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三年前楚煜得知他挂念的人是进了影卫营,便亲自去了影卫营一趟,用身份压着影卫营的管事,务必将人给他找出来。

可就在管事颤颤巍巍的问他那人有无什么特征,便于辨认,或者在多一些那人其他信息时,楚煜愣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儿时的相貌已在他脑海里渐渐模糊不清,他想不起那人任何有力的容貌特征,只内心清楚知道一定要找到对方。

阿柒,一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里又突然消失的人,楚煜不知道对方的任何信息,甚至连阿柒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王爷……”

看着脸色越加难看的王爷,管事忐忑的叫了一声。

楚煜忽然记起,阿柒有次来找他,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伤,问他怎么了,他却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楚煜心下顿时明了,便不再问了,只是打了水让人先洗一洗。

那时二人年纪小,无甚避讳,楚煜在给人拿衣服时,正好瞧见了刚出浴桶的阿柒,臀部上有一个赤红的胎记,像一把红色的小扇子。

“他左边的臀部之上有一块扇形的红色胎记。”

说完楚煜自己却不高兴了,胎记生在臀部,能看见之人该是和他关系如何亲密之人?

管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中等,可能为了应景和影卫一样穿着黑衣,却不像影卫服一样的劲装,而是黑袍,无甚复杂的花纹,只是单纯的黑衣,听完王爷的话,管事所愁之事也和楚煜差不多,有胎记倒是极好辨认的,但偏生在臀部,他总不能把影卫的裤子都扒了看个遍?

他这么想却是不敢说出来的,连忙应答着一定会尽心尽力帮王爷将人找出来,只是沉吟了片刻后管事又语重心长的道:“王爷,请恕属下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找到人的几率微乎其微,况且影卫训练向来凶险残酷,那人不一定还活着……”

说到最后管事几乎没了声,他将头垂的低低的,身上冷汗直冒打湿了后背的衣衫,他怎不知这般说会惹王爷不快,但他所说却都是大实话,那人不一定还活着,倘若他一直找不到照样是死罪,倒不如先把话挑明了,希望王爷看在他如此真诚的份上,能对他网开一面。

楚煜的脸随着管事的话冷若冰霜,那阴沉的模样像是快要滴出水来,平白让人在炎炎夏日之中感到一股子寒冷刺骨之意。

他最怕的便是这最坏的情况,楚煜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个,只是这个最坏的情况刚一冒头便被他有意压下去,他不愿去想这一可能,便以为不会有这个可能发生。

如今被人当着面撕开血淋淋痛处,叫楚煜如何不气,不恼,不痛?

所幸楚煜一向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明白管事说的是事实,他无从摘责,便生生按下被撕开的创伤,饶了管事,只是声音冷的像是把管事扎了个透。

“你只管尽心去找,找到了本王重赏,若敢有意欺瞒……”楚煜眼睛深沉如水,盯着管事的视线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死对于你来说都是解脱!”

管事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声音之大,让人不觉感到肉疼,而当事人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将身子俯到最低,整个身体抖若筛糠,嘴唇哆嗦着道:“属下定将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欺瞒,望王爷明鉴。”

他是影卫营的管事,最是清楚刑罚影卫的那一套刑具,王爷说死对于他来说算解脱这句话,当真不是恐吓他的!

“此事莫要声张,悄悄办。”

彼时余孽尚未除尽,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管事又诚惶诚恐的应了。

楚煜便没再管地上的管事,离开了影卫营,管事却犹如劫后重生,摊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

之后楚煜时常关注着影卫营的情报,却每次都没有能让他满意的结果,若不是知道管事没有敷衍他之意,他怕是早就将人拉出去砍了!

但谁又知道他惦念的人早就成了他的御龙卫,整日护他左右,却又叫他认不出。

“日后你近身伺候本王,不必隐于暗处护卫了。”

怎么能不记得他了呢,怎么能忘记他呢,楚煜心中怨念颇深。

而影七在听到王爷的话后,脸上的诧异之色藏都藏不住。

王爷性疑严重,身边从没个照顾起居的贴身丫鬟,伺候笔墨的贴身近侍,亦或者贴身侍卫,王府里的丫鬟小厮从来就只是丫鬟和小厮,无人能贴身伺候王爷。

且王爷如今二十有八,至今后院空虚不说,据影七所知,王爷便是连个通房都未从有过,外界传言王爷不举,但只有他们御龙卫知道,王爷不是不举,而是不信任任何人,决不给有心之人任何可乘之机,就连他们御龙卫,看似与王爷最为亲近,却也是是服过毒药后才能远远守护着王爷。

现在王爷竟叫他日后都近身伺候!

影七呆愣的看着书案后的人,一时忘记了反应,心里却是在想:刚刚他没听错吧?还是王爷说错了?

楚煜看着已经傻掉的影卫,清楚对方为何惊讶,他不打算拆穿,眉梢一挑,道:“不愿意?”

“属下愿意!”

