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容瑜笙走到沈郁苡三步远位置的时候,沈郁苡就闻见了他身上厚重的酒精味,刺鼻极了,就像是准备**的人故意倾倒在自己身上的酒精一般,沈郁苡甚至在想,说不准哪窜过来个火苗,她和容瑜笙就都完了。

他俩还要死在一起。

“……沈郁苡。”容瑜笙就那样站在那,说:“你没收到我发给你的文件吗?”

“收着了。”沈郁苡说:“卡点儿卡的不是很好,你要是明天发过来,还能当我的订婚礼物,省得你再送什么东西了。”

容瑜笙的嘴角下压,他的嗓子里火烧一片,可此刻,他觉得最煎熬的不是那儿,是更往下的位置,是他胸膛里面一点的位置。

他的右手抓了下自己缭乱的头发,将自己稍微被遮挡住的眉眼全部露在外面。也露出里面对沈郁苡毫不掩饰的恨。

容瑜笙说:“沈郁苡,我确实没你掐时间掐的准,没有谁送的礼物能比上你那个了。”

沈郁苡说:“谢谢夸奖,我知道我很牛逼。”

沈郁苡扫视他一通,说:“来找我就为了耍酒疯?”

容瑜笙拖着步子一点点地靠近她,他的右手轻轻得却不容反抗地掐着沈郁苡的下巴,沈郁苡难得顺了一次他的心,主动就着他的手抬起那张让容瑜笙又爱又恨的脸。

她那张脸蛋还是精致漂亮,唯一让容瑜笙觉得讨厌的就是他在上面看不见一丁点儿情绪。她的眼睛里面冷冰冰的,曾经缠绵的时候里面装着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容瑜笙放下手,又慢慢变成双手捧着她的脸,他僵硬缓慢地弯下自己的脊背,将自己的额头贴在沈郁苡的额头上,似逃避般得闭上了眼睛。

他轻声喃喃:“沈郁苡,你真要和他结婚?林炀从来都不是个对你没心思的人,为什么偏偏要和他结婚呢,你不是不在乎婚姻吗,那就换一个人吧,换一个人吧……”

声音越来越低,他逐渐发觉了自己早已失去了说这句话的立场,一切讨伐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纠缠,他所佯装的所有傲骨自尊都如此脆弱,哪怕沈郁苡只字不提,她没有用那像刺一样的话来扎他,他还是觉得难受。

他甚至希望,和他说句话吧,说点儿什么,嘲笑他也好,驱赶他也罢,他想听听沈郁苡的回答,他想知道沈郁苡不在乎婚姻,怎么也能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感受。

容瑜笙像是受虐狂一样,他明知道沈郁苡的绝情,他明知道……

“回答我啊,沈郁苡。”容瑜笙的额头幅度很小地蹭着,他醉得一塌糊涂,完全凭本能在靠近沈郁苡,慢慢的,他双臂变为拥着沈郁苡的腰,那力道重得就像是要硬生生压碎沈郁苡的骨头,但在沈郁苡的手摸上他脸的那一刻,所有力道都被击碎,他轻轻得用双臂贴着沈郁苡腰上的布料。他自然也感觉到了沈郁苡腰上那把刀的存在,但他没管。

他知道沈郁苡不会用它。

沈郁苡叹了口气,说:“容瑜笙,这不公平,你都举办了订婚宴,你从来没拒绝过,那我也办了怎么了呢,还有,温年那个女孩,她说她见过我,我想起来在美国的时候,我还在你房间里,她来敲门,容瑜笙,她难道不喜欢你吗,她对你没心思吗,她没什么胆子,甚至害怕我,但是她偏偏就是想着法子来挑衅我,我觉得很好玩,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是在我俩还在一起的时候你变了心思我会去挑衅别人吗。”

“我想不会,那一瞬间我脑袋里所有的想法都是,如果你敢在我没松手的时候变心,我就要掐死你,我会不留余力地想办法弄死你,我不会想办法要你回头,一旦有一瞬变了,那原来我最想要的也不重要了。”

容瑜笙说:“沈郁苡,你怎么能说出‘不公平’这三个字呢。你单方面决定了那么多次,我被你伤了那么多次的心,我……我只有这一次,我等着你来找我,可是没有,你太狠心,你太狠心了沈郁苡。”

