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月过去,十月的木芙蓉开了。
陈小竹的婚期定在冬月初九,听风水先生说是极好的日子。
陆一禾家院子里的木芙蓉开的极好,陈小竹来玩儿时几回都说要摘几朵回去插在瓶子里,但总忘记,于是陆一禾这日便亲自折了几枝想着给他送去。
“禾哥哥,这花可以吃吗?”自从吃过了陆一禾做的桂花糕,喝过了菊花酒,沈文便对花都很感兴趣。
不巧,这木芙蓉不仅可以吃,且还清热解毒,止咳消肿。
见他问起,又想着沈文近日有些咳嗽,,陆一禾便打算摘几朵煨汤。
“等会儿便叫你哥哥去称几斤软骨,我们煨汤喝。”陆一禾对沈文笑道,顺便捏了捏他愈发白皙滑嫩的面颊:“这都是谁养起来的肉肉?”
沈文摸着自己愈加圆润的脸蛋,一点儿也不担心,毕竟什么能有好吃的重要呢。
沈川上山打柴回来,才放下柴堆,沈文就缠着他要去买软骨。
“钱都在你哥么那里。”沈川见弟弟那馋嘴的样子,难得起了点逗弄的心思。
“就是哥么让买的。”沈文才不上当立即回道。
“那你去跟你哥么要。”沈川继续道。
沈文一下犹豫了,虽然是陆一禾让买的不错,可是没说要让他去要钱啊。
“我不,你去要。”沈文赖皮,忽然瞥见哥哥嘴角的笑意,明白过来他是在逗自己,于是气呼呼的朝陆一禾告状去了。
“哥么,哥哥说今日不想吃软骨,”远远的沈文就朝还在灶房处理芙蓉花的陆一禾喊道。
隔着一道墙,陆一禾听的不是很清楚,于是从灶房探出头问道:“什么?”
沈川见状,立即将沈文拉回,自己应着陆一禾的话:“我说还要什么?”
“软骨便够了。”陆一禾摇摇头,又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要吃软骨便去将鸡鸭喂了。”沈川可不吃亏。
沈文也能屈能伸:“喂就喂。”
鸡鸭一般养五六个月就可以下蛋了,沈文巴不得家里的鸡鸭快些长,因着平日喂的格外勤快,这对他来说可算不得什么。
等沈川买了软骨回来,陆一禾将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汤要煨的久些,陆一禾便将前几日做的零嘴儿拼了一盘放在桌子上,让他们先垫垫肚子。
“我瞧着冬萝卜长的极好,再过一月便可以吃了。”陆一禾坐在桌旁与沈川闲聊。
“今日去山上看到了君迁子,我摘了几颗,要是你爱吃,明日我再多摘些。”沈川将几颗小小的果子从布袋里拿出来,陆一禾捡一颗吃了,味道十分甜。
君迁子,民间也叫黑枣,是一种野柿子,没成熟的时候很涩,成熟了却十分甜,陆老爹从前上山也会给陆一禾他们摘,陆一禾还挺爱吃的。
陆一禾应了,又东拉西扯的和沈川说了许多,他平日里也不是话多的人,面对沈川却不知怎的,总有想说的。
想来是沈川太闷了,他便将沈川的话也讲了。
将这样的话说给沈川听,他还正经的应和是这样。
灶房里传来香味,汤煨的差不多了,陆一禾进去将汤盛起,又白水煮了个青菜汤。
秋冬能吃的蔬菜不多,常见的便是青菜萝卜。
吃过午饭,三人都去睡了会儿。
天气转凉,不仅动物冬眠,人也困顿。
陆一禾将冰凉的手贴进沈川的里衣里面,从前这时候他可只能裹紧被子,如今却是有别的取暖方法了。
“平日烧菜都用热水,柴火我会去打。”
手脚暖和了,陆一禾便有些昏昏欲睡,朦胧间听见沈川这样说,便迷迷糊糊回答:“累。”
“不累。”沈川抱紧怀中的夫郎低声道。
午觉睡醒之后,陆一禾坐在塌上做给陈小竹的新婚贺礼,他打算做一条围脖,冬日寒冷,正好用的上。
正做着,便听见门口有动静,走出去一看,是陆母跟着嫂子抱着侄儿过来。
“娘,嫂嫂。”陆一禾有些惊喜,这还是成婚后娘家人第一次过来。
“你大哥上山撵了两只兔子,我想着提一只来给你,正好你嫂嫂也说许久没见你了,便跟着一起过来。”陆母笑着道。
沈川将人迎进来后就去灶房烧水,留陆一禾跟她们说话。
“文文呢?”陆母见只有陆一禾跟沈川便问道。
“雨哥儿约他出去了。”陆一禾边答着边让两人到塌上坐,将糕点果子也端过来。
赵玉容抱着孩子在陆一禾身边坐了,陆一禾看着她怀里白白胖胖的侄儿,心里欢喜极了。
“都长这么大了,快半岁了吧?”
