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医院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只有少量的护士和医生在值班。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名凡人注意到有一个身影绕过监视器，进入了角落的病房。
“你不用那么警惕，”拉斐安凑在艾兰的耳边低语，“我不会突然咬你。”
“那不要用饥渴的眼神看着我。”艾兰捂紧自己的脖子，“放我下来。”
拉斐安低声笑着放下爱人，他们站在病床前观察毫无意识地躺着的戴安娜。
“你感受到什么了吗？”拉斐安询问。
“它在这里，”艾兰理了理头发，“不过我不确定收回灵魂碎片后会发生什么。”
“你担心自己会变回死神吗？”
“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拉斐安从后面抱住艾兰，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虽然艾兰可以选择维持现状，但是她无法满足的食欲与刀枪不入的身体显然异于常人，而他们不清楚这个状态会持续多久，将来会不会有别的后遗症。在他们的认知中，残缺的灵魂大多会带来残缺的意识。眼前的戴安娜正是如此，灵魂收割造成的损伤令她成为了植物人。
“拉斐安……”艾兰深吸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嗯。”
拉斐安放开艾兰，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走到戴安娜的身边，接着用手指触碰对方的脑门。在两人肌肤相触的那一纳秒，灵魂重塑的冲击力便令艾兰失去了意识。她缓缓向后倒去，而拉斐安稳稳地接住了她，并且急切地在爱人的耳边呼喊她的名字。
艾兰散发的黑刺李花精油的气味越来越浓郁，逐渐驱散了泥土的气息。那股诱人的味道充斥了拉斐安的鼻腔，他的尖牙不由得伸了出来，而且沉睡了近千年的外生殖器竟然也开始充血。
“F——k！”
低声的咒骂准确地表达了拉斐安此刻的心情与**。虽然身为凡人的他没有mate冲动，但是显然吸血鬼放大了他兽人血统的本能。他拼命压下mate的冲动，可这就像阻止火山爆发一样困难。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护士终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了。拉斐安颤抖地抱紧爱人，直接从八楼的窗户跳下，随后优雅地落地，胜过了无数因发情而跳楼的家猫。艾兰依然在他怀里昏睡着，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当然，艾兰不是真的昏睡了，而是灵魂脱离了身体，如同风筝一般漂浮在空中，跟随着本体移动。她在灵魂出窍的那一瞬间便恢复了意识，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又变成和死神一样的状态——没有人能听见，也没有人能看见。
“拉斐安！！”她用尽全力高喊爱人的名字，可是对方却毫无反应。
艾兰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但是每次钻过去都会径直穿过肉身。她只得安静地看着拉斐安把自己放到路虎的副驾驶上，用安全带固定住，接着往家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拉斐安都在试图叫醒艾兰，而艾兰也在拼命回话，然而两人的努力根本没有效果。拉斐安的状况越来越差，他靠着强大的意志集中注意力，把车安全地开回了位于牛津边缘的家。艾兰无助地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卧室，瞧着他把自己放在大床上。
“醒一醒，我的爱！不要再折磨我了！”
拉斐安轻拍爱人的脸颊，骨骼鲜明的大手在止不住地抖动。
“又不是我想折磨你的……”艾兰委屈地嘟囔。
她想触碰拉斐安，可是手指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脸颊。沮丧地收回手，她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僵硬了不少。
“拉斐安！”艾兰慌张地呼喊，“我好像要变回镰刀了！！！！”
拉斐安已经快要被sex desire吞噬了，但是他不想对失去意识的爱人做出无礼的事情，只得攥紧拳头，咬牙忍耐。
“拉斐安！！拉斐安、拉斐安、拉斐安……”
