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立于右手边第一面壁画,虽然时过境迁,画中之人的面容和身形都已磨损严重,甚至没有,南煊还是一眼便看出此画的内容。
画中,一名身穿鎏金铠甲,手持鎏金长剑的少年,正是两千五百年前人界金国唯一的太子殿下。那时,人界只有一国统领,国都设于南方,也就是现在南国所在地。其他地方则设置诸侯管辖,四大诸侯虽有一定的权力,但依旧听从金国的统一号令。
太子十七岁生辰宴,四大诸侯群起而攻,一时之间,金戈铁马,民不聊生。时隔七个月,金国灭亡。
肩膀突然一沉,南煊回过神来,原来是宁溯见他看得过于入迷,将手搭在他肩上,笑道:“作这些画的人一定品味很差。”
南煊疑惑道:“为何?”
宁溯道:“因为丑,我三岁时随手一挥都比他画得好。”
哈哈哈,南煊笑道:“若是叫作画之人听见,定要同你比划一番。”
“恭候。”
两人顺着方向来到正对石门的壁画前,这面画的血腥程度与方才那面有所减轻。画中的主角正是那四大诸侯。
当年,四诸侯攻下金国后,又因版图分割之事再起烽烟。
战争持续一年,最终以胜负排名划分版图,最强者选择南边的鱼米之乡,稍次之者选在东边的贸易之都,再次者勉强选定北边的霜寒之地,最后一位诸侯只得搬迁至所有人都不愿意去的西边,穷山恶水,民生凋零。
这次南煊没有看入迷,因为壁画简单粗暴,事情简单粗暴,就连四诸侯划分版图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
半晌,身旁那人开口道:“一群废物,划个版图差点团灭。”
南煊道:“人心不足,欲壑难填。无论战争结果如何,苦的都是百姓。”
最后一面壁画的细节之处与前两幅相比有所不同,作画之人似乎很欢快。
只见画中一名身着赤铁玄甲,手持弯弓长枪的少年将军,纵马如电,枪出如龙,仿佛天神降世一般,劈开整片战场的黑暗。
那少年看起来比金国太子更年轻,可气势却完全不输于他。
两人都看得入迷,一时之间,石窟内寂静非常。
门后一块石子因为重心不稳夹在缝隙中摇摇晃晃,嘎吱作响,许是晃得有些累了,石子毫不犹豫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南煊眨眨眼,收回思绪,不禁感叹道:“气镇山河,寒星淬火。”
“哈哈。”
南煊转头问道:“笑什么?”
宁溯道:“我只是替这少年高兴,竟然能让你给出如此评价。”说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南煊道:“更高的评价他都承担得起。”
宁溯漫不经心道:“哦?为何?”
南煊道:“他是南国的英雄,也是南国的恩人。”
那少年正是南北之战中,为南国扭转局面,大败北军之人。
当年,他也正是凭此战役飞升成神。可奇怪的是,南煊飞升后并未见过他,甚至在神界连他的名字和事迹都不曾听说。
宁溯见他满面愁容,关切道:“怎么了?”
南煊一手撑着下颌,低声道:“宁溯,你成魔前也曾飞升为神,那你可听说过这个少年?或者,你是否见过他?”
宁溯瞳孔微张,半天没有回答。南煊以为他是在回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哪怕见过或许也已经忘记了。
许久后,宁溯终于开口,道:“听说过。”
南煊瞬间两眼放光,道:“真的?他现在何处?在做何事?说来也是奇怪,难道是因为我飞升晚,竟一点没有听说过他的事情。”
宁溯道:“他死了。”
南煊:……
闻言,眼中的光芒四下散去,顶替而来的是无止境的落寞和茫然。
宁溯似乎不忍看见他这副神情,偏过头继续道:“你可还记得一千年前的双间裂痕?”
南煊好像猜到什么,缓缓道:“记得。”
宁溯道:“怨灵降世,啃噬了一个少年,就是他。”
南煊:……
他猜对了。
沉默半晌,南煊道:“作画之人会是谁呢?”
宁溯道:“你觉得不是南国后世所作?”
不好说,此座皇陵自他们进来后就一直怪怪的,更似乎是在刻意将他们引到石窟内的。倘若真是有意为之,那么定不是南国后世所画。
可作画之人究竟为何要让他们看见这些壁画呢。
南煊道:“现在还不可知,待我回去问问国君。”
“嗯。”
二人离开石窟后又在皇陵内转了许久才找到大门。门外,两棵古老柏树依旧簇立在那里,起风时,柏树叶飘飘然落到宁溯肩头。
南煊不由自主帮他拂去落叶,心中暗叹,就连老柏树都对眼前这个人格外怜惜。
宁溯笑道:“小将军这样突然凑过来,我险些以为你要吻我。”
咳咳咳,这次是真的被呛到了。
南煊猛地倒退一步,喊道:“你瞎说什么呢!不正经!”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往返,见宁溯眼眸闪烁,双唇一颤,只当是把他震住了。
可他殊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像极了被丈夫调戏的妻子。
随即,宁溯抿嘴一笑,道:“我错了。”
“咳咳,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下次万不可开这种玩笑。”
“嗯。”
“那就,先,先回国君寝殿吧。”
“好。”
两人纵身一跃,同乘一剑回到寝殿。
侍卫丫鬟们看见来人中多了个新面孔,不由得多瞧上几眼。
“他也是神仙?”
“应该是。你看他一派仙风道骨之姿,是神仙没错了。”
宁溯擦身而过时瞥了他们一眼,笑道:“我不是神仙,这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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