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过后的小半个月里,叶绍瑶总能听人唠起这场闹剧。
那天楼里比春晚都热闹,劝架的来了好几波,都被两口子赶回去。
只等季先生酒色下脸,他才后知后觉干了什么。
有人还说,季先生被温女士关在楼道反省,喂了大半夜蚊子,时不时吼一嗓子说错了,又让他们赶着一番劝。
叶绍瑶是这小区的常客,和季家邻居也熟,路上遇见总免不了招呼一声。
“绍瑶,又来找林越滑冰?”邻居扶了扶老花镜,和蔼问。
叶绍瑶委实不想再听一遍季家二两事,帮忙掰几颗大蒜就脱身:“婶儿,我上他家去等他。”
……
暑期开班第一天,她和季林越错过一班车,没赶上趟。
但说晚不晚,刚好见证场馆拉横幅迎贵客的场面。
叶绍瑶毫无防备,侧头问季林越:“什么意思?”
总不能是欢迎他俩迟到的吧。
季林越换好训练服开始热身,她穿着新运动鞋,也大大方方地加入热身队伍。
穆教练的心情似乎不错,颇有兴趣地指点她一回:“小叶,髋关节活动要带动腰部肌肉。”
叶绍瑶看别人做出的示范,跟着节奏再练一回。
上课提前了两分钟。
穆百川重新换上威严,把学员叫入冰场:“俱乐部请到一位世界冠军作为集训队的技术指导,会针对大家在训练中暴露的问题一一纠正。”
全场噤声,似乎在消化这个重磅消息。
直到休息室传来动静。
叶绍瑶占据优越的地理位置,观察得很仔细,一男一女旁若无人地交谈,从她跟前掠过。
男性穿着很休闲,冰鞋颤颤巍巍踩着地面,应该不是专业运动员。
反观女性的样貌十分扎眼,波浪金发被束在脑后,训练服不带一点装饰,黑色大袜包裹整个鞋面。
是外国人。
传说中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叶绍瑶的好奇心全涌出来。
对方虽然妆容成熟,但不比初中生高多少,面孔中还有一丝幼态,上冰就是各种技术展示,一句闲话都没多说。
“勾手三周接外点三周,”学员私下交流,“再接两周loop跳!”
“这是什么联跳法?”
大家摇头,都说没见过。
一场表演下来,“同龄人”的标签被撕下,年龄不是距离,也有可能是鸿沟。
大家被召回冰场,穆百川从旁介绍。
芙塔米娅·索卢诺娃,莫斯科人,今年十六岁,新科欧锦赛女单冠军,去年世青赛冠军、全俄锦标赛冠军,前几日赴北京参加两国友谊运动会,刚刚谈下这通合作。
索卢诺娃点头,用生疏的中文自我介绍,并表示期待未来半个月的教练生活。
叶绍瑶想,原来横幅上意义不明的汉字是她的名字。
陌生的男人是翻译。
学员们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落在穆百川身上。
“我是副教练。”穆百川面色不改,暂时退位让贤。
索卢诺娃还年轻,但深得教练要领:“我先看看你们的基本功。”
从基础滑行开始,她尽量照顾到每一个人,姿态到用刃无一不评。
刚在场外平稳落地了一周半,叶绍瑶奖励自己休息五分钟,静心听见索卢诺娃速度起飞的外语。
这种语言不像英语,音调一颤一颤的,她尝试把舌尖抵着舌根。
当然,即使抽筋也没琢磨出来。
除了俄语的独特,叶绍瑶对她的冷幽默也很感兴趣。
索卢诺娃扫过冰面,又扫了眼场上的男生,真诚发问:“为什么总抬不起头,地上有钱?”
面对同样展示步法的女生,她把人拦在转三门外:“你的外刃比你的性格还要内向。”
女生红着脸,手指拧在身前,低头不敢看她。
气氛有些尴尬。
索卢诺娃拽了拽翻译:“你快和她解释,我没有指责的意思。”
哇啦哇啦一堆字母似乎从头顶飘过,形成无形的推力,叶绍瑶被氛围带动,一声不吭地埋头训练。
她已经习惯了在角落自娱自乐。
虽然进度极慢,但她喜欢按自己的节奏来,想到哪里学哪里,偶尔让路过的教练点评两句。
机会就这么偶然地砸在头上。
季林越在课后加练,所以大师课结束后,她并没有急着去找他。
再练一会儿。
数次尝试陆地阿克塞尔跳,落地率非常感人,她根本不得要领,空转总是时快时慢。
慢的时候,没有收紧核心的力,浮足根本搭不上腿。
不出意外的,她摔在橡胶垫上,发出一声闷响。
心脏仿佛重跳了一下,痛感后知后觉。
手掌根擦破了皮,光荣负伤。
等回家路上再找借口吧。
叶绍瑶站起来,定身缓了片刻,无所谓地继续一周半。
摔过之后胆子更大,她放心地迈步,起跳,过渡重心,落地。
虚惊一场。
以为起跳瞬间的重心没把握好,生生把轴给拧了回来,直到脚掌踏实地接触到地面。
成功率有回升。
她刚松下一口气,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句外语,随后,中文纳进耳朵。
“你的空中姿态还不错,有些过周。”
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叶绍瑶调转方向。
是拿过世界冠军的外教。
她的名字很复杂,叶绍瑶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只依稀记得叫索什么来着。
她乖巧地招呼:“索教练好。”
旁边的穆百川和翻译笑出了声。
索卢诺娃不知所以地跟着笑了笑:“刚才上课时,我一直在用余光关注你。为什么只在场外练习?”
明明是两个女孩之间的对话,却变成翻译和代表发言人穆百川之间的交谈,正好省去叶绍瑶的腼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