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因为萧褚安的反对,这笔订单并没有很快敲定,将军府的人来了几次,萧天却犹犹豫豫起来,起先的那番豪言好似全然不复。
听侍人非议,好像是萧少爷不允这桩生意,在家闹着绝食又上吊,萧老爷这才犹豫不决。
沈砚柏闭眸,苦笑着念叨褚安的名儿。眼见日落西山,他骑上马便直奔云平去。
这个时辰萧褚安应还在布店里,他只将马儿拴在一旁,决定在外等他出来。
一刻又一刻,天色已至,正当沈砚柏决定去店中寻他——回首就见人从堂中朝着自己走来。
那步伐像踩踏在他心上,朦胧天色模糊着他的身形,像是褚安回来找他了。沈砚柏心潮鼓动,来时那些打算质问的话语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急迫地上前两步将他紧拥入怀!
萧褚安吓了一跳,推拥着他的胸膛,“沈将军?沈将军?!”
他奋力一把推开他,眉头紧皱不舒,心中的火苗燃烧让他呼吸有些急促因而两颊气愤地微鼓,“上将这是作何意思?不是将我捆去你家就是这样当街搂抱?若将军真心思慕您爱人,就该去给您爱人多上上香,何必来我这装得一往情深?对了,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布庄的事权我爹已经逐步交由我处理,关于你派副官找我爹商谈的那笔生意我萧褚安不允,你还是另谋吧。”
愤愤说罢,萧褚安转身欲走,却没想