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礼

看不出来,柏溪认真的盯了好半晌,都没琢磨出来这画像上的人有何相似之处。

除了都有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他看看一脸疑问的张居正,不明所以的谢海,又看看神色凝重的青竹和褚垣。

怎么大家都看出来了?

他眼睛四处瞟了瞟,刚想开口问,有猛然想起褚垣不许他说话,于是欲言又止,继续盯着画像看。

“虽然两张画像中人年纪相差较大,但仍能从眉眼处看出来相似。”谢海虚指画像眉眼处说道。

“不是想,”褚垣笃定地说,“这是同一个人,这位自称神医的画像,只是做了易容,大抵骨相没区别。”

“不是殿下拿出来的这幅画像画的是何人?”赵居正问。

“崔大人死前见得最后一个人,”他回答道:“不见踪迹的小厮,崔......”

他说着忽然忘记那个人的姓名,褚垣看向青竹。

“崔平。”青竹回答了赵居正的问题,“此人在崔大人死后便消失了,属下找了许久都没有任何消息。”

“殿下怀疑那人杀了崔大人?”赵居正问。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本王暂无定论。”

气氛一时沉默,褚垣站的累了便坐在蒲团上,赵居正跟着坐下,其余人分站在两遍等着各自的大人发话。

“说说秦大人吧,”褚垣忽然开口,“当日是什么情况?”

“还请殿下赎罪,”赵居正拱手说道,“若是想知道秦大人案子的详情还得等行之前来详述。”

一听见他的名字,褚垣就皱起眉头,神情不悦。

“殿下无须焦心,算来时辰,行之也快回来了。”

刚说完,门口忽然探出来一个脑袋,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笑脸嘻嘻地喊道:“少卿大人回来啦!”

褚垣有些惊慌,他仍未准备好面对卫涂。

“已经到了?”赵居正问。

“嗯......”那少年走进来回话,“快了吧。”

快了!?

听见这个消息,褚垣也顾不上案子详情,瞬间生出了离开的心思。

画像被衣袂掀起一角,褚垣猛地站起身,说道:“我忽然想起有要事在身,便先告辞了。”

不等张居正说些什么,褚垣便急匆匆向门口走去,柏溪还盯着画像就被他师父一同拉走了。

许是天公做巧,褚垣左脚还未踏出门槛就正面撞上了归来的卫涂,他走的太急又撞得太猛,重心压不住直往后仰。

双手撤了力气,褚垣认命的放弃挣扎。

掌心传来的温度透过了层层罗衣渗进他的肌肤,卫涂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褚垣,把他从将倾的边缘拉了回来。

如今的状况出乎褚垣的意料,他猛地一抬头,眼神止不住的惊愕,任由卫涂抓着手忘记了挣扎。

卫涂像是看不懂他的表情,稍稍一歪头,带着疑惑又带着些许笑意说道:

“殿下今日没有喝酒也醉了吗?”

他话语里真诚没有半分不敬,但褚垣听着有点恼羞成怒,不待他发作,卫涂先一步松开手,后退一步垂眸颔首,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

“微臣大理寺左少卿卫涂见过安平王殿下,唐突了殿下,还请殿下赎罪。”

依旧是如此风度翩翩,依旧是让褚垣生厌。

褚垣摆摆手,侧过身去离他远了几步,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却总觉得那人的看过来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

自己该罚他以下犯上的,褚垣心想,可是总归是自己失态还被他帮了一把,又不能罚。

思前想后他决定不罚,但他心里积着气。

“行之回来啦!”赵居正走过来缓和气氛。

“大人,”卫涂向他行礼,“秦大人的事情下官都查清楚了。”

“那正好,”赵居正说,“殿下要听。”

卫涂刚一张口就被打断了。

“本王不听!”褚垣有些赌气地说,“本王有要事要办,先走了。”

不等人挽留,提着衣摆跨过门槛,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臣送殿下出去!”赵居正和谢海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瞬间,房里就剩下卫涂和他的亲卫。

直到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卫涂才收回了目光。

“大人难过了?”亲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实积。”卫涂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示意他噤声,“回来的急,有些人还没盘问完,你先去找白术。”

他深吸一口气,捻起桌上崔平的画像说道:“让我一个人呆着,缕缕头绪。”

“是。”

青石板刚被洒上水,还未被日头蒸干,走在上头影影约约有股凉气,柏溪在一旁用折扇替他扇风,褚垣的也冷静了不少。

除了一旁絮絮叨叨非要送他出门的赵居正。

“殿下不问朝政多年,对于行之这般后辈怕是不了解。”赵居正说道。

“哼。”褚垣不愿正眼瞧他,只是懒懒地应他一声。

“行之年少进士,身上自然是有青年才俊的傲气,”赵居正也不管褚垣不愿意听,自顾自的说着,“为人处世方面还有欠妥当,何况他没想到......”

