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玩!”左游抓狂起来。
“你现在不是在玩吗?”吕放桃反唇相讥,“再拿出点零食,活脱脱小学生春游。”
左游不理她,兀自回忆起上次六六捉出千禧宴时,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当时并未催动一点灵力,只是心中祈望,那力量便自己涌现了。
这不是妥妥热血番男主角配置吗?
左游再次依葫芦画瓢,静默想着他的扁扁能不能把藏在暗处的鬼魂揪出来。
可四下万籁俱寂,他手中的小乌龟只迟顿地伸伸脑袋,没有半分动作。
左游戳它,不满道:“扁扁,你别摸鱼了,看看六六,比你晚来干的还比你多。”
一直安安静静伏在他肩头的小猫也仿佛抓马之神降临一般,抖擞精神喵喵叫起来。
吕放桃啧啧称奇:“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扁扁能抓鬼吗?都到了要压力一只小乌龟的地步了。”
“乌龟本来就是福寿的象征,和鬼天生就相对立啊,但现在又没动静,你说怎么办?”左游有些苦恼。
吕放桃这才提起裙子往他身边一坐,两眼弯弯,拿出她的木签塔罗来,道:“我给你占卜一下。”
“怎么兜兜转转还是它,你不是用符纸画了套新的吗?”左游奇怪道。
“符纸根本推不开,而且洗牌很容易搞皱,就被我舍弃了。”吕放桃认真解释道,“你别管这么多了,你就说占不占吧。”
“占吗,占啊!”左游又唱起来。
吕放桃白他一眼,继续道:“行,那就问扁扁怎样才能把鬼捉出来。”
她使劲摇了几下签筒,递到左游面前;左游又催着扁扁去抽牌。
二人眼睁睁那小乌龟慢吞吞抬起前肢,按在一张签上,又极缓慢地将其拨在垫子上,周而复始,两人的呼吸也随着它动作平缓起来,仿佛时间都被无尽抻长了,才选够三张。
“哇,”吕放桃夸张眨了眨眼,摇着头开玩笑道,“刚才差点做了个梦。”
“别贫啦,快点解牌吧。”
吕放桃便一根根拿起签字细看。
“你近视眼吗?”刚说完吕放桃,左游自己又嘴欠起来,脱口而出道。
“是字写太小了,我双眼视力5.1。”吕放桃这回没计较,拍着胸脯自豪道。
吕放桃一一念出牌面:“审判正位,宝剑七正位,权杖五正位。”
“都是正位那很好了。”
“不是所有的正位都是好的哦,正好星币五就不是。”吕放桃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煞有介事道。
她又清了清嗓子,准备高谈阔论。
左游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请赐教。”
“首先,很明确的一点是扁扁确实有捉鬼的能力,审判这张牌代表的恰好也是水元素,牌如其名,象征它的确有清算的能力。”
“耶!”左游欢呼起来。
紧接着吕放桃话锋一转,重音沉沉落在前两个字上:“但是,它的能力应该是受限的。扁扁大概率不能抓出游荡在世间的生魂,这点和六六不一样,六六是没有禁忌的;而扁扁的触发条件……这个签上看不到,宝剑七原版韦特牌面是一个人偷了剑,说明它大概率只能抓住那些鸠占鹊巢,占了别人身体的恶鬼,附身、夺舍这种应该都算。”
“怪不得,乱葬岗尽是死尸,没有强占这些肉身的必要,所以扁扁抓不出来。”
“有可能的,”吕放桃点点头,“最后说的是扁扁和鬼魂的关系是有极大冲突的,它捉鬼的方式绝对不会温和。这点倒是和六六一样,可能凶神恶煞地直接就咬上去了。”
“被这小东西咬一口也不怎么痛吧。”
“现在确实,但等你修为上去了就不一定了。”
“那现在怎么办,白来一趟。”
吕放桃低头思索半晌,道:“再试试吧,这次用灵力。虽然大概率是这里没有夺舍之象,但不排除是六六和扁扁性格差异的问题,可能扁扁就是这种只有推着才会做事的孩子。”
虽说心中不抱太大希望,左游还是依言颂咒:“玄玄真一水……”
这几日下来他把水灵根心法背得滚瓜烂熟,流利顺下一页来完全不成问题。相应的,虽然他灵力不足,熟练度却最大限度补足了此中缺失。
他腹腔中灵流开始源源不断运转,却不见扁扁动作,只是慢悠悠摆尾,似乎不理解左游到底要做什么。
正当他失望准备败兴而归之时,事情又悄然有了转机。
只见这小乌龟凌空一跃,将四肢和脑袋一并缩入龟壳之中,骨碌碌一溜烟向前滚去,动作迅速,只潇洒卷起地上一片尘土。
左游和吕放桃都瞠目结舌。
“所以它刚刚抽牌的时候,纯粹是想浪费一下我的生命是吗?”吕放桃按上左游的肩,一脸问责之态,“那我要打死你!”
“诶,女侠有话好好说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说灵兽所为都是修士内心的反应吗?”
“我是说了,但我什么都没想啊,这完全是构陷!”左游跳起来,“它们有留存自我意识的,我是兽修,不是傀儡师啊!”
