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薛魇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人,以他最狼狈不耻的姿态——/双/腿/被/迫大张,被人/侵//犯/着。
但对方碧金色的异瞳里无波无澜,就这么随意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厌恶和嫌弃,仿佛他只是空气。
对方挪开了目光,却蹙着眉,他看见少年偏头低咳,白皙五指间流下殷红的血。
没有人注意到少年的存在,只有他。
薛魇痴痴地看着,即便他被人//粗//暴//地//撞//击,摇摇晃晃,视线却牢牢盯住了咳血的少年。
想要他。
他眸光涣散又重新聚集,痴心妄想着身上的人是那如月皎洁的少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灼热,让那少年察觉。
谢瓷其实并没有看清树下的人在做什么,也听不真切。他耳边一阵突如其来的嗡嗡耳鸣,眼前一片模糊,直到他咳出淤血,才缓和了不少。
听力渐渐恢复,捕捉到了不对劲的谢瓷身形一顿,他再次垂眸,对上了一双通红却炽热的眼睛,也看清了对方的处境。
谢瓷:“......”
按理说,没人能看得见他。谢瓷设了结界,寻常人根本注意不到他,更别说像那男子一样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许是对方觉得自己打扰了,所以瞪他。
谢瓷想了片刻,也没深究对方为什么能看见自己,偏过头便要掐诀离开。
察觉到他要走,薛魇急切地张开了嘴,一道//呻//吟/便/撞/出了声。
谢瓷掐诀的速度更快了。
但在下一刻,他清晰地听见了男子喑哑的、微弱的、求救:“别走......”
啊。
少年不确定地回眸,薛魇一喜,再次张了张嘴。
然后他身上的人就被拍飞了,连带着左右压制他的宫人。
三名宫人狠狠撞在地上,晕了过去。
薛魇喘息着,身下狼狈不堪,大片白皙的肌肤被蹂躏出紫红色痕迹,瞧着很是触目惊心,就连/某/处/也//红//肿//着,//淌了一小滩水迹。
他仍旧//门户大开,浑身颤抖着。
看起来靡丽又勾人。
谢瓷蹙着眉,轻轻一跃而下,随即解下身上的雪貂盖在对方身上。
遮住了无边风光,也遮住了薛魇那无所适从的难堪。
清淡的玫瑰香带着令人着迷又上瘾的气息,让薛魇难以抑制地低吟一声,随即有什么倾泻而出。
少年的雪貂被弄脏了。
回过神的薛魇脸色变得煞白,他紧张地拽紧雪色衣物,可怜又无措地盯着少年,害怕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嫌恶。
但没有。
谢瓷似乎没有察觉他做了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瞧了他的脸半晌,陷入了有些纷杂的记忆里。
见少年不说话,薛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牵住对方的衣角。
这是一种十分迷恋而依赖的行为。
谢瓷没躲,他静了片刻,才从记忆里翻出了一张和面前相似的脸。
“你去过禁地?”
少年问。
薛魇已经快要碰到那衣角,却陡然一颤。他垂下眼睫不敢抬头,浑身发抖,因为爬行,雪貂掉落,露出了斑驳的后背。
少年知道自己去过禁地了?他是来杀自己的吗?
能死在少年手上,似乎也不错,他疯狂地想着。
谢瓷见他不否认,却也不抬头,便半蹲着下来,随手将雪貂再次盖在对方身上,然后抬起对方的下巴,与他对视。
对方的目光愈发炽热了。
谢瓷已经确认了,这男子幼时去过禁地,摔了一跤,误摘了一片龙树的叶子。
沾了龙树的气息,所以才能看见谢瓷。
见谢瓷良久不吭声,薛魇大胆地凑上前,想要抱住少年。
谢瓷微微一躲,松开了手。他起身准备离开,搞清楚了缘由,谢瓷没有必要再待下去。
但是衣角被人拉住了。
“恩人!”
