脸疑惑：“上午上完课看到他去了班头那，他没跟你说吗？”
叶彦摇摇头：“没，他去班头那干什么？”
“请假了。”曾菲雨接道，她看着两人紧皱的眉眼，又解释了一句：“我刚刚听班头说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听他说完，叶彦就起身离开拿出手机给秦柯打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听。
周晗睿看着叶彦暴躁的样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挂断电话他就知道没人接。
本来他还准备安慰一下他的，但他没有想到他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就又开始打电话了。
周晗睿收回准备叫住他的手，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这边，叶彦的手机一接通他就直入主题：“我上次要你给我查的资料发给我，再给我查一下四中这两天的热帖是谁发的，我要知道详情。”
等他挂断电话，叶彦看了周晗睿一眼，又打了个电话，这次周晗睿知道是谁了。
“喂，爸，你公司的律师我想借用一下，我有点事想找他帮忙，急用。”
“哦好，那你给他打完招呼就把他的电话发我微信吧。嗯，行，不说了，我这还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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