艾兰一边奋力活动四肢，试图抵抗僵化，一边不停地念爱人的名字，声音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哭腔。一颗泪水划过她的脸颊，滴在了拉斐安的手背上，紧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拉斐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他猛然抬头，直直地对上艾兰的眼睛。
“做些什么……”艾兰的呢喃满是绝望的恳求。
拉斐安似乎在迷雾中接收到了爱人的求救，他不再压抑自己的**，转而释放出内心的猛兽。仅仅是一刹那，他便咬上了艾兰纤细的脖颈，尖牙嵌入白皙的肌肤。但是这并非为了吸血，而是标记他此生的配偶，让对方的身体和灵魂都刻上他的烙印。
艾兰感觉脖子的侧面传来一阵剧痛，痛到她闭上了眼睛，而等她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视线下方则是拉斐安乌黑的头顶。
“拉斐安！”艾兰感受到陌生的**随着疼痛破土而出，“做完！！！”
听到爱人呼喊的拉斐安抬起头，稍微清醒了一点点。
“艾兰……”
拉斐安欣喜地勾起嘴角，紧接着闻到了艾兰腿间流出的**。他呻吟一声，吻上了娇艳欲滴的粉唇，任由mate的本能吞噬理智。
“我伤到你了吗？”
拉斐安一边给艾兰清洗身体，一边仔细检查。他每看到一个伤痕，眼底的愧疚就多一分。不过幸好那白得发光的肌肤上只留下了些许红痕，而没有青紫的痕迹；下面也只是略有红肿，而没有撕裂。他不清楚是自己的本能在保护爱人，还是艾兰仍然保留了些许死神之力。
“别碰。”
拉斐安握住艾兰想要触碰脖颈的手，看到了她眼底的哀怨，同时感受到对方的怨气顺着配偶结传递过来。
“已经愈合了。”他轻声安抚。
“会留疤……”艾兰没好气地说。
“呃……”他小心翼翼地解释，“目的就是留疤。”
艾兰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讨厌的男人，她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满足。
“对不起……”拉斐安无措地道歉，“我明天去把你的名字烙在身体上吧。”
艾兰扫了眼他健硕的身体，小麦色的肌肤上有不少伤疤，估计是生前打仗留下的。
“这是什么？”
艾兰摸着他心口的一个圆形疤痕，那看上去像子弹留下的，但是他当骑士的时候还没有火器。
“银弹。”
“什么？！你被吸血鬼猎人追杀过吗？”
“我确实被他们追杀过，不过这是我自己弄的。”
拉斐安似乎不愿意讲述具体的经过。他回忆过去时的揪心与苦闷通过配偶结传递给艾兰，而艾兰用满满的爱与心疼去抚平他的伤痛。
感受到根植在心底的溃烂伤口终于敷上了最有效的良药，拉斐安轻笑着说：“这倒是方便。”
“不许再伤害自己了。”
“你在，我便不会。”
“胡说！刚刚还说要烙印名字。”
“这不是补偿你吗？”拉斐安挑眉，“总不能让你咬我吧？你这口小牙咬碎了，都不会给我留下痕迹。”
“瞧不起谁呢！等我学了魔法再来收拾你！”
拉斐安闷笑出声，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艾兰总是反驳他了。这女人不是犟，只是在条件反射般地保护自己。她不喜欢处于劣势，害怕会受到伤害，害怕被看不起。
压下本能的保护欲，拉斐安把爱意与尊重传递给她，里面还混了一丝调皮的打趣。他无比庆幸自己能和爱人建立配偶结。这让他可以感知对方的情绪，更重要的是消除了孑然一身的孤独感，即使他们分开，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怪不得配偶结会共享寿命呢——他想——如果一方去世的话，那另一方肯定无法接受再次回到冰冷的世界，内心的空洞将变成黑洞，最终吞噬自身的存在。
“我爱你。”
拉斐安的深情告白乘着声音传入艾兰的耳朵，再流入心中，同时又沿着配偶结直达她内心最深处的柔软。艾兰承受着那沉甸甸而又暖洋洋的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似乎怎么说都有些腻歪。
“拉斐安……”
“嗯。”
“待会儿吃什么？”
注：动词mate与sex desire为屏蔽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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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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