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奢伸手摸他昨晚放在头上的手电,竟摸了个空,他拉开睡袋的拉锁,双手仔细地又摸了一遍,还是没有,他心里发毛,一遍一遍地叫菜侈。
“菜侈,菜……T5241!醒醒,醒醒!放哨娃娃这么大声的警报声你听不见吗?”
叶奢摸索着把放哨娃娃的警报声关上,往旁边爬着想去拽人,却扑了个空!他头皮发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以跪姿僵在了原地。
过了一秒,他就恢复了理智,叶奢已经比以前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继续摸索,摸到了他们的装备包,在特定位置找到了手电筒。
他没有立刻打开手电,而是继续翻包,在胸前四个口袋里都装满了各种针剂和烟雾弹,裤腿的兜也别了匕首。
叶奢手里握着一个匕首,他蹲在帐篷角落准备随时抵御攻击,可等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动静,安静到就像放哨娃娃根本没有发出警报一样,像做梦似的。
突然,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证明着他并没有出现幻觉,像要确认似的,叶奢往自己的大腿根上狠掐了一下,意料之内的疼痛感袭来,他跌坐在了地上。
此时声音倏地接近帐篷,细密的沙沙声传来,在寂静的夜晚尤其地刺耳,精神紧绷的叶奢握着匕首的手迅速往上一抬,刺穿了帐篷,外面的生物发出了“嘶”的一声。
来人右手掐着一只一动不动的大猫,正是睡不着觉出去溜达的菜侈,他没想到自己没被猫伤到,反而被叶奢划破了手指头。
菜侈凝神听帐篷里的动静,确定里面只有一个活物,且心跳频率与人相同,只是比正常的快了些,同时他也仔细闻了,是叶奢的味道。
“怎么着?你这是有起床气啊?那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还给我放放血。”
听到说话声,叶奢这才确定来人是菜侈,啊不,来人是T5241,误伤了人的叶奢道:“对、对不起。”没听到对方回应,他拉开帐篷的拉链,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菜侈装哑巴不会超过一分钟,他忍不住道:“光说管用吗?你让开点,让我进去。”
叶奢后知后觉,往后退了退,他听到菜侈翻包的声音,殷勤地打开了手电筒照过去。
菜侈视野清晰的同时手上动作也停下了来,回头看向叶奢,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匕首。
他回身坐下,抬下巴示意叶奢来找医疗包并给他包扎伤口。叶奢把开着的手电筒放在地上,听到菜侈“啧”了一声,疑惑地抬头。
他顺着菜侈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自己的手也划破了,应该是向外刺的时候不小心划的,他太紧张,连自己受伤都没注意。
“你这么愧疚吗?怕我不原谅你,还提前给自己放点血?叶哥真行,叶哥厉害!有难同当啊!”
菜侈说完看对方还是呆愣愣地看着他,顿觉没劲,他回身一把拽出医疗包,上前收起对方手里的匕首,略一思忖,将其扔到了帐篷外。
“我的不严重,你先给自己包……”菜侈拉过叶奢的手,“少废话,你想截肢吗?”
“哪有那么严重……”菜侈刚一抬头,叶奢就自觉地闭上了嘴。
菜侈手脚利落地给叶奢的伤处消毒、抹药、包纱布,随后同样的流程也给自己来了一遍,必要时用牙辅助操作。
叶奢静静地看着,觉得这人说话做事很像那个人,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被亲的那一幕,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菜侈注意到对方看又不看的别扭样儿,问道:“我好看吗?”
叶奢不回答,转移话题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睡不着觉,出去遛遛。”
叶奢心中的怀疑加重,紧接着道:“最近几天这么折腾,你还睡不着觉?”
菜侈察觉了叶奢话里有话,为打消他的疑虑,不正经道:“天天旁边躺着个称我心意的帅哥,睡不着不是很正常?”
叶奢戳穿他,“你每晚的情绪都很平静,你睡不着不是因为我,我是向导,你别想糊弄我。”
菜侈一边收拾医疗包,一遍道,“那我睡不着觉是因为什么?难道我不比你清楚?再说了,这是个人**,我没必要告诉你。”
叶奢无话可说,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无意之中,他看见了装备包里的哨兵专用耳机,这还可以解释,但紧接着他就看见了医疗包里的特类浊戈。
叶奢冲上前,重新打开那个医疗包,数了数特类浊戈,足足有三排,每排有七个,一共是二十一个!
