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丹未成,炼丹窝就被人给抄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诸葛未耳朵里,气得他脸都歪了。他与诸葛优阅向来不对付,当他把纸张攥紧在手里时,断定是诸葛优阅坏他好事,决心报复。好在对付她,有个现成且好使的法子。这世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毁掉一个女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婚姻。
她自小就被当成太子妃来培养,如何辅佐太子?几乎贯穿她三十载人生,而这,还是在她未出阁的情况下,这样的人生,太过恐怖,她是她,不是谁的附属品,更不是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随意抹杀的物件。
所以,她生出了自我的意识,跳出了樊笼的框架,成为人人惊叹的国师。可即便如此,她自小的经历和早已被安排好的人生就注定了她此生,会被诸葛未拿捏七寸。
为报复她,未王开始暗中施压,扶正一股名为“太子与太子妃完婚”的微风,并光明正大地为这股风造势,且不说后宫不得干政,若她与太子完婚,等同取她性命。这便是诸葛未使的最上不了台面的计策,不过他不在乎,只要是以最小代价获取胜利的办法,再不体面,他都不会在意。
自此压力迫降,从那之后诸葛不凡每次探望结束,都是连滚带爬的,倒也不是见了不干净的东西,纯属被诸葛优阅吓跑的。
某天,沧离探查婴孩失踪案时,与刚解禁的诸葛优阅碰了个正着。对方不咸不淡地道了句:“我们是第三次见面了吧,三面之缘,不坐下来谈谈吗?”
她百年人生见过许许多多人的三面,也不见个个都成熟人,那样岂不太累?她也同样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我们?似乎没什么可谈吧。”毕竟不熟,说罢转身就走,她可不想牵扯进凡间事,麻烦太多。
“我听殿下提起过你。”诸葛优阅喝了点酒,此刻头脑有些发晕:“他挺庆幸有你这么一位师父的,不凡痴迷修道,你是他们师父,想来定不会是凡庸之人。只是,仙者不能无故插手凡间事,怎么我看仙长好像不怎么忌讳啊?”
果然,她料得不错,和这些头脑精明久居庙堂的人相处,就是费劲。她有意提醒,沧离也不好揣着明白装糊涂,淡道:“惨绝人寰的事不缺人做,避重后缩的事大有人行,那这逆天而行的事,也不怕多算我一个。”
诸葛优阅指尖勾着酒杯,半张脸杵在掌心,脸颊微熏,嘴角含着欣赏般的笑,很自然地就将酒递予她:“还不曾问姑娘姓名,我叫诸葛优阅。”
姑娘?我都能当你太奶了,沧离心上是这般想,到嘴上就化成了两字“沧离!”
“此名甚好。”
“好在何处?”
“不知道啊,就是好啊。”
这随性倒是教沧离想起了诸葛不凡,当初云村相遇,只因她舞了一支惊鸿舞,就被他追着要拜师,而且还锲而不舍的,后来烦了,索性就应了。
两人都没醉,许是冥冥中有吸引,才会像碰上知音那样,莫名的坐到了一块。
“你说,女儿家的路怎么这般难走呢?诞生下来,就被渴望儿郎的长辈们挑剔,长得在如何粉嫩可爱,也敌不过那颗厌烦的心。索性随便养养,或者……丢给别人去养,养大了就随便牵个线,换个权势富贵,然后把日益隆大的肚皮,当做后半辈子的期望,蹉跎半生,最后入了棺,刻个某某妻的牌,就算是圆满了。你说可不可笑,连姓氏都被人遗忘,这也算得圆满? 稀里糊涂的,最后麻木到,彻底忘却自己是谁,原本该为谁而活。”
沧离不语,只是静静看她。
民间舆论四起,由于婴孩失踪无从解,歪风邪气就开始乱吹了。尤其近日,关于“国师嫁与太子为全国冲喜”的谬言异常猖狂,为此朝廷还抓了不少人,可惜没什么鸟用,该传的不该传的,都在蛇鼠虫狗不知谁的窝里安家了。想来诸葛优阅是受了些影响,才会在此买醉。
诸葛优阅在她目光下摇晃起身子,伶牙俐齿道:“一帮老不死的,看不惯、玩不过,就拿女人说事,妄想一点拙劣伎俩就能打败我,真是做的好一场春秋大梦。”
她好像疯了,仰起头闭上眼,双手指尖划过后披青丝,悠悠然起舞:“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丑态百出!?”