他用嘴唇重重地覆上沈郁苡的唇,反复碾压、吮吸,他试图去咬沈郁苡的舌尖,没用什么力气,他尝不到沈郁苡的气味,只有隔绝一切的酒精味。

沈郁苡开始回应他的吻,“……容瑜笙。”

“……嗯。”容瑜笙口齿含糊得应。

沈郁苡骤然抽离,而容瑜笙的舌尖还停留在空气中想要去舔她的唇瓣。

沈郁苡看着他迷离的眉眼说:“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勾引你。”容瑜笙毫不犹豫地答,他又说:“沈郁苡,明天别去了,和我过吧,和我过吧,你不想我吗,林炀能让你快乐吗,他了解你的……”

沈郁苡直接贴上去,堵住他的嘴,说:“那你亲自告诉我你有多了解吧。”

沈郁苡的手开始脱身上单薄的衣服,而容瑜笙也在得到许可后进攻更加猛烈。

他说得对。

他是最知道该怎么讨好沈郁苡的人。

之后吃过甜头的狗才明白怎么能让主人更加快乐。

乖狗从来都知道啃骨头的时候不能狼吞虎咽,不然露出狰狞的面孔会让主人失去耐心,吃骨头的时候要舔干净上面残存的汤汁,细致地、耐心地,然后再一点点分食骨头上美味的肉。

饱食餍足后要记得处理干净掉落在地毯上的痕迹,还要记得将骨头舔舐得干干净净,千万不要弄脏主人的手,否则坏狗就要忍受饥饿空虚。

可再乖的狗也会有贪婪难控的时候。

容瑜笙一次又一次地叫着沈郁苡的名字,他缠人极了,一遍又一遍地问沈郁苡他是谁。

沈郁苡不答,他就停了取悦的动作,他在用难填的欲壑逼迫沈郁苡,他要沈郁苡记得他是谁。

酒精成了放纵荒唐的燃料,一把接着一把的野火烧了整片葱茂的森林,林子正中央围困这两只不愿分离的鸟儿。

久久没得到回应的心突然来了寄托,容瑜笙几乎把所有孤独的夜晚都记在脑子里,那些个夜晚,他想着沈郁苡的脸平息自己浮躁的内心,可现在他不需要再记得,他放空大脑,他只要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就好,沈郁苡会回应他的,他会让沈郁苡必须回应。

城市早已醒来,而他们还未睡去。

沈郁苡吃饱喝足后便不愿再陪他胡闹,她的全身都被抽干了力气,只觉得翻个身都让她全身酸痛,最严重的还是她的胸前,纤长且细窄的锁骨上都被刻印了一个又一个发泄情绪的印记。

他迫切地想要标记她,他想要得到她的全部,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

容瑜笙抓着她的腰还要继续,却被沈郁苡骂了一句:“容瑜笙,狗吃食都知道要歇一歇,不然撑坏了胃,连命都没了,就算命大,这撑大的胃口以后也只会让它更加饥肠辘辘,容瑜笙,你呢,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容瑜笙亲她脚背,“我比狗要厉害得多,狗没办法让你这么快乐。”

沈郁苡踹他肩膀:“狗至少知道让主人歇歇。”

沈郁苡有气无力地朝着容瑜笙招招手,“过来,好好躺着,都早上八点钟了,让我睡一会儿。”

容瑜笙抱着她,让她躺在自己的胳膊上,还强制她用手搂着自己的腰,才满意几分,宿醉后胀痛的脑袋只让他的想法更容易走偏,“你白天睡够了,晚上好去参加订婚宴会?”

沈郁苡掐了下他腰上的软肉,掐完还不忘女流氓似得顺手摸了把腹肌,“别吵,晚上不去,我太累了,你再这么不讲理,我就去找活好不黏人的小男孩了。”

容瑜笙凑近看她的脸,用手指慢慢摸过她的眉眼,弄得她瘙痒难耐,忍不住偏开脸。

容瑜笙说:“你去哪找?林家的夜总会还是哪个大学门口?”

