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一百字让在场弟子都陷入微妙的恍惚中。
扶桑峰都穷到这地步了,还有人打他们的主意?
不对,重点是楚依依逃跑了才对!
扶桑峰弟子平日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也不像旁人有那番积极吃瓜的心情,因而并不认识阮衔月。
但他们知道楚依依啊!
甚至可以说,几乎宗门所有人都知道楚依依,也都对她有莫名的好感。
现在回想起被她的温言软语骗得晕头转向不分东南西北的日子,他们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阮师妹。”凌宁从空中远远看见人群,分身落下,将细剑收回剑鞘。
一众弟子慌忙行礼。
大师姐怎么来了。
后山这座小庙真的装得下这尊大佛吗?
凌宁看都不看那妖兽一眼,只是仔仔细细地用眼神将阮衔月上下扫描一番,蹙眉。
“可有被伤到?”
阮衔月摇了摇头。
凌宁这才长舒一口气:“我方才感觉结界异动,还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幸好师妹无碍。”
“不过师妹为何会出现在后山?”
“说来话长。”阮衔月叹气,内心哀怨。
她怎么又成了万众瞩目的那个人。
好想逃离这个世界啊!
凌宁知意,并不强求。
“但我毕竟不能保证每次及时赶来,师妹不如找些空暇学学简单的传音,”她递给阮衔月一张淡黄宣纸,神态很像在对不争气的闺女无奈,“对境界和灵力都并无要求。”
阮衔月乖巧点头:“多谢师姐。”
她余光瞥过宣纸透出来的墨迹。
密密麻麻,洋洋洒洒铺了大半张纸。
说好的简单呢?
怎么看起来比文科知识点还长啊!
想起未来的修行之路还有千万式要学,阮衔月顿感窒息。
好好好,到了修仙界还是要背知识点是吧。
她这四年大学算是白上了,一朝回到高中时。
凌宁扫过地上奄奄一息的妖兽,神色不自觉透露着嫌弃,也顿时对过程心知肚明。
她无意与师弟师妹争功劳,见无事便先行离去。
刚转过身,她就阴沉着脸色,御剑直奔沈钰的修事堂。
阮衔月的心声音量不低,她这种境界的修士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
她根本不信,沈钰对楚依依出逃一事一无所知。
-
凌宁一走,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的弟子们这才拍拍胸脯,吐出一口浊气。
方才向阮衔月求援的弟子走上前,略有些忐忑。
他搓了搓手,嗫嚅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他看着阮衔月,阮衔月也无措地回望。
兄台,你想说啥。
要说快说啊!你就这么愣在这里也太尴尬了吧!
弟子抖了一下,毛遂自荐,“敢问前辈来后山是要寻些什么吗?在下修为不深,但对后山地形略知一二,愿为前辈效劳。”
“寻白长老的狐狸,麻烦你了。”她松了口气。
什么嘛,原来是导航来了。
灵兽剩下的烂摊子被其余弟子自觉包圆了。
见状,阮衔月放心地同师燕燕跟着那个弟子离去。
她借机分神看了一眼系统。
那弟子名为张琮,应该是琢玉宗中底层中的底层,大概和原主地位相似。
张琮殷勤地替阮衔月撩开路上垂落的长枝。
他话里满是艳羡,小心翼翼地询问:“前辈,修行之路是不是很艰难啊。”
阮衔月将剑上的血污擦干净,也没有多想。
“难。”
那肯定难啊,原主天赋差成这个样子,花了几十年成功引气入体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她想了想,补充了半句。
“坚持还是很重要的。”
张琮精神一振,不觉握紧了手。
这位前辈能力如此莫测,竟然还愿意提点他,难道他真有天赋一二?
坚持吗,原来真是如此。
真是大道至简。
“前辈的境界真是令人望尘莫及。”
她修为和灵力令人探不出也感受不到,难道是为了隐藏身手?
高手果然是不世出的,原来和谢前辈是一类人。
而这样的高手竟然提点了他!
脑补中的张琮大受鼓舞,内心又雀跃不少,看向阮衔月的目光敬重更甚。
他一定不能辜负前辈的期许!
阮衔月并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激励到了一位中二少年。
她看着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树林,幽幽叹息。
能走进来,不一定能走出去。
穿来这种没有电子导航的时代,路痴真的好无助。
正激情上头时,张琮手腕的圆环亮了。他的表情下意识严肃起来,很是尴尬地和二人致歉:“师尊传讯......”
