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瑶拿着盒子放在耳边轻轻摇晃了几下,里边传来物件撞击的声响,听起来很清脆,没被水浸透。
虽然是木头做成的,但这盒子密封性做的出奇的好,严丝合缝不给人一点猜出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的机会。
他难道只扔一个上了锁的盒子进来,没给她钥匙?
没有钥匙她怎么开啊?
鹿瑶看了看早已没了人影的墙边,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捞起裙子弯腰四处摸索。
她在水底一寸寸排查,把盒子掉落范围内能摸的地方都摸遍了。约莫过了能吃完一串葡萄的时间后,鹿瑶才直起身,承认这个事实。
他就是没扔钥匙给她!
水刚没过小腿,她坐在水池边光滑的石壁上,左右摆弄手里的小盒子,巧克力被太阳晒得懒得理她,沉在远处水底悠哉安然的小憩。
水清冽的凉意从脚心向上蔓延,鹿瑶的脑袋也随之清醒。
或许根本就不需要钥匙。
如果盒子被其他人捡起或者看到了,没有钥匙就打不开。王宫的侍从不会斗胆擅自以毁坏的方式开启这种看起来金闪闪,比较贵的盒子。
但是她不一样,盒子就是给她的,她想怎么打开就怎么打开。
下定了决心的鹿瑶调整了一下拿盒子的方式,随后深吸一口气,对准石壁猛地砸了下去。
“噹”,盒子的锁片被砸了个变形。
珂珂听到寝殿里的声音,掀开珠帘冒了个头看向她,“什么声音,大人,您不是在休息吗?”
鹿瑶快速的翻了个手,将盒子隐藏在手心里,“没什么,你忙你的别管我。”她朝珂珂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珂珂走后,她起身走到露台矮桌边,拿起桌上喝羊奶的小勺,小心的用扁平的一边将锁片撬开,漏开一条缝隙。
好在只是简易的小锁,整个打开的过程并不难。
鹿瑶有些忐忑的闭上眼打开盒子,她真的不希望打开后看到的是什么定情信物或者情书之类的东西。
圆而温润的手感汇聚在指尖,她缓缓睁开眼,拿起一颗珍珠。
哦,珍珠而已。
不对,珍珠!还是有她大拇指指甲盖这么大一颗!
放在现代可能不少见,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时期的埃及本土不产珍珠,这么大一颗,应该是千里迢迢从红海那边一路经贸易运送而来的。
鹿瑶想拿起珍珠放在眼前仔细欣赏欣赏,没想到看着圆润的珍珠,摸起竟然有点涩手。
珍珠上有一些不规则浅浅的纹路,只是看着并不能发现,需要上手摸才能感觉到。
她想了想,将珍珠放在花壤里滚了一圈。棕褐色的细土卡进这些纹路中,将连贯的文字表现出来。
“仪式,初次见面的地点。”短短一串字符,看的她忘了阖上嘴。
霍普扎法,他竟然还搞了双重加密!
鹿瑶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珍珠,陷入了沉思。
这下难办了。
昏暗的地下监狱内。
德鲁法克家族的原掌权人卡姆泰菲双手被棒在身后石柱上。阴凉的地下室与冰冷的石柱,已经不足以让他满是鞭痕的身体为之战栗。
自他被从日出之门的城墙边抓回来时,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发誓绝不开口说一句他们想听到的话。
这群无耻之徒,德鲁法克家族拥有的财产都是通过税收合法取得!
放眼看去整个埃及土地上,所有地区的贵族们,哪个不是依照各自的本事获得权力与财富?
就算他们提高税收如何,劫掠平民又如何,他们难道没有用自己的军队免除这些人遭受其他势力进一步的掠夺和侵袭?
要他说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将别人的财富一股脑的收入国库,还将他们赶出封地的法老孟图更为可恶!
高高在上的刽子手,吸人血的甲虫!
卡姆泰菲没有一刻不在心中咒骂,他怨毒发红的眼睛如疫病一般,地牢里没人敢靠近他。
而此刻,眼前的牢门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吱扭声打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刚在提前布置好的软椅中坐下,就命人甩了卡姆泰菲一耳光。
“你想怎么样!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卡姆泰菲激烈的怒吼,缠覆在他身上的铁链随着他的晃动被震得搁楞响,血腥味儿弥漫在狭窄的地牢空间里。
他知道的,能交代的全都已经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可他为什么又要来折磨自己!
