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叶绍瑶报名考级,容翡很激动,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拿了出来,庆祝她终于走上专业的第一步。
“这件表演服可是和我一起拿过全国冠军的,穿上一定能稳稳过!”
叶绍瑶的期待快要溢出来,迫不及待接过包装袋打开。
一条镶着粉钻的渐变裙子安静地躺着。
“好闪。”她说。
“我妈妈请国外的设计师做的,可惜现在穿不下,就当是送给你的礼物,”容翡强调,“是干净的。”
叶绍瑶用手抖开裙子,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是一朵绽开的小花。
恰逢容翡终于拆掉绷带,两人一拍即合,打算下课后在商场吃喝。
“你去不去?”容翡问正在换鞋的季林越。
“必须的。”叶绍瑶不由分说把他拉起来。
天快黑了,她还指望季林越给她壮胆呢。
从扶梯向下,卤子香扑面而来。
容翡吸着鼻子,问道:“每天在这里上课很煎熬吧。”
叶绍瑶点头:“是啊,每天都饿着肚子回家。”
已近饭点,美食区开张迎客,门口挂着“今日菜单”,贴了各式标语。
“我们是不是该给家里说一声?”季林越开口。
前面的小姑娘挽着手,偶尔嘴巴贴耳朵讲小话,偶尔放声笑得前仰后合。
季林越上前拉了拉衣角。
叶绍瑶回头,笑意还没从眼角褪下来:“怎么啦?”
“我们给家里打个电话。”他努努嘴,看向路边的公共电话。
叶绍瑶摸了摸口袋,眼巴巴地望向他:“我没带电话卡。”
季林越低低叹了声,将两枚硬币投进孔槽,摁下号码,等待着对方的响应。
身后的人又被带入新话题,容翡谈及自己的生活经历。
她有些意外:“原来岸北也有这么多公共电话。”
或许是离开这里时,对这座城市还不熟悉,她以为只有北京才这么便利。
“电话亭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叶绍瑶笑她记性差。
“你带文具了吗?”
叶绍瑶没想明白她的脑回路,只能老实递上纸笔。
容翡一边低头写字,一边不忘调侃:“你上冰也时刻准备写作业吗?”
“我热爱学习。”
“但你的作业还没写完。”季林越刚好挂断电话,巧不巧地补上一刀。
这话叶绍瑶不爱听,只凑上脑袋搭理容翡:“你在写什么?”
她又留下一串数字。
“我得回北京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岸北,”容翡把纸条塞进她的衣兜,确保不会丢失,“这是宿舍楼的座机,打电话很方便。”
下周就是开学典礼,岸北的气温降下来,热闹喧嚣的夏天也快结束了。
她们在这一年体会了等待书信的煎熬,势必不会想这么再来一年。
“你是天才!”叶绍瑶大夸特夸。
“但我经常会去各地比赛,不一定能接通啦。”
“没关系,我可以一边写信一边打电话。”
……
夜晚的公车很冷清。
车顶的灯管时闪时灭,窗外的路灯投进橘黄的光,随着不断向前的车厢变化着形状。
叶绍瑶望着地上被拉得狭长的窗影,手臂挨一挨旁边的季林越:“我已经开始想容翡了。”
季林越靠在车窗上,喉间低低回应。
比如容翡给她买了一盒神奇宝贝的决斗卡,里面开出两张“稀有”,据说概率0.1%。
容翡还说,这是她们今年见的最后一面,祝她考级通过,祝她一路顺风。
叶绍瑶窝在座位里,自言自语了许多。
她还有故事想分享给季林越听,但他似乎累得睡着了,连呼吸声都匀长。
当然,还没等到考级,好消息就敲响了叶家大门。
不等邵女士放下钥匙,叶绍瑶已经冲进客厅,鞋也没来得及换。
“姥姥,”她站在电视前,阻断姥姥的视线,“你看!”
她侧身亮出臂章,是崭新的一道杠。
步入三年级,每个班可以选举一名大队委。
孜美函以成绩、能力和人缘三重标准问鼎后,小队长的位置有了空缺。
说来也奇怪,她的名字还是同桌聂心报上去的,叶绍瑶对此毫不知情。
“下一名参加竞选的同学是,叶绍瑶。”
班主任的声音很快淹没在掌声中,叶绍瑶只看到聂心让出通道,用夸张的口型给她加油。
一切都毫无防备。
她机械地走上讲台,机械地拼凑前面竞选者的宣言,手指扣紧讲台桌角。
她从没这么紧张过。
讲了些什么?她全想不起来。
只知道在唱票环节,自己名字下的正字越来越多,好神奇。
叶绍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小队长。
“我就说你行吧!”
聂心的掌声就没停过,高兴得像臂章别在她的校服上似的。
听这番奇遇,姥姥笑着说:“我们瑶儿在班上真受欢迎。”
“那是。”叶绍瑶很得意,正了正胸前的红领巾。
解不开的谜团被埋入心底,她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或许,同学们真的喜欢她。
“你的好朋友呢?”姥姥顺口提了一句。
好朋友?
大概说的是季林越吧。
姥姥前阵子进城治腰腿,在叶家安顿了有一段时间。
季林越和自己一块放学,隔三差五就在她家门口刷脸,来来去去,眼熟也不意外。
他现在可风光呢,叶绍瑶撇嘴。
她尿遁经过三班时,三班正举行授章仪式。
季林越站在台上,低头看塑料牌上的三道杠,眼里波澜不惊。
放学路上,她走在前面踢石子,还不理解地问:“不会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吧?”