虽有醉态,舞却丝毫不含糊,眼波流转,一颦一笑间就能钩住男人心,何止男人,就连沧离这样不爱看美女的女人,都禁不住盯紧她看。
越舞越起劲,曼妙身姿妩媚又柔情,最后看得沧离也心痒痒地,学着她舞了起来。诸葛优阅惊叹她学习能力强,竟能跟上步伐,动作虽有些不标准,但已是难得。所以之后,她便有意往指导舞方面去跳。那天下午,两人同度过段愉快时光,沧离也收获了一位知己,她们是他乡遇知音,难得而可贵。
人熟络了,连带串门儿的次数也多了,没过几天,诸葛优阅便与云村小辈们混成一片。啊宝见她,简直就像见天仙下凡,开心上头得没一天合上过嘴,小辈们也都很喜欢这位国师姐姐,巴不得黏她身上。
所有人都很开心,唯独诸葛不凡垮了个脸,这不,见诸葛优阅也在,就像老鼠见到猫,把手里东西一股脑抛给沧离后,撒腿就想跑。
好在诸葛优阅手快,掐着他脖领子就来了句:“还想跑,娶你来了。”
要命,别在说娶你了,丢不丢人?
诸葛不凡叹气:“国师大人,拿我寻开心寻上瘾了还。”
“当然,逗小孩最好玩了!”
“还小孩呢,我就小你一岁。傅九决才是小孩儿。”
厨房里掌勺的傅九决,似乎听到谁喊小孩,愣了两下,沧离在旁催促放料,才没管。
“我先前所言,并非全是玩笑,你要是重拾王霸之心,我定助你一臂之力。待我们成婚,我为你出谋划策,肃清朝野指日可待,这样既解决了我的麻烦,你也一身轻松不是?况且流言的主角也不止我一个,区区成婚,我们如他们所愿,那流言自然不攻而破。你要是在意我不爱你,那更简单,半月期限为定,我定会爱你爱得死去活来,这样你还不满意么!”
你以为你是谁呀?感情能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吗?几十年的姐弟相称你说爱上就爱上?开玩笑呢你!你把爱情当成什么?当成一个目标并为之付出精力就做到了!可别瞎扯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时诸葛不凡就是这么质疑她的。
可惜最后,被诸葛优阅轻飘飘一句:“目标而已,我不信我做不到。”给打破防了,自此看着她就跑。
这不,眼下又卷土重来了,诸葛不凡那叫一个脑壳疼啊:“知道我为什么要跑么?就是被你这种话给吓跑的。这也不是娶不娶的问题,要你跟我躺一张床上,你能适应的了?反正我不能适应,我情愿去见鬼。”
“哦,你要实在不愿意娶,换我娶也成,反正都一样。盖头一披,谁知道是谁。”
诸葛不凡险些气出心脏病来,真是搞不懂钢铁事业女人的脑回路。找来找去,拉来傅九决给他当挡箭牌,别说还挺好使。
没消停两天,这天诸葛优阅气势汹汹来问罪,逮着诸葛不凡就劈头盖脸骂一顿,差点没给自己骂背气儿去。原来是他刻意隐瞒未王炼丹之事,或者说避重就轻没说全,被她发现。可不管她在如何生气,诸葛不凡就是抵死不松口,最后因为他一句“这事你不要再管了”给了他一耳光后,愤愤离去。
仙门凡间都有道执念,那就是成神。传说中“神丹”大成,服下就能蜕骨化神,最初源于修行人的美妙幻梦,没想到最后,竟会流入凡间,还成为了人心之向往,真真是无解。
而今仙门势力渐渐渗入福仙,以神丹之名把控人心,妄图掌控凡人凡事。朝堂宵小横加一杠,是福是祸不言而喻。
沧离看着他脸上晕红的印记,安抚道:“既然不想让她陷入危险,又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不欢而散,到头来伤心的,还是彼此在意的人。”
看他倔强模样,沧离忽然想到他之前的绝口不提,不禁叹了口气:“你之前不肯告诉我的原因,就是这个?你也觉得我会为此愚衷仙门?包庇罪恶?”
当沧离看清他抬起来的脸的那一刻,心里咯噔了一下,猩红的眼眶惹人心慌,他斩钉截铁地说:“师父,如果仙门不计后果插手我福仙国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是把仙门的天给捅破了,我也会一分不差地还给他们。”
无论她是否会愚忠包庇?只要他与仙门为敌,那处在他与仙门中间的沧离,将是最为难的那个,他心里还有他的国,决不允许仙门中人染指福仙国事,就算叫她为难,他也不会更改决定。
沧离是再难忽视所谓的神丹了,她并不希望,诸葛不凡与仙门走上势同水火的结局,迟疑道:“不凡,仙门……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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