霍普扎法在鼻子前扇了扇,从书记官手中拿过卡姆泰菲的证词,借着昏暗的火把将莎草纸展开。
“清醒点了?”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卡姆泰菲不说话,只是倔强的,死死的用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盯住他。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是这世上最黑暗最坚硬的石头做的,他再这么发泄反抗下去,霍普扎法绝对会用他此生永远想不到的恶毒方式折磨他致死。
毕竟塞布乌就是这么死在他眼前的。
“你的证词作的很好。”霍普扎法的视线一一扫过他莎草纸上的记录,语气和善,甚至满意的点了点头。
卡姆泰菲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依旧沉默不语,但呼吸间已经比刚才放松了许多。
“可是,你为什么不说说,迪姆西克是受谁指使的呢?”
霍普扎法抬眼笑了一声,“毕竟你可是身为尼布特地区最大家族的掌权人,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他说完便慵懒的靠在软椅上,火把仅能照亮他的膝盖。
霍普扎法整个上半身隐于半明半暗之中,卡姆泰菲看不清他的神色,以为他在发怒,慌张的说话都变得结巴。
“我真的不知道!迪姆西克跟我说,他说让我带上心腹和亲近的家眷先躲起来,等陛下将德鲁法克家族里不顺从我的人带回底比斯后,让我随后听他安排偷偷溜进城。”
“是他!是他蛊惑我派人去地牢清理门户后再栽赃出去!他给了我底比斯的地图,让我安排杀手在城里埋伏,他说事成之后尼布特地区将归我一人管辖,给我一辈子都挥霍不尽的财产,并保证永远不受侵犯,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和我传讯,我从没和其他人接触过啊……”
霍普扎法端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卡姆泰菲无助的看向他,声音里夹杂着恐惧的哭腔,“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求求您,杀了我吧,杀了我!不要折磨我了……”
昔日不可一世的大贵族咧着嘴哭得像个孩童,鼻涕眼泪顺着枯槁的脸流下,书记官反手就是一盆水浇在他身上。
“对了,你的证词里没写派人刺杀神庙祭司一事,这可又是一项重罪。”霍普扎法抬抬手,“给他补上。”
“不是我!那个祭司,她叫什么?”卡姆泰菲的眼睛飞快转动,
“内芙露,对,内芙露,我没有真的想要杀她,无论如何我也不敢对神庙出手,我只是敷衍迪姆西克,派人装装样子而已,我不敢杀她的,真的,你相信我!”
卡姆泰菲身体剧烈颤抖,书记官笔下停顿,看向霍普扎法,接到他的指示后,将卡姆泰菲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记录下来。
“您会放过我了吗……”他哆嗦着问。
“按照法律,我不能放你走。”霍普扎法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今日,我带着疑惑来,很遗憾你不能为我解答。这些天的审判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诚实,那么,不如就将你身上的罪孽交给阿佩普来判断吧。”
霍普扎法走出牢房,隔着栅栏看士兵们将一个足有一人高,装有蛇的铁桶抬进牢房。
“不!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士兵为卡姆泰菲松开锁链,他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挣扎扭动着抵抗,却被牢牢摁进铁桶内,只剩头露在外边。
卡姆泰菲惊慌着想要往外爬,一边爬一边尖声呼救,可是没有人能救他。
霍普扎法对眼前的场景见怪不怪,命人看着他,什么时候他想说实话了,什么时候再把他放出来,在那之前,他每咒骂一次陛下,就往桶中再多塞一条蛇。
当然,都是些无毒的,霍普扎法并不想要他的命,牢房昏暗他看不清晰,他要的是卡姆泰菲惊惧下的实话。
一切完成后,他心情颇好的转身离去。
漫长黑暗的地下走廊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回响,他活动了下手腕,朝着出口处走去。
陛下对他的不满与日俱增,他的线人告诉他,陛下正在物色第二维西尔的人选,一旦找到,随时都有可能取代他。
不过想也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做的确实太过火,不管他再怎么努力用合理的理由掩盖自己真实的目的,错了就是错了,陛下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他不是个好臣子,但陛下却是开明的王。单是他还能任职到现在,权力没有受到制约,就足以说明,他没有效忠错人。
如果此时他选择安分下去,不再惹事,那或许他依旧可以坐在维西尔的位子上,享受总管之权。
但霍普扎法选择另一条路。他回头看了看阴暗的走廊。
案件将于先王哀悼期结束前结案,届时,他已尽完作为臣子的义务。他会安排好一切,带内芙露永远离开。
[摊手]替身的事随婚礼要逐渐搬上日程啦,最近将慢慢慢慢慢慢迎来一些小刀片,但我们的口号是:小打小闹皆是情趣!情趣!情趣!
提前预告一下:为了避免天使宝宝们看的不开心,我将在刀片数量最大化时进行一个加更快进的大动作,直接更到刀片过去~
再次保证这是he,真的是he[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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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最后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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