“可能吧。”
“嗯?”叶绍瑶听到他不咸不淡地赞同,嘁声,“自恋鬼。”
“我一句宣言都没说,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票投给我。”
若不是了解他的性格,她指不定要啐一口,说他在臭显摆。
不过这大概就是语文老师时常提的,异曲同工之妙。
“他呀,我不知道他呀。”叶绍瑶飘着眼神,才不打算让这家伙抢自己的风头。
叶先生排上两天假,家里难得添上四副碗筷,邵女士假模假样抱怨,连菜都得多炒一盘。
但今晚不用纠结吃什么,姥姥想庆祝叶绍瑶当上小队长,请全家下顿馆子。
吃饭得赶早,邵女士和叶先生检查门窗水电,姥姥牵着小姑娘先一步走。
“吧嗒”一声,屋外有不速之客。
“你怎么在这?”叶绍瑶愣住。
好吧,她刚才还向姥姥隐瞒来着。
人手臂上的三道杠正明晃晃地衬在楼道灯光下。
姥姥用代号叫他:“好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季林越。”
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
叶绍瑶压低声音:“你来干嘛?”
季林越把怀里的小坛子递出去:“我妈妈让我给你们送一坛腌白菜。”
姥姥捧双手收下,眼睛笑得看不见:“小季放假来姥姥家玩,姥姥会做粘豆包。”
不过这才上学第一天,谁说得准寒假呢?
……
确认名字出现在考级名单后,叶绍瑶开始潜心训练。
倒不是说启蒙级*的步法有什么难点,只是随着时间推进,她越发需要在冰上找安全感。
第一次专业考试,总是对未知有些盲目紧张。
放学后,她赶去冰场加训,穆教练不在,她就找隔壁李葳蕤教练抠动作。
“别紧张,你的动作完全达得到启蒙级的标准,自由滑的问题也不大。”
话是这么说,但她连学校的期末考试都能手抖,也不敢保证考级当天会是什么状态。
“教练,我想多滑一会总会更好些。”
回到开始位置,她又把规定动作翻来覆去串了好几遍。
更晚些时候,冰场又来了一名自觉加练的孩子。
李葳蕤摸着脑袋寻思,老穆给学生灌了什么**汤?
季林越如常做好热身,正巧碰见叶绍瑶下冰。
“你也来啦,我好久没在冰场见到你了。”
她现在跟着新的小班学滑冰,和他的课时完全错开,没想到能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偶遇。
“我来找教练编舞。”
这一年他的技术提高不少,旋转和步法比之上一套自由滑更流畅,教练说,他可以重新编排一些更复杂的动作。
叶绍瑶也想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节目,可她眼前只有一个启蒙级的考试,连音乐都不需要。
她问:“你有比赛?”
季林越点头:“我报名了市冬会。”
岸北市每两年会举办一次冰雪运动会。
其中花滑项目分大众组、少儿组、青年组和成年组,凭两级步法和自由滑证书就可以报名少儿组。
没有通行证还真寸步难行。
十月初,叶家迎来小姑娘的第二件喜事。
叶绍瑶以两场零失误完成了启蒙级步法和一级自由滑测试。
穆教练告诉她,拿到证书只是早晚问题。
“早是多早,晚是多晚呢?”她按捺不住想要捧着证书到处炫耀的心情。
穆百川也不确定。
等名单结束公示,等一张张证书手写印刷,踏踏实实把证书攥在手里时,已经快要十二月。
季林越的市冬会都完赛了。
某个飘着大雪的周末午后,俱乐部开了个简短的年终总结会,统一表彰。
“恭喜叶绍瑶小朋友,通过启蒙级步法和一级自由滑的等级测试。”
叶绍瑶走上简易小木台,望眼欲穿的证书终于抱在怀里,台下都在鼓掌祝贺。
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心里萌芽——
小木台再高一些,鼓掌的人再多一些,手里的荣誉再沉一些。
接下来是各大小赛事的表彰。
季林越在市冬会的花滑少儿组取得第四名,这是俱乐部在这个组别获得的最好成绩。
“原来第四名也有证书。”
回家路上,叶绍瑶翻来覆去地看着证书,怎么都爱不释手。
雪短暂地停了,太阳从厚云中探头,她把两张证书高高举起,挡住刺眼的阳光。
“我们都是有证书的人啦!”
一阵风扑面,带起一丝雪意,季林越任她把证书夺走,双手扣紧棉帽:“我奥数也拿到过证书。”
“你那是优秀奖。”
温女士给她科普过,凡进入奥数复赛的选手都有奖状和证书,除了一二三等奖,其他都是优秀奖。
“这可是第四名呢!”
还是用带闪粉的金色笔写的,亮晃晃的第四名。
*“启蒙级”:花滑等级测试大纲中规定,步法分启蒙级~十级,自由滑一级~十级,2016年后将“启蒙级”更名为“基础级”。
我们瑶瑶还分不清全国优秀奖和市级赛第四名哪个含金量更高~祝大家好消息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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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从下章开始倒v~
接档同类竞技文《我也不想滑冰的[花滑]》,欢迎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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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5
2024.03.08 修错别字……各位妇女节快乐!
2024.07.12 修改作话
2025.06.17 精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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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好消息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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