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扎列克

想着之前未能抓获的黑头套先生,艾克斯将一栋上个世纪的郊区别墅定为了降落地点。

虽然知道那里大概率已经人去楼空,但他还是想要搜寻一遍,找找其背后组织的线索。

可当他和埃尔从别墅顶楼的阳台上出现时,艾克斯意外地发现,屋内竟还留了一个活人!

一个被吓了一跳的流浪汉,在与艾克斯对视后,慌慌张张地跌下了床。

巨大的落地窗折射出对方拼命逃窜的身影,一看就不对劲!

艾克斯先望了眼天色,而后直接打碎玻璃,追了上去。

用不了一分钟,瘦骨嶙峋的流浪汉便被他脸朝下按在了楼梯拐角处。

骨头磕着硬地板,对方疼得哇哇乱叫。

艾克斯置若罔闻,单手摸遍流浪汉全身上下的口袋,直至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碎块,这才松开了钳制。

他将其展开,举至对光处查看。

而那流浪汉见自己宝贵的东西被人夺走,顿时气愤地大叫一声,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抄起手臂就要打向艾克斯的脸!

却被一个小矮子从半空中截住了。

埃尔单手握住流浪汉的手腕,轻轻一拧,就废掉了对方的腕关节。

“啊!”

伴随着一声短促而痛苦的惨叫,埃尔一眼辨明流浪汉的身份,冷声道:“邪教徒。”

还不是一般的邪教。分析完羊皮纸上的内容后,艾克斯在心里补充。

烧杀抢掠,走私军火,贩卖人口,转运毒品……把合法的与不合法的通通干了个遍,只为了能够“解放”世界,召唤“恶魔”。

简直有病。

作为这个世界唯一的正统神,艾克斯对这类以宗教之名建立的反社会组织就一个态度:格杀勿论。

他卷起缴获的羊皮纸碎块,握在手心,示意埃尔先放开这名刚入教不久的信徒。

“谁让你留在这的?”艾克斯问道。

流浪汉窝在墙角,轻轻托着自己骨头错位的手腕,嘶嘶地抽气,听到艾克斯的话,微微抬起双眼,却始终警惕地望着他。

凌乱的虬结的长发与其脸上未经修剪的胡须混在一起,令其样貌看起来就像是个未开化的山顶洞人,且瘦弱不堪。

“他是个哑巴。”埃尔观察了一会儿,说。

“但不是聋子。”艾克斯面无表情地回怼了一句,当着流浪汉的面,将羊皮纸摊开于地。

其上的单词排列紧密,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但有个别字母被着重标出,组成了一行咒文——

"Demonio proveerá. "

看着艾克斯的动作,流浪汉总算有了点反应,他向前伸出手,似乎是要触摸那些单词。

艾克斯并没有阻止,反而真诚建议道:“你如果真的信奉那个‘恶魔’,那现在就祈祷吧,求祂降临,求他救救你。”

闻言,流浪汉却又缩回了手,但被艾克斯一把抓住,被迫移到了羊皮纸的上方。

无视对方满脸的惊恐和无措,艾克斯变戏法般掏出一块碎玻璃片,划伤了流浪汉的指尖。

暗红的血液慢慢渗出,连成一片,随着手腕的翻转,一点一点地滴落到了羊皮纸上,直至为组成咒文的字母涂上了一层深色的花边。

幽暗,离奇,怪诞,恐惧,在羊皮纸被突然冒出来的鬼火燃烧殆尽后,这些形容词充斥了艾克斯的脑海。

一股生理层面的恶寒感令他松开了流浪汉的手,任由其无力地垂落到墙边,渐渐地,幻化成一条覆有坚硬骨骼的外肢。

"Elohim. "

低沉的、沙哑的,宛如从地狱深处飘荡而来的呼唤,回响在此狭小的空间。

幽暗蒙蔽了艾克斯的视野,令他只能窥见眼前这只好似节肢昆虫的魔物。

长长的口器垂地,细密的复眼闪烁不停,弯曲的坚硬的外肢托着肥大而沉重的躯体,薄如蝉翼的翅膀看起来只是个装饰品。

艾克斯摩挲着下巴,试探性问道:“阿扎列克?”

“很荣幸,你还能记得我。”缓慢的语速,苍老的音色,听起来像是已入土多年。

阿扎列克拖动庞大的身躯,前移一步,抬起前肢,用带有钩刺的尖端轻轻触碰了一下艾克斯的胸部。

那是心脏的位置。

但艾克斯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明知故问。

“因为,”阿扎列克的吐息似乎夹杂着沙砾,“地狱的风太冷了啊。”

冷到皮肤都冻成了冰块,牙齿都吹成了碎渣,不得已舍弃身上的毛发,长出坚硬的外壳,将自己像只虫子似的蜷缩起来。

但艾克斯并不因此同情他,也不后悔千年前的所作所为,只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笑着说:“是吗?太冷了么?”

