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各显神通

偏在此时,完颜洪烈得知儿子急报,王妃被掳,惊怒交集,点起亲兵,出府追赶。卫队长汤祖德奋勇当先,率领了部署大呼小叫,搜捕刺客。王府里里外外,闹得天翻地覆。

不多时,张良一个闪身,跃到山曳身前:“穆易与那王妃离去,薛六去追了,还请三爷示下。”

原来郭靖与完颜康两人缠斗后,又分别去了王妃之处,撞见了化名穆易的杨铁心与包惜弱重逢。

完颜康得知身世,拒不承认。郭靖因掺和其中,杨铁心抱着包惜弱冲出屋去,薛六看着好玩,暗地里帮他抵挡一二,

后张良找到他,二人一合计,便来通知山曳。

山曳哪知这里的转折,只道那完颜康被教坏,若是留他父母性命,许是有所不同?

“你二人去保护他们,必要时将他们带到……”山曳低声吩咐了几句,张良抬头见一众人对山曳虎视眈眈,担忧道:“属下还是护送三爷与这位蓉姑娘离开,以免多生事端。”

此次前来中都,并未多带人手,若是让山曳在此处受伤,那他二人才是万死难辞其咎。

“无妨,你忘了我是谁的弟子了?”山曳瞥过那面露淫光的欧阳克,心中冷笑。

要不是她义母拦着,让她苦修内力,她早就学了师父的独门功法,哪里等得到现在?

张良是为数不多知道山曳小时候跟那人学过的,此时也是心中一凛,“是!”

山曳正要带黄蓉离开,却听彭连虎叫道:“你是黑风双煞门下!”语声竟微微颤抖。

先前彭连虎动过杀招,料想她万难招架,倏然间见她以守为攻,袭向自己要害,逼得他犹如悬崖勒马般硬生生扣招不发。后才有那两枚铜镖,经过山曳打岔,此时忽然想起,才喝出声来。

彭连虎晃身拦在门口,山曳拉着黄蓉退了几步,脚下已然迈开防御之势。欧阳克细观其脚法,却是从未所见。

黄蓉初出桃花岛,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有山曳在旁,因而两步跨出,骄傲自持:“你说十招中认不出我的门户宗派,就让我走,你好好一个男人,怎地这么无赖?”

彭连虎怒道:“你最后那招‘灵鳌步’,还不是黑风双煞所传?”

“我从来没见过黑风双煞。再说,他们这么一点儿微末功夫,怎配做我师父?”

“你混赖也没用。”

“黑风双煞的名头我倒也听过。我只知道这两人伤天害理,无恶不作,欺师灭祖,残害良善,乃武林中的无耻败类。彭寨主怎能把我跟这两个下流家伙牵扯在一起?”

山曳看她骄矜模样,像极了她养过的小猫,尚有野性。明知那黑白双煞是她的师兄师姐,上次还说什么爹爹念叨,此时又骂成这样,焉知哪句真话哪句假话?

先前完颜康问她是何人,她本想说是舍妹,没想到这个鬼精的丫头说是她娘子,之后她便顺驴下坡,说了一遭。

这下,谁都知道岳帮三爷有个小娘子了。

众人起先还道她不肯吐实,待听她如此诋毁黑风双煞,不禁面面相觑,才信她绝不是双煞一派。

彭连虎向旁一让,却还要问及姓名。

黄蓉嫣然一笑,道:“不敢当,我叫蓉儿。”

“你贵姓?”

“那就说不得了。我既不姓彭,也不姓沙。”

山曳再次翘了翘嘴角,暗道这蓉儿当真狡黠可爱之极。

却是此时,欧阳克缓步而出,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不才,想请教夫人几招。”

山曳见是这采花贼欧阳克,当即站出来,虚与委蛇道:“欧阳少主,别来无恙啊。”

“你以为你保护得了这小娇妻?”

山曳微笑:“你且试试。”

二人身高相当,眼睛直视,仿若能看出火星来。

黄蓉因她再次为自己站出来而高兴,拉着她的袖子,“曳哥哥,我们走吧,不理这些丑八怪!”

“哈哈,好!”

话音刚落,听得后花园里激战声迭起。

山曳突然担心郭靖那个傻小子没了黄蓉,直接在王府陨了性命,但若不走,谁知这几人还会做些什么?

她的内功与欧阳克相差无几,招式却不多,唯恐这些人不顾道义联起手来。她自己倒不妨事,万一害了黄蓉,那她可如何是好?

黄蓉瞅了她几眼,见其他人纷纷掠去后花园,低声问道:“曳姐姐你也想去看看?”

“江南七怪的徒弟在那,料想受不住众人围攻,难逃一死。”

“与你我何干?”黄蓉理所当然,话中不见良善。山曳暗道:这才是黄蓉,与那仁义心肠的郭靖是截然相反的两类人。

“你可知那完颜康白日里比武招亲使出了黑白双煞的九阴白骨爪?”她试探问道。

黄蓉只稍一瞬,便已明白,“你是说,他们与这完颜康有关系?哼,蛇鼠一窝吧!”