一边笑着,陆一禾一边逗着侄儿,陆明景很喜欢这个叔么,因着一逗就笑,陆一禾见他笑的可爱,心中喜欢的紧。
“要是喜欢,何不自己生一个?”赵玉容开玩笑道。
陆一禾红着脸不答,他倒是想要,可哥儿本就难以受孕,他才嫁过来两个月,哪有这么快的事情。
陆母见哥儿羞涩,便开口道:“这也是急不得的事情,放宽心便是。”
赵玉容也忙笑着打圆场:“是了是了,想我也是成亲好久才怀上呢。”
这时,沈川提着茶水进来了,几人便换了话题。
“我瞧着家中院子里的萝卜长的水灵呢,禾哥儿泡的萝卜可是酸辣可口,好吃的紧。”赵玉容起了个话头。
“那等今年泡了萝卜再给嫂子送去。”陆一禾顺着道。
“如此便多谢了。”赵玉容也不推辞,大方应了,到时候家里有什么好的,也送些过来便是。
陆母怕晾着沈川,于是对着沈川道:“川子,这几日还出去做活吗?”
“做的。”沈川点头。
“是什么活计?”
“镇上有几家要打柜子,这几日正在挑木头。”
沈川会一点木匠的手艺,但是会的不多,只能做些简单的,好在他收费低,也有人家愿意请他做。
陆母以为沈川去镇上只能做些力气活儿,没想到还有这层手艺,只觉得儿婿能干,对他愈发满意起来。
几人聊着,不多时,沈文回来了,见着家里有人,原本轻快的步伐都稳重了许多。
“陆婶子,赵嫂子。”沈文乖乖叫人。
陆母知道陆一明与沈文玩的好,也喜欢沈文这样文雅的孩子,于是笑着应了,还问他最近怎么没有去找陆一明玩儿。
沈文自然不能说最近同陆一明拌嘴了,只说下次去。
陆一禾见沈文在长辈跟前不自在,便打发他进里屋玩去了。
“我瞧着文小子很是不错,性子虽安静了些,模样好又知礼,可不是陆一明那帮整天上蹿下跳的混小子能比的。”
沈文出生不久,他娘便病了,家里为了治病将银钱都花光了,因着并没有给沈文办酒,村里人大都也不知道沈文倒底是个哥儿还是个小子。
只是见沈文常跟着陆一明他们玩儿,便以为他是个小子。
陆一禾跟沈川如今都在沈文身边,沈文也大了,没必要再掖着藏着,便对陆母解释道:“娘,你记错了,沈文是哥儿。”
陆母先是一惊,又想到确实没人说过沈文是小子,便真以为自己记错了,连忙改口道:“我说呢,文哥儿看着便清秀干净不像个小子,原是比小子讨喜多了,娘真是年纪大了。”
一旁的赵玉容倒是觉得有些不对,但也没有胡乱开口,只跟着默认了。
陆一禾笑着点点头,事情倒也没他想的复杂,轻轻松松便给沈文正了身份,当然这事都是跟沈文商量过的。
可陆一禾没想到,这话后来不经意让陆一明得知了,还气冲冲的跑到沈文那里说人家骗他,于是原本便拌嘴的两人更是大吵了一架。
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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