特类浊戈作为产量不多的药剂,每一支都有明确的去向记录,还必须由基地负责人审批,不可能让一个根本不需要它的人随随便便带走,更何况是这么多!
“你不是T5241……”叶奢喃喃,随后略提高了音调,“或者说,根本就没有T5241这个人格,你就是你,哨兵菜侈,我说的对吧?”
菜侈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怎么,我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你却说我根本不存在?你这么想让我消失,好让那个哨兵回来是吧?”
叶奢察觉到了菜侈的情绪变化,“你生气了,你气什么?是我说对了?”
菜侈当然不会承认,他是自己吃自己的醋,身体前倾,“空口无凭,你怎么证明?还有,我没生气。”
“我没有证据……”叶奢低下头,“但通过我的感知,你失眠是三天前开始的,这几天睡觉前你都十分忧虑,躺下后有些期待,随着时间过去,你会变得烦躁,最后是无奈……”
菜侈无奈地笑了,“没有证据,全靠猜测,你诈我啊?”
被发现了……叶奢的小算盘没成功。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来,叶奢说话也带上了点哭腔,“十多天了,都没有人格转换,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鼻子一酸,扑上前捶打着菜侈,哭喊着说:“菜侈,你给我出来!菜侈!你个流氓快点给我出来啊!呜呜……”
叶奢很生气,被调戏的人是他,始终记着这件事的人是他,饱受思念的人也是他。他甚至对不确定的感情产生了期待并想要一个说法。
但那个人却迟迟不现身,还很有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 。叶奢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乱了分寸。
菜侈称职地当一个沙袋,一动也不动,等人哭累了锤累了,他抬起叶奢的头,用袖子给人擦眼泪。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眼泪越擦越多,擦完脸上的又会流下来新的。擦了三四遍之后,菜侈忍不住道,“能不哭了吗?你再哭我就走了……我真走了!别哭了,你再把什么怪兽给招来!”
这些话显然无效,本来菜侈想着能瞒多久瞒多久,毕竟作为那次任务的幸存者,那只无形的手早晚都会对菜侈下手的,而知道他假装T5241则会让叶奢也处于危险之中。
他那次把人亲了真是一时兴起,后续叶奢表现得都很正常,他以为人家没放在心上,也下定决心不再招惹……但眼前的人竟然为了他哭成这样,他就有些装不下去了。
菜侈无奈,捧着叶奢的脸对着自己,诚实道:“我是菜侈,你先别哭了。”
叶奢的眼睛耷拉着,压根儿就没正眼看他,菜侈略一思索,又道,“叶大者,我是菜夕夕。”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就开始端详起自己来,惊喜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果然不哭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竟然还别开了眼。
到了叶奢这,怎么全反过来了呢?他承认之前这人哭得不要不要的,承认之后一滴眼泪也没流。菜侈好笑,久别重逢不该是这种反应吧?怎么着也得有一个拥抱吧?
菜侈闹起别扭来,他轻轻晃动叶奢的脑袋迫使对方看向自己,“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叶奢想逃离菜侈的双手,但挣脱不了,眼看对方不像要松手的样子,还没了下文,他只好问道:“什么问题?”
“我好看吗?”
“好……难看!”对面的那张脸在手电筒的余光下,很有氛围,叶奢本来只想尽快将自己的头解救出来,不成想嘴比脑快,他反应过来后迅速否认。
菜侈听出来了叶奢的意思,笑着松开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抬起了叶奢的下巴,随后拇指也覆上,慢慢地吻了上去且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他的牙关……
叶奢被吻得浑身无力,好不容易抬起一只手抵在菜侈胸前,可酥麻之感从舌尖传遍全身,他想推却绵软地用不上力,唇齿之间的水声和鼻腔间激荡的喘/息声,大有欲拒还迎的意味。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菜侈的双唇分开片刻,意犹未尽地又“啵啵”地亲了他嘴唇两下,这才放过叶奢。
叶奢被亲得头晕,微张着嘴口鼻并用喘气,在昏暗的、狭小的帐篷里尤其犯规,而对于五感超强的哨兵来说,叶奢每呼出或吸入一次气,都是**裸的勾/引。菜侈最终没忍住,按着人后脑勺又亲了一遍,只是这次没有上次亲的时间长。
“你、你还没完了?”叶奢羞愤地说。
菜侈压着声音克制道,“没完?没完不是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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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基地联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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