嘴上骂得厉害,眼睛却已往那处看去。

山曳装作不知,“我们纯当去看戏,也好知道,今日搅得王府天翻地覆之人,究竟是有三头六臂?”黄蓉噗嗤一笑,廊中上了灯笼,灯光闪烁在这灵动的眼中,分外耀眼。

他们慢悠悠地走向打斗激烈处,只见围在中间一个灰衣少年背着一个黑衣女子,女子长发披肩,脸如白纸,双目无神。

山曳悄悄观察黄蓉的神情,却见她认真看那少年,心中一滞,忽听得身边少女说道:“这就是黑白双煞的梅超风,也是我那师姐梅若华,没想到她现在混成这样,只能靠威胁一个无辜少年了。”

“我以为你不会认她做师姐。”

黄蓉闻言,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风波中心的梅超风。

“当年她与陈玄风陈师兄盗取我爹的《九阴真经》,导致我娘难产而死,我爹一气之下,将其他弟子挑断脚筋赶出桃花岛。但我知道,他其实这些年来也后悔了,只是碍于颜面,从未说出。”黄蓉侧过身看向这位长身而立的少年,“我好像没问过你,为什么以男装示人,你不觉得他们喊你一个女子三爷,很奇怪吗?”

山曳微微一笑:“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当时完颜康问你是何人,你又为何称是我娘子呢?”

“因为好玩啊!”

“可我实际是女子,怎可做你相公?”

“有何不可?我小时候翻阅我爹的藏书,曾见过龙阳、短袖、磨镜,可见同性之风不足为道。”黄蓉性子单纯,对世俗亦受黄药师影响,这番话倒让山曳有些羞愧,枉她作为现代人,竟然还不如这个小丫头。

“蓉儿果然非常人,性情豁达。”

她二人一片祥和,梅超风和郭靖二人却是腹背受敌,在沙通天与欧阳克两大高手夹击之下,渐感支持不住。

梅超风设法骗取郭靖的内功秘诀,因九阴真经所需内功与全真教内功相似。梅超风得到后,果然又有几分胜算。

这二人合作周旋,却在此时,围墙顶上有人叫道:“大家住手,我有话说。”

山曳与黄蓉回头看去,只见围墙上一排站着六人,黑暗中看不清楚面目。彭连虎等不知来人是友是敌,恶斗方酣,谁都住不了手。

枪头两人跃下地来,一人挥动软鞭,一人举起扁担,齐向欧阳克打去。那使软鞭的矮胖子叫道:“采花贼,你再往哪里逃?”

郭靖听得语声,心中大喜,叫道:“三师父,快救弟子!”

这六人正是江南六怪。

山曳见这六人赶来,附耳于黄蓉道:“稍后静观其变,最好帮这江南六怪。”

黄蓉不知她是想让自己帮郭靖几人,还是帮梅超风,不过也没差。曳姐姐让她帮谁,她就帮谁,反正她心中也没有道义之分。

江南六怪当初与郭靖分别,也是追踪白驼山几位女子,眼下追寻欧阳克一直到赵王府。

黑夜中欧阳克的白衣甚是抢眼,韩宝驹等六人一见之下,便上前动手,忽听到郭靖叫声,六人又惊又喜,朱聪等凝神再看,见圈子中舞动长鞭的赫然是铁尸梅超风,她坐在郭靖肩头,显然郭靖已落入她的掌握。大惊之下,韩小莹挺剑上前,全金发滚进鞭圈,一起来救郭靖。

彭连虎等忽见来了六人,已感奇怪,而这六人或斗欧阳、或攻铁尸,是友是敌,更难分辨。

山曳看着还挺感动的,这六人虽说有些愚蠢,但侠义非常,此时见到徒弟身陷险境,也不管敌人如何,立马拔刀相向。

“蓉儿,走,我们也去帮忙!”

“好,曳哥哥!”黄蓉自发去寻那梅超风,山曳却是拦在与欧阳克相斗的江南六怪面前,“我与他素有恩怨,且交于我,你们对付其他人!”

说完便是抽出腰间软剑,内力灌输,朝欧阳克喝道:“欧阳少主,你我几年不见,让我看看你有什么长进!”

欧阳克大笑:“我还没去找你,你倒先来找我了。也好,杀了你,你那娇美小夫人便是我的了。”

“欧阳克,你也要做那曹贼不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欧阳克自小被叔父传授武功,又练功多年,在武林中也算是一流身手。山曳与他打斗几番,几次落于下风,幸而苦练内功,因此多次躲避。

“打不过我的,走吧!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不杀你。”

“少吹牛,我虽敌不过你,你也奈何我不得。”

话音未落,欧阳克便袭来一掌,山曳后仰躲避,脚下一翻,侧身便是一脚踢过去。

“梅若华,你敢伤我?”只听黄蓉在半空中喝道。

山曳心里一惊,转头看去,没顾及欧阳克飞来一掌,硬生生被击中右胸。山曳见他再次袭来,空中几个翻身,立于假山之上,欧阳克也被江南六怪中的朱聪拦住脚步。

她这才有空看向黄蓉。

“梅若华”是梅超风投师前的本名,江湖上无人知晓,这三字已很久没听人叫过,陡然间让人呼了出来,这一惊非同小可,颤声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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