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相宜曾在手机上看到一个问题:你和你暗恋的人还有联系吗?
她抱着手机回想着两人的人生轨迹。
大学毕业后许默去了英国读硕士,而郑相宜留在北城做起新媒体相关的工作,负责野生账号的视频剪辑和运营。
她心底不止一次的感到庆幸,虽然两人分开,但还能以发小的关系跟他找话题聊天。
微信上间隔几天对奶奶的关心,节日祝福、或是郑相宜随意问起的话题,对方都一条不落的回复。
直到两年前许默回国创立自己的公司,慢慢在北城站立脚跟。
而郑相宜在奶奶生病之后选择回到清北市陪着奶奶渡过最后一段时光,工作虽然可以随时随地运营剪辑,但总归起色不大。
两人的人生轨迹越来越远,21岁之前重合的两条线现在好似要成两条相互平行的线。
郑相宜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将近一年多不见,他好像也瘦了不少,显得鼻梁更加高挺,双眼皮的褶皱更加清晰可见,乌青的黑眼圈印在眼睛下方。
她很喜欢他的一双眼睛,因为那双眼睛会说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不敢与他对视,那双会说话的桃花眼看向她时,她总是会下意思的逃避。
后来她迟钝的发现,日记里许默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每天在学校她开始频繁注意许默的一切,下课跟谁去打球,这次考了多少分,他的高考志愿是什么……
一颗名为爱慕的种子不知何时种在心里,悄然生根发芽。
许默高中时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而郑相宜的理科极差,高二文理分班的时候郑相宜选择了文科,分科之后她的成绩才有所上升。
她拼了命的追赶许默,周末的时候她也会缠着他给自己补习数学。
勉勉强强,她的成绩才稳步在年级前10。
许默是被第一志愿录取,郑相宜本来没有达到华大的分数线,只不过那年的新媒体专业扩招,她踩线被录取。
查询录取结果的那一天,她一晚没睡,嘴上发微信相互嫌弃着怎么又和他一个学校了呢?
没人知道,蝉鸣未决的夜晚中,有一个雀跃的女孩子独自在屋里将喜欢的男孩从小到大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看了一晚。
……
如今奶奶的去世彻底击碎了她的心里防线,她开始害怕一个人面对冗长孤寂的夜晚,独自面对工作和生活上的琐事。
一个想法疯狂地在脑海中生长。
许默似乎没听清她的话,修长的身高挡住了大片光芒,走廊中病人和护士交谈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这一刻,病房内的空气仿佛被凝固般。
“你刚才说什么?”
许默以为自己再次幻听了。
郑相宜轻咳一声,被子底下紧攥的拳头在给自己壮胆,她小幅度咽了口唾沫,眼睛毫不避讳地看着许默,声音比刚才稍微提高一度,
“我说,我们结婚吧。”
时间被按下暂停键。
无尽的沉默笼罩在两人中间,许默凝视着靠在病床上的女孩儿,明明嘴角上扬着些弧度,但他能感知到她周围弥散的悲伤,无声但又令人震耳欲聋。
空气中跳动的分子与心跳声合拍,直到走廊中的交谈声停止,郑相宜的眼睛缓缓笼罩上了一层水雾,闪烁着泪光。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知何时许默的嗓音也染上了一丝沙哑。
郑相宜强忍着心里涌上的一股涩意,一阵莫大的自卑感和心虚感笼罩在周身。
“我知道,茶庄现在面临倒闭,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强撑着自己,又不敢吐露自己的真心话,只能找着最拙劣的借口。
“郑相宜,无论怎么样我也会帮你。”
许默对这个理由并不赞同。
“那不一样!”泪水不受控的再次滑落,滑落在洁白的棉被上,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无声颤抖着。
许默审视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心里的思绪像麻团一样糟。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你不答应是吗?”
“那我去找别人。”
气若游丝的声音充斥在耳边,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他看着憔悴无力的她,痛苦不堪的她,脆弱迷茫的她,心脏忽然失去了正常的节奏。
“郑相宜!”
男人语气中顿时充满警告意味,他还从未用怎么严肃的语气对她说话。
倔强的眼神与他持续对视着,谁也不肯先低头。
就当郑相宜以为他要转身离开时,耳边再度响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我答应你。”
许默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
奶奶出殡的那一天,秋雨绵绵,整个茶园的后山环绕着水雾,郑相宜身穿一身黑色大衣,袖子上带着黑丝带,走在队伍前面,看着那个小小的盒子被放进去,和爷爷完成合葬。
整个过程时间不长,后面的朋友给她好心的打着伞,随风飘落的雨滴还是吹落到大衣的下摆处,皮肤裸露之处被冷意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众人祭拜完之后,郑父领着人下了山。
朋友想和她一起下山,郑相宜拒绝了。
一旁的许母轻轻地拍了怕她的肩膀,以表安慰,郑相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这一切都被停在远处的男人尽收眼底。
坟墓前恢复静谧,郑相宜慢慢蹲在地上,将朋友留给她的雨伞收起,放在一旁。
没有了遮盖,头发丝上迅速沾染上雨点。
她伸手触摸着奶奶的遗像,好似在摸记忆中那个知性的小老太太的脸。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奶奶,您在那边好好的,茶庄我一定给您经营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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