吕放桃咬唇,还是给他脑袋一个爆栗。
左游捂着头嗷起来,此时扁扁正好滚到两具横七竖八乱丢着的野尸脚边。
他们之前一直回避着视线,不去看那些死状不一的尸体,甚至多睨两眼那些挂着带子的坟包也觉有些罪过。
毕竟他本来想召无辜生魂这事于礼不合,不请吕放桃给超度超度实在心中过不去这坎。
他总是这般唯唯诺诺,好事懒得做,坏事又不敢做,战战兢兢做些灰色地带的事,还要自我找补一番。
还好吕放桃从来不在意这些。
但现在知道那身体里存在的皆是恶紫夺朱之徒,那他这行为便成了行侠仗义,不免胸中生出几分底气。
只见扁扁奋力抬爪向那尸首抓去,木愣愣的眼珠里闪过一记凶狠,顿时两道模糊鬼影从尸体中被剥离出来,一老一少,被扁扁一边一个牢牢牵制住,无法逃离。
左游摸了把不存在的泪,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这一次消耗的灵力远远少于千禧宴那一次,看来对面就是个泛泛之辈,甚至不如一个炼气一阶的底层小修士。
看来这恶魂生前不过一届凡人,这结论却叫他百思不得其解——凡人偷占死人躯壳是何用意?
吕放桃亦起身,两人两鬼两兽,六道视线在这此间煞气浓稠之地不断交错,一时间左游只听见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率先打破这僵局之人亦是吕放桃,她避开鬼影刀具般尖锐眼神,只道:“扁扁你待会先去河里洗个澡再让我抱哈。”
小灵龟都不曾抗议,那瞧着比左吕二人还小几岁的幽魂却跳起脚来:“你什么意思?”
吕放桃倒也没想到鬼魂也这么敏感肌。
可思及没到撕破脸的地步,她只好轻点下头,两手随意一并权当作揖,道:“我的意思是尸体腐烂会滋生些不净之物,完全是字面含义,并非在指桑骂槐。”
顺着她的话,左游第一次低头细看尸体死状,却发现怪异之处。
那两具尸体,水分流失殆尽的脸虽已垮塌,但从异常惨白的脸描摹出的死者生前面貌,显然与二人面前游魂无异。
那小鬼还要发作,左游自然不惯着,抢在他前头对吕放桃道:“魂魄和尸体一模一样啊,不是附身,你是不是占错了?”
“不可能,”吕放桃斩钉截铁道,“放以前还有可能,现在我占卜是用灵力的,不可能不准。目前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小鬼占了老鬼身体,老鬼也反过来占了小鬼身体,他们是共轭夺舍。”
扁扁突然咕咕叫起来,似乎是在赞同这推断。
“真的吗?”左游转头向二鬼求证。
“他们能告诉你吗?”吕放桃有些无语。
另一个年长些的鬼魂却当真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但我们不是夺舍,只是做了引灵桥。”
“……这是什么意思,没听懂。”左游诚实道。
“文盲。”吕放桃亦诚实道。
“那你说说引灵桥是什么?”左游不服气道。
“说就说,我们都知道,这世界的灵力有两种来源……”
“等等,要从这么远的地方说起吗?”左游打断她道。
“你懂什么叫课堂导入吗?”
左游只好给她比个大拇指,道:“来了位三十年教龄老教师,您继续说。”
“一种是天地间孕育而出的灵力,催生了精怪和各种仙草;另一种则是人灵魂震荡产生的灵力,于是有了修士和各种法器,这本来是一件很有人文主义色彩的事情 。但引魂桥,完全是把这种人文主义搁在地上踩,基本上只有职业道德不高的符修才会用。”
“这么垃圾吗?”
吕放桃一本正经道,“是的,要知道符修是一群很会故弄玄虚实则投机取巧的人,我们用的桃木剑、罗盘还有幡旗,都是为了聚集天地灵气引渡到自身以辅助符咒或阵法的实施,但这些都只是物的范畴;引灵桥却是以真人为引,完全没有对人基本的尊重。”
左游啧了一声,道:“那具体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会把他们的肉身置换了?”
“引灵桥一般会用一到两个人。一个人就是反复将其灵魂脱离肉身又送回以达到灵魂震荡,这对人的伤害很大,大概率会因为抽离太频繁变成痴呆;两个人就是他们这种情况了,置换灵魂只需一次,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但要求很严苛,必须用垂髫童子之躯和其骨肉血亲的身体置换,且法术解除之前两个人都不能换回来。”
“这也太坏了,比魔修还魔修。”左游不平道,“但我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了,这属于符修的专业知识。
吕放桃没搭理他这番找补,倒是那小鬼上下打量了左游和吕放桃一番,那阴气森森的目光看得左游不禁打一个寒颤,左游向前一步直面他,道:“你有事说事,别看来看去的。”
“你们俩是修士?”那小鬼狐疑道。
“是。”
“那能帮我们换回去吗?虽然我们已经死了,但如果不回到自己的身体,我们就没法进轮回。”
是在许愿吗?明明你们俩现在比我们像阿拉丁神灯啊。
左游不敢拿主意,用眼神询问吕放桃意见。
只见她不紧不慢拿出一沓黄符翻看,确认无误后,敛起先前沉稳面容又作泼皮状,语气平平道:“好说,你们把事情起因经过结果全部说来,态度好点,我就看看能不能帮你们解决。”
主播的占卜学的比较业余,大家不要苛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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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奥义之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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