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虐风饕,天地一白,黑衣男子稳坐马车之上,宛如一座冷峻的雕像。他手举酒杯,酒液在寒雪中微微荡漾,映着他深邃的眼眸。那目光似笑非笑,越过杯沿,望向面前那十六个持刀而立的刀客。刀客们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手中长刀如雪般亮得刺目,在雪地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兄台好雅兴。”为首的刀客扯出一抹生硬的笑,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酒我们可以喝,但马车上的东西,你得留下。”
“哦?”黑衣男子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这大雪天你们跟了我一路实在是辛苦,但你们要的东西注定拿不到,便想请你们喝了这杯酒,然后……”
“然后?”刀客眉毛一挑,手中长刀猛地一紧,那力度仿佛要将刀柄捏碎。
“然后去死!”黑衣男子身形如电,一跃而起,刹那间,手中银光乍现,如同一道划破暗夜的闪电,直刺向刀客咽喉。刀客亦非等闲之辈,提刀迎上,怒喝一声:“上!”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黑衣男子右手的银光与刀客的刀刃紧紧相抵。
“指尖刃。”刀客倒吸一口冷气,他似乎听到了有东西一点点破裂的声音,那是他心中必胜信念的破碎。他急忙后撤,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手中那把亮得如雪一样的刀,竟在瞬间折断,断刃在雪地中打着旋儿,最终没入雪中,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黑洞。
黑衣男子轻笑一声,将手抬起,那柄薄如蝉翼的指尖刃在他手中仿若有了生命,舞出了无比美妙的刀花。一朵两朵,随即化成了千朵万朵,像是瞬间盛开的佛莲般美丽,让人眼花缭乱。刀客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那夺命的轨迹,却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脖颈上一凉,一丝鲜血缓缓渗出。他的身体缓缓倒下,砸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花。
黑衣男子足尖一点,掠出了三步之远,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回到马车之上,重新拿起了刚刚放下的酒杯,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派你们来的人或许没有告诉你们我究竟是谁。”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这寒夜中的风雪,“或许你们现在愿意喝这最后一杯酒了?”
“指尖刃,你是蜀中唐门的人?”刀客们面露惊惶,纷纷后撤,脚步在雪地上慌乱地移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或许吧。”黑衣男子衣袖一挥,一柄红尾小箭如流星般瞬间钉在一名刀客的额头上。那刀客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身体直挺挺地倒下,扬起一片雪雾。“你说我是唐门的人,那这一支朱颜小箭便送给你吧。”
世界安静到仿佛只剩下雪轻轻落下的声音,簌簌的,如同死神的低语。还有十四名刀客站着,但是谁也没敢说话,谁也不知道下一把暗器会不会冲自己飞来。他们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在唐门的暗器下,活下去的机会只有一次,他们的命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无法挣脱。
黑衣男子笑了笑,轻轻拉了拉缰绳:“驾!”那架马车就带着他大模大样地从那十三名刀客之中踏雪而去,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试图阻拦。马车的车轮在雪地上碾压出深深的辙印,仿佛是在这白色世界中划出的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直到马车驶出了三里之外,一直浅笑着喝酒的黑衣男子终于放下了酒杯,重重地开始咳嗽起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用手擦了擦嘴角咳出的血迹,苦笑了一下:“师尊这次托我运送的到底是什么货物,一路上引来这么多的高手。”男子说完,用力一甩缰绳,整个人一翻身,跃到了车篷之上。
而车篷上竟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人,那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头白发在风中飞扬,如同冬日里的芦花。他手中提着一把玉剑,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颇有几分仙气。
“唐莲?”那人转头冲着男子一笑,脚尖轻轻一点,从车篷上跃了出去,悠悠然落在了旁边的一棵枯树上。而男子手中指尖刃光芒闪动,已然刺出,却只扑了个空。
“你知道我的名字?”男子瞳孔蓦然缩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与疑惑。
“我们还会再见的。”白发男子却并不回答,束剑微笑,那笑容中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马车此时踏着一路飞雪绝尘而去,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在这茫茫雪野之中。
“白发玉剑,轻功卓越。怎么从未听师尊说过江湖上有这样的高手?”此时已是深夜,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唐莲将马车赶进了一家破旧的寺庙之中,生了一堆火,准备稍作休息。可他却始终想着白天见到的那个人,那男子落在车篷之上时,杀气之盛让那一片风雪几乎逆流,可等唐莲与他正面对决时,他却似乎并没有一战的意思,以他的轻功身法和杀气之盛,唐莲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真是个奇怪的人。”唐莲将手中的稻草扔进了火中,火苗舔舐着稻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在这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声马嘶。唐莲立刻双手一挥,将火堆扑灭,整个人向上一跃,坐在了横梁之上,隐没在黑暗之中,如同一只潜伏的夜枭。
随着路程的推进,天色渐暗,周围的雪山在暮色中宛如巨兽蛰伏。他们来到了一座废弃的驿站前,驿站的屋顶已被厚厚的积雪压塌了大半,残垣断壁在风雪中摇摇欲坠。“看来今晚只能在此将就一晚了。”萧瑟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雷无桀也跟着跳下,他用力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无妨,有个遮风挡雪之处就好。”雷无桀冲进了庙中,一屁股坐了下来,听声音似乎是个有些稚嫩的少年。“哼,要不是我的马是千里挑一的神骏,我们早就被雪给埋了。”萧瑟也慢悠悠地跟着走了进来,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听着却似乎要稍长几岁。“喂喂喂,你这一路说了多少次,你是个卖马的吗?”少年有些不耐烦。“先来生个火吧。”另一人也不理他。“庙里似乎不冷。”少年声音里带着些困惑,“似乎……”“刚有人生过火?”另一人俯下身,手轻轻碰了一下地上的草灰,转头看了一眼少年,“是热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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