师燕燕善解人意:“无妨无妨,你快去吧。余下路程也不远了,我应该记得。”
张琮感激不已,连忙歪歪扭扭的御剑走了。
阮衔月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感慨。
真好啊,个个都会御剑。她也好想玩。
这一回,师燕燕真的认了路。
一只金色的圆柱形笼子开着门,置于一颗高耸入云的青松旁。
一黑一白两只狐狸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冲盹。
白狐狸的耳朵动了动,睁眼见两个陌生的身影立刻警觉起来,前肢伏在地上,朝着二人龇牙咧嘴。
黑狐狸闻声惊醒,默默后退了几步,却又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痛的呜呜两声。
不知是不是阮衔月的错觉,她觉得白狐狸的表情中有透着淡淡的无语。
没出息!灵兽的气势呢,全没了啊!
“乖乖,你别跑,来,尝尝这个。”师燕燕夹起嗓子循循善诱,向前丢出半个澄黄玉米。
玉米骨碌碌滚了半圈,落在白狐狸左前爪旁。
它低下头闻了闻,很是不屑地将左爪踩在玉米上。
就这?
太看不起狐了吧。
师燕燕挠头:“它怎么不吃啊,《灵兽谱》说灵兽在受伤的时候会大力补充营养啊。”
“看来要跟师尊报告一下了。”
师燕燕忧心忡忡地转过身,拿起醉琊峰的传音玉佩嘀嘀咕咕。
阮衔月继续和吹胡子瞪眼的白狐狸对峙。
“系统,小动物的瓜能不能吃啊。”
“能!”系统莫名很骄傲。
得到肯定的回复,阮衔月摸开系统框吃瓜。
“黑狐狸叫小白,白狐狸叫小黑?这谁起的破名。”
“原来是白平芒,真是起名废啊。”
两只狐狸四下看了一圈,没找到声音的来源,很是紧张。
“他俩都有七百多年道行诶。按常理来说,不应该这么久都没恢复好啊。”阮衔月摸摸下巴,疑惑不解。
小黑吞了吞口水,后知后觉发现声音是阮衔月发出的。
不远处的师燕燕几乎把传音当成了电话。
“是呀师尊,小白它还是很怕人,两只的伤都还没好全。”
阮衔月继续吃瓜。
“嗯??这俩狐狸的道行有损?怎么回事。”
小黑内心闪过一丝不安。
不对。
“原来是和后山其他灵兽打赌输了,赔了一百年道行进去。等等,一百年说赔就赔啊,不会偷偷跑路啊,怪实诚。”阮衔月啧啧称奇。
小黑这下和名字一样,眼前一黑。
它就知道第六感没问题!
师燕燕默默补充:“是打赌输了赔没了百年道行。”
白平芒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它们,打赌输了......”师燕燕弱弱。
另一边阮衔月仍然不安生。
“让我看看打赌的内容是什么。”
小黑深沉地注视着多在树后的小白。
死,还是社死,选吧。
它眼一闭心一横,身先士卒地躺倒在阮衔月面前,跟猫一样翻起了肚皮。
阮衔月的话头果然止住了。
她身手摸了摸小黑柔软的肚皮。
真皮草手感就是好啊。
小白见状,很讨巧的将那玉米“咯吱咯吱”囫囵吞下肚,撒娇地叫了几声。
“诶?不是不吃吗,怎么又吃了。”阮衔月嘀嘀咕咕,但还是沉溺于皮草的手感中无法自拔。
“别急啊,先让我把瓜吃完。”
完了。兜兜转转回到解放前了。
小黑绝望闭眼,躺在地上装死,但不安定的尾巴还是暴露了心境。
“芰荷长老的草药到底是过度包装还是物有所值。”
“凌宁到底算不算恋爱脑。”
“沈钰的衣柜里是不是只有这一套灰白袍子。”
阮衔月越读越无语,索性直接拉到最下面看最后一条。
“我到底跟琢玉宗这几位大佬什么关系?”
阮衔月尾音上扬,十足疑惑。
能有什么关系啊,不就是师徒关系或者点头之交吗?
师燕燕装聋作哑。
她才不信,阮衔月绝对有关系!这个金大腿她必须要抱上!
白平芒那边还有隐约的讨论声。
他叹了口气:“你和阮衔月把狐狸抓回醉琊峰,我自己来照顾。”
“可是师尊,宗主不是说宠物只能放后山吗?”师燕燕唯唯诺诺。
她不太想把这两个死沉死沉的东西带回去。
“我已经和宗主报备过了。你和阮衔月一人带一只就行。”白平芒看透了她的想法,出言堵死了后路。
一人一只,好像凑合着也还勉强吧。
师燕燕宽慰自己,切断了传音。
“师尊说让我们把狐狸一人一只带回去,你应该......”她忽然顿住了,“师姐你怎么了,还好吗?”
阮衔月觉得自己不太好。
药效来的太慢,她险些忘了debuff这回事,眼下四肢百骸突然漫上来无力。
坏了,这是脱力buff。
阮衔月崩溃。
师燕燕比她更崩溃。
狐狸怎么办啊,她会被压死的!
求收藏评论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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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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