“他们青涩不懂事,得了情就又想要爱,说不准还暗戳戳地想要借你的手往上爬,既要又要,贪得无厌,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讨得了你的欢心。”

沈郁苡被他吵得睡不着,揪过被子蒙住脑袋,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他们至少不唠叨,别吵,我困死了。”

听这话,容瑜笙没了动静。

只不过他抱着沈郁苡的手越来越用力,他将自己贴在沈郁苡身上,等了好一阵子,约莫沈郁苡应当睡着了,他才动作轻柔地拉下沈郁苡蒙着脑袋的被子。

看着沈郁苡好一会儿,他才睡去。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钟。

不出意外的话大家已经得到了订婚宴会男女主同时缺席的消息。

沈郁苡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胳膊去找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昨天折腾得太凶,手机不知道滑落到了哪儿去,便收回手臂,看着天花板发呆。

“你在看什么?”容瑜笙得嗓音喑哑,他这一觉睡得很沉,他记得自己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发生了很多事,但醒来后脑袋空空,所有的记忆都被扔在了梦里,没有带走。

他顺着沈郁苡得视线看过去,“几点了?”

沈郁苡说:“自己看表,就在你右手边的墙上。”

“哦。”容瑜笙看了一眼:“六点十分,原本订婚宴会定的几点开始来着?”

“五点整。”沈郁苡的嗓子也是哑的,语速很慢,只有这样才能让嗓子没那么疼。

容瑜笙满意地点点头,他掀开被子下床,驾轻就熟地给沈郁苡倒了杯水,仿佛曾经已经来过这儿无数次。

沈郁苡瞥了他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容瑜笙开口解释:“我在你家旁边买了栋布局差不多的。”

沈郁苡无语:“……”

这人怎么就爱跟在她屁股后面买房子。

沈郁苡喝了口水,嗓子好多了,把杯子递给容瑜笙,示意他也喝两口。

容瑜笙就着她喝水的位置压下去。

沈郁苡:“骚包。”

看见他,沈郁苡就想起来沈杭岭说的那些事儿:“我听沈杭岭说,你小时候还给容和明下过毒呢?”

容瑜笙扫她一眼,问:“怕了?”

但心里跟明镜似的,谁怕沈郁苡都不可能怕。

容瑜笙说:“小时候蠢,总想着容和明那么做不对,我就想办法让他不做错事,那时候就执着着家里那点儿可怜的感情,在电视上看见了老鼠药的广告,就想着老鼠那么小,人那么大,那药吃了也没事儿,说不准也就是昏迷,我当时还怕迷不晕容和明……”

他想起自己干的事就开始笑:“一茶杯的水,我往里面兑了六袋老鼠药,想想容和明也是傻,那水都稠得像面汤一样了,他也没发现什么不对,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心大还是该说他对孩子没警惕心。”

“后来呢?”沈郁苡听得开心:“他改了没有?”

“没。”容瑜笙摇头,“他抽了我好几个巴掌,那小半个月我耳朵都是聋的。”

沈郁苡靠他怀里:“后来呢,你怎么不执着那些东西了?被打怕了?”

容瑜笙说:“不至于,我小时候容和明没少打过我,那点儿程度不算什么。”他语调轻松,像是在说别人家里的事。

顿了顿,他接着补充:“你知道吗,我小时候见过你,挺多次的。”

“是吗?”沈郁苡问:“什么时候。”

容瑜笙说:“我那时候到处乱跑,为的是看容和明那点儿事儿,结果碰着过沈杭岭挺多次,每次我看见他的时候,都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你妈,她手里牵着个小小的你。”

“有次她哭得特别惨,那对我来说挺陌生的,我妈和容和明从来都没有感情,一丁点儿都没有,容和明那些事儿她都一清二楚,俩人一个比一个能玩,谁也没为谁伤感过,我当时看见你妈哭我就不懂为什么,我站在那看了挺久的。”

容瑜笙边说边看沈郁苡表情,见她听得津津有味就继续往下说:“而你就一脸冷漠地看着你妈,你那时候就长得很漂亮,我记得小时候心里认为最好的形容词就是一个人长得像花一样,你长得比花还漂亮。”

“花一样的女孩冷漠的要命。”

容瑜笙没说的是——他后来看见沈郁苡偷偷的哭了,就在一个小草丛里,漂亮的花儿像是被人活活踩碎了一样。

容瑜笙轻轻拍着沈郁苡的后背,说:“沈郁苡,我们接着做吧,别说这些了。”

半晌没回应。

容瑜笙停了拍背的动作。

沈郁苡主动搂上他的脖子。

这个吻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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