“他有傲气?”褚垣打断他的话语,反问,“本王就没有吗?”

这一问,赵居正愣了一会儿,赔笑道:“殿下又何必和小儿置气,他为人耿直、刚正不阿就如同殿下当年一般少负盛名,还请殿下不要记挂在心上。”

赵居正最爱给人戴高帽,褚垣懒得同他争,随意的抬手说了一句:“赵大人就送到这儿吧。

“那臣恭送殿下——”

拜别褚垣之后,赵居正轻声笑着自言自语道:“多年不见,脾气越发见长了。”

“嗯?”沉默了大半时的谢海开口。

“无事,”赵居正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

正准备上轿,褚垣反应过来赵居正话里的意思,停下动作回身看着大理寺正门。

一旁的柏溪察觉到了他神色异样,想开口又记着自己仍在挨罚,决心要想出一些能让褚垣开心的话。

细细回顾了褚垣与赵居正的搭话,忽然间茅塞顿开,兴致冲冲地对褚垣说道:

“殿下!赵大人说的不对,”褚垣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柏溪咳了两声故作深沉:“按户籍记录来说,少卿大人年纪比你大!”

其实是能感觉到的,再说出去这句话之后,柏溪就知道自己惹得殿下更生气了。

“殿下我错了。”他赶在褚垣开口训他前先低着头认错。

褚垣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看青竹又看看柏溪,张着嘴哑口无言,干脆一甩袖子伸手一掀帘子坐进了轿撵。

青竹不轻不重地拍着柏溪地脑袋,也算是给他点安慰。

刚起轿,窗帘子被掀开,褚垣叫住了柏溪将自己的腰牌递给了他。

“你留在大理寺协助他们查案,”褚垣平静地吩咐道,“卫涂不想让我插手,本王偏不随他愿。”

接了令牌,柏溪就知道褚垣不生他的气,高高兴兴地领命进了大理寺。

“唉,”褚垣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怎么就教出来这么笨一个孩子?”

“殿下,柏溪还需要历练。”青竹说道。

“回去吧。”

“是。”

靠近东边儿的窗子打开就能看见一丛翠绿的竹子,也不知道是何时、何人栽在这的,褚垣对竹子谈不上喜欢,更何况那丛竹子也谈不上好看,只是冬天到了,也就只有竹子还是翠绿的。

朱儿坐在窗前的桌子上假寐,褚垣则拿着笔描摹那丛竹子,总归是无事可干。

“殿下,”青竹端着一盘冰糕走了进来,得了褚垣默许后将糕点放在了桌上便站在一边等褚垣画完。

提笔藏锋,褚垣画完最后的竹间青蛇回过神来看见青竹还站着。

“何事?”他放下笔,端起尚有余温茶喝了一口。

“属下打听到一点事情是关于崔大人的。”青竹说。

“说来听听。”褚垣转过头说道。

“大人可还记得罗谷桐?”

茶杯被轻轻地放下,褚垣抱起一旁的朱儿问道:\"不记得。\"

“就是前几日温鞍大人做东,给得了官职的新校尉摆宴的那位。”

褚垣轻轻搔着猫下巴,朱儿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嗯,许是记得吧,他怎么了?”

“属下听崔府的下人说那位罗大人曾经向崔大人求官,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被崔大人赶来出来,十分狼狈。”

“哦?”褚垣抱着猫一边朝软塌走一边问:“这不就是结怨了?”

“是,”青竹缓步跟在褚垣身后说,“崔大人的性格随和,倒是很少与人起冲突。”

“校尉也不算得什么高官,按理说,以崔大人的能力倒是不难。”褚垣坐在榻上朝青竹伸手,“鱼干儿。”

青竹扯下腰后挂着的小布袋递给褚垣,说道:“依殿下看,罗大人与此案可有关系?”

“管他有没有关系,叫人暗中盯着他,别让陛下觉得我对此事不上心就是了。”褚垣边说着,从袋子里拿出小鱼干喂给朱儿,“小馋猫。”

“喵——”

“殿下!”门外传来了刘娘的喊声。

“怎么了?”褚垣说道,“进来说话。”

刘娘应声走进里间向褚垣行礼,语气有些急切地说道:“宫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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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大人请自重
连载中三只海獭挑水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