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我住在这里的伙食费和……修屋顶的工钱。”
陈默这句话,让幺妹愣住了。伙食费?工钱?这明显是托词。这几盒特效药,加上请动专家指导的人情,价值远远超过他那几天的饭食和一个简陋的修补工作。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默默地付出,又不愿意接受她的钱?
幺妹心里乱糟糟的,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有感激,有困惑,还有一种……被尊重、被珍视的错觉?
她不再坚持给钱,只是默默地将那几盒药收好,按照陈默转述的专家方案,仔细地准备起来。配药、稀释、检查喷雾器……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异常认真。这是她和这个家最后的希望,也是陈默为她争取来的机会,她不能有任何闪失。
陈默也没有闲着,他换上了那身已经变得灰扑扑的“劳动服”,主动帮幺妹提水、搬运药箱。虽然他依旧不太会干农活,但态度是认真的,不再有最初的嫌弃和抗拒。
两人一起去了枇杷林。幺妹负责喷洒农药,陈默就跟在她身后,帮她拉着管子,或者在她需要的时候递上工具。他们没有太多交流,但一种无声的默契却在悄然形成。
幺妹操作喷雾器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手背,渗出血珠。她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了一下,继续干活。
陈默却看见了。他眉头微皱,从口袋里(不再是西装口袋,而是休闲裤口袋)掏出一张干净的纸巾,递了过去。“处理一下,小心感染。”
幺妹看着他递过来的纸巾,又看了看他带着些许关切的眼神,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更浓了。她接过纸巾,低声道:“没事,小口子。”
喷洒工作持续了大半天。结束时,两人都累得够呛,身上沾满了药水和泥土。但看着那些被仔细喷洒过的枇杷树,心里都怀着一种共同的期待。
回到家,幺妹让陈默先去洗澡换衣服。她自己在收拾药箱和剩下的药品时,发现了一个被揉成一团、塞在药盒角落的纸团。她好奇地拿出来展开——是一张镇上网点代收快递的付款凭证。
上面的寄件人信息模糊,但收件人一栏,清晰地打印着“陈默”的名字和他的手机号。而下面的费用明细里,赫然写着“快递费:xx元”,“药品代收款:xxx元”。那笔“药品代收款”的数额,让幺妹倒吸了一口凉气!远比她想象的要昂贵得多!
他果然骗了她!他根本不是托人买的,而是自己掏钱垫付了这笔巨款!为了她这片和他毫无关系的枇杷林!
幺妹捏着那张皱巴巴的凭证,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最终汇聚成一股汹涌的热流,直冲眼眶。
她想起他之前的种种——冷漠、挑剔、高高在上。又想起他后来的种种——修屋顶、挡债主、怼亲戚、雨中帮忙、还有现在默默垫付药款……
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正在这时,洗完澡的陈默擦着头发走了出来,看到幺妹手里拿着那张凭证,脸色瞬间一变,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夺过来。幺妹却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睛直视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纸,声音颤抖地问:“陈默,你为啥子要这样做?为啥子要瞒到我?你……你到底是个啥子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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