反应过来的影七慌忙跪地谢恩,“谢王爷恩典。”

影七怎会不愿意呢,分明是心中十分欢喜,从不让人近身的王爷却点了他近身伺候,这便是信任,对于忠诚的影卫来说,主子的信任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信任,也让影七感到惶恐和一丝不安,他自认比起其他御龙卫,他并没有很突出的过人之处,实在不配得王爷如此信任!

见人应了,楚煜欣慰的点点头,招呼人起来,本想再和人说说话,书房外乍然传来男人咋咋呼呼的声音。

“皇兄!我来看你了!”

“王爷!我来看你了!”

听到声音的影七不等吩咐便闪身隐了身形,楚煜嘴慢了一步,眼看着人从原地消失不见,不由得叹了口气,同时对即将要进门的两人感到头疼。

随即一身青色锦服的靖王楚弈,和一身白衣的敬北侯世子萧宴禾,二人互相推搡着推开了楚煜书房的门。

进了门二人还不肯罢手,相互用身体挤着对方,暗暗较劲。

“皇兄听说你遇刺了,有没有受伤!”

说到正事二人也不较劲了,各自有默契的拉开了距离,只是世子萧宴禾忍不住瞪了靖王一眼才正色道:“兄长近来忙,听说王爷您遇刺,叫我从库房里拿了一根白参给王爷压压惊,已经交给府里的管家了,兄长说过几天再来看望王爷。”

先敬北侯夫人早逝,敬北侯也在不惑之年病逝,留下两个爱子,长子萧宴秋承袭爵位,次子萧宴禾被封为世子。

虽说兄弟二人年岁所差不大,却是感情要好,萧宴秋不愿弟弟受委屈,便主动请封弟弟为世子,若将来他碰到天灾**不幸去世,届时无论他有无子嗣,敬北侯之位都由弟弟袭承。

楚煜依旧窝在书案的椅子里,慵懒的抬起眼皮看了二人一眼,声音淡淡,“嗯,本王没事。”

萧宴禾:“王爷可知道刺客是谁派出的?”

“不知道,还在查。”

说到此,靖王忿忿道:“朝堂那几只老狐狸总是和皇兄作对,皇兄要不去查查他们,查出来了,本王第一个去砍了他们的脑袋给皇兄出气!”

萧宴禾瞥了靖王一眼,不屑的道:“你是给王爷出气,还是想给自己出气?据我所知,那几位大人近一月参你的折子都堆了这么高了吧?”

萧宴禾两手抬起,比了一个夸张的高度。

二人素来跟八字不合般,常常是见面便要互掐互损。

楚弈本就因为屡屡被参之事没少被楚煜骂,此刻闻言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将萧宴禾那张臭嘴给撕烂,“萧宴禾你找死!”

仗着有楚煜在萧宴禾可不怕他,自是各种挑衅,反正只要对方不痛快了,他就很痛快!

眼看着二人越吵越烈,楚煜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冷声道:“你们两个还是三岁儿童吗?有这个时间吵些废话,不如帮本王想想怎么让那些反对本王的人通通辞官归家?”

这一声无比管用,二人立马噤若寒蝉,低着头装起了鹌鹑,他们知道王爷这是生气了,说的也是天方夜谭的气话。

也就在这时门外管家通报,说是陛下身边的苏公公来了,正在前厅侯着。

楚煜应了一声,当下扔下二人前往前厅,萧宴禾和靖王自不会站那傻等着,跟在楚煜身后出了书房。

苏公公名叫苏怀仁,五十岁的年纪,是楚帝的贴身大太监,大概是宫里的伙食好,养的苏怀仁皮肤通白,全然不像五十岁的样子。

苏怀仁一身崭新的太监服,见楚煜到来连忙放下茶盏起身迎接。

“奴才见过摄政王,给摄政王请安啦!”

楚煜“嗯”了一句,算是回应了。

接着苏怀仁又看到紧跟摄政王而来的靖王和敬北侯世子,礼数周全的一一行了礼请安。

“公公来王府,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苏怀仁即刻陪笑,颇有些语重心长道:“陛下哪有什么吩咐,不过是听说王爷遇刺,挂念王爷罢了,这不就让奴才挑了些补品给王爷送来。”

说罢苏怀仁扬声冲外面招呼一声,立刻便有宫女托着用红布盖着的托盘进来,整齐排成两排,便于王爷一一查看。

红布之下无非是些人参,灵芝,楚煜也不看,对苏公公道:“东西本王收下了,劳烦公公替本王谢陛下关心,本王身体无恙,叫陛下无需挂念。”

“奴才说王爷身体无碍,陛下也得信才行啊,”苏怀仁谄笑道:“王爷又不是又不知,陛下向来与王爷亲厚,不亲眼看到王爷无事哪又能放心得下,王爷若是有空不如进宫看看陛下,陛下近日还和老奴说他新读了一篇文章,要背与王爷听呢。”

楚煜心下了然,为了春耕事宜,他确实有些日子没进宫了,遇刺返回后也只差人进宫报了个平安。

“本王记下了,明日便进宫去。”

苏怀仁脸上立马便笑成了一朵花,他终是没辜负陛下所托。

“老奴回去就告诉陛下,陛下一定会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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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说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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