谢瓷回眸,淡声道:“我没救你。”
他察觉得太迟,于事无补。
薛魇银色的瞳孔透着浓重的哀求:“恩人,带我走吧。”
“求您...别嫌我脏。”
谢瓷蹙眉:“你不脏。”他又补充道:“不能带你走。”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小孩似乎是皇子。
“带我走吧,我可以服侍你。”薛魇低声道,他的指尖用力到泛白,紧紧拽着那片衣角,仿佛拽着什么希望。
谢瓷从未自诩善人。有时候救人便救了,他手上沾的血远远超过善。
“我帮你打晕他们,不是为了把你带走。”谢瓷难得耐心。
“我不在乎,我想跟着你。”
谢瓷耳尖动了动,他侧过脸,察觉到生人的气息。
他又敛眸看了薛魇一眼,眼前忽地闪过一个画面——
逃亡的小孩被树根绊倒,不小心拽下一片绿叶,便哭着和龙树道歉道了半个时辰,最后哭晕了过去。
......罢了。
谢瓷伸出手,指尖点在薛魇的眉心,随即默念了几句什么,就见薛魇周身腾起金色的光,牢牢将他笼罩在内。
薛魇感觉体内充盈着一股雄厚的力量,沉默而安定地守住他四肢百骸。
“恩人?”他大惊。
谢瓷却放开了他,道了一句:“你根骨尚可,潜心修炼,假以时日或有不小成就。”
交代完了,谢瓷便开始消失。
薛魇一慌神,他忙问道:“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有点困难。
谢瓷想,但他没有打击对方,少年很浅地笑了下:“来昆仑山吧,如果有缘的话,你会再见到我的。”
薛魇看着他惊鸿一现的笑,久久难以回神。
“殿下!”贴身侍女急匆匆赶来,身后跟了一堆看热闹的宫人,她神色假模假样地惶恐,却毫不遮掩那一丝不屑。在瞥见一片狼藉的地面后,眼神愈发不怀好意。
薛魇冷漠地看了她们一眼,面不改色地站起身,雪貂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充盈的力量让他轻而易举地化风为刃,直直将躺在地上的三名宫人砍成肉块。
在宫人的尖叫声中,他勾起一个阴戾的笑,轻描淡写道——
“我要见父皇。”
——
换了一个树头闭目养神的谢瓷身旁坐下了一个人。
他眼也没睁,懒洋洋道:“情况?”
姜映眼神复杂地睨他,久久不语。谢瓷这才抬眼,蹙眉:“失败了?”
姜映摇头,他迟疑再三,意味深长道:“王,正人君子也。”
谢瓷:“......”
姜映情绪饱满道:“王!坐怀不乱之英雄也!”
“闭嘴。”
“好咧。”
谢瓷:“说正事。”
姜映揪了揪树叶,道:“北山飘渺已经成功把燕帝骗出来了。”
“有一说一,那疯婆子的舞确实难得一见。连我都差点被迷过去了。”
“嗯。”谢瓷反应很淡。
北山飘渺的舞能让目标对象陷入幻境。让对方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在梦中。再回神也觉不过黄粱一梦,不多深究。
姜映嘿嘿一笑,又摸着下巴道:“倒是小殿下没什么兴趣似的,瞧都没瞧过一眼。”
提起燕无厌,谢瓷微不可见地一僵。
姜映睨他一眼,默默给自己掌嘴。
与此同时,某种结界的气息轰然消失,谢瓷蓦然抬眼,几乎是顷刻之间便转移到了禁地。
他静默着打量面前只剩枯骨的龙树,不远处北山飘渺一边控制着燕帝,一边朝他眨眨眼。
燕帝恍若梦中,一直叨叨着:“大胆!”“放肆!”“岂有此理!”
谢瓷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指尖溢出的金色光芒迅速包裹了龙树,随即九尺高的龙树缩成了掌心大小,没入谢瓷的心口。
少年有一瞬间支撑不住似的晃了一下,他脸上毫无血色,却还是情绪淡漠着看了一眼自己左手的指尖。
血肉褪去,露出森森指骨。
他毫无意外,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北山飘渺见他事成,松了一口气,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一棵种子,掷入龙树曾在的地方,种子遇土疯狂生长,长成枝繁叶茂的巨树后又迅速凋零,只剩骨一样的枝干——
和之前的龙树别无二差。
北山飘渺拍了拍燕帝的肩,好心情道:“陛下,回去睡吧,梦该醒了。”
燕帝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到北山飘渺功成身退,本该昏昏沉沉的燕帝却停下了脚步,他捏了捏眉心,眼底一片清明。
“陛下。”黑暗中有人踱步而出。
燕廷许脸色瞧不出什么,他点点头:“颜空。”
颜空靠在树旁,捂着自己空荡荡的心口,却很愉悦地笑了:“陛下英明。这一招顺水推舟可真是妙啊。”
燕廷许喜怒不显,他沉吟片刻:“那便是龙族之王?”
“是的,陛下。”颜空朝他拱了拱手:“只要有了他的躯壳,便可以让帝神复生。”
“似乎过于年轻了。”燕廷许轻声道。
颜空怕他心有不忍,忙道:“陛下,据在下所知,龙族寿命绵长,可达万年。他们两千岁才算成年,所以这龙王看着年轻,也是正常的。”
燕廷许不置可否,转而道:“你那毒,可会影响那副躯体?”
“只是让他尝尝祛肉剔骨之疼罢了。这能大大削减龙王的力量。待帝神降临,区区小毒,自是不足为惧的。”
“嗯。”燕廷许不再追问,反而想起什么似的道:“小郡王何处?”
颜空:“在下算得他身处唐门,已派人去捉了。”
燕廷许在月色下闲逛,云淡风轻:“锦王看管不力,让他也试试你的毒吧。”
颜空眸色一黯,他颇为不赞同:“陛下,帝神向来不许皇族相戈。”
燕廷许停步,他的眼神很冷,像是一尊没有情绪的雕像。
“只是试毒,稍加惩戒,并非要他的命。”燕帝眯起眼:“怎么,你要违逆我的命令?”
“在下不敢。”颜空低下头,额角一滴冷汗坠入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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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薛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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