“那我下次送你去个暖和点的地方?”艾克斯又举起了那块护身的碎玻璃片,摆出防御的姿势,毫不在意地挑衅道。

阿扎列克却未如艾克斯预料般大发雷霆,只是平静地用抬起的前肢擦拭起自己暴露在外的口器。

用咒文降临的时间本就不长,他还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争斗上。

“你等着吧,Elohim。”当黑暗逐渐向中间靠拢,阿扎列克发出桀桀的笑音,“未来漫长,我们还有很多可‘玩’的东西。”

“恐怖袭击、经济崩盘、战争爆发、污染扩散,你喜欢哪一个?”

哪个都不喜欢。

但见阿扎列克即将退去,艾克斯也懒得再与对方进行口舌上的争端。

他垂下了手臂,放弃了攻击。

“好啊,那我等着。”

艾克斯声音轻轻,与阿扎列克的临别赠语重叠在了一起——

“就像你千年前所教导我的,‘凡憎恶的,必令其痛苦,凡其所在意的,必摧毁之’……”

“终有一天,Elohim,我会让你为自己的傲慢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阿扎列克的尾音因空间的转换而成了一串频率不一的波,尖锐刺耳。

艾克斯目送对方彻底消失,眨眼功夫,回到了正常的空间。

面前是害怕得直打哆嗦的流浪汉,身旁是关切中又透露着探究的埃尔。

往下一瞧,羊皮纸是没了,但地上留下了一摊血迹,写着一个充满诅咒意味的名——AZALEK。

魔物的旧王,地狱的恶犬,堕落的象征,现在又可称之为“Demonio”。

艾克斯撇了撇嘴,捏着当时没派上用场的碎玻璃片,用尖端在地上划了一刀,将那名字拦腰斩断。

看着他的举动,埃尔弯了弯眼,道:“刚好五分钟。”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艾克斯的神情,貌似是场不太美妙的会谈。

艾克斯回头,与埃尔对视一眼,“嗯”了声,最后才看向蜷在角落里的流浪汉。

被阿扎列克附身过后,对方看起来有些精神失常,一边摇头,一边举着手指,不断在半空中比划着什么。

埃尔看了一会儿,开始翻译:“他是在向神诉说自己的罪恶,祈求宽恕。”

听此,艾克斯突然站了起来。

“走了?”埃尔揣摩着他的意思。

“不然呢?”艾克斯噔噔几声下了楼,钻进其他房间里瞧了瞧,声音顺着台阶传上来,“留着也没事干。”

埃尔随之也下了楼,走至门口,却见原本两手空空的艾克斯多拎了一卷纸币出来。

但不是整百的大钞,只是些小面额零钱。

埃尔随意瞥了眼纸币上的图案,摇了摇头,说:“不是宾底亚城流通的货币。”

艾克斯的脚步明显一顿。

“啊?”他抽出一张,交给埃尔辨认,问,“那在其他地方能用吗?”

接过纸币的埃尔摸了摸边缘,在与印象中的触感比对后,告知道:“这是□□。”

艾克斯:“……”

在经埃尔之手确认他好不容易翻到的那卷纸币里没有一张真钱后,艾克斯大失所望,将这些废纸一扬,走出了别墅大门。

亏得他以为阿扎列克那么好心,叫其手底下的人找完他麻烦跑路后,还记得给他留点回家的路费。

果然不该将期待放太高。

难道现在只能徒步走回去了吗?穿着脏衣、头顶烈日的艾克斯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神会宽恕那个流浪汉吗?”陪艾克斯在马路上走的埃尔问了个与他不相干的问题。

“这事,你该去问阿扎列克。”艾克斯神情蔫蔫,“如果那流浪汉在成为流浪汉之前没有吃喝嫖赌败光家产导致最终只能加入邪教维持生计的话,我会同情他的。”

埃尔笑了笑。

是了,所谓罪孽,神怎么可能不知晓。

“而且啊,”艾克斯继续补充,“就阿扎列克那个家伙,在冰河里泡了好几个世纪,都整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哪,他的宽恕又值得了什么。”

越说越糟心,还不如换个话题。

艾克斯摩挲着裤子口袋里揣着的时差计算器,问埃尔:“如果我卖了这玩意,会不会被关进大牢里?”

身为政府编外人员的埃尔看了眼艾克斯所说的“玩意”,给出了明确的答复:“会,轻者无期徒刑,重者当场击毙。”

“可宾底亚城不是法外之地吗?”

“但是,亲爱的,宾底亚城有比法律更可怕的‘规则’。”埃尔轻描淡写地讲述着这座城市的历史,“这地方原本是座关押战争犯的监狱,后因大污染事件,囚犯暴乱,各种资源与权力被瓜分,政府力量被逐步削弱,而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艾克斯边听边点头,再问:“那,你和爱德华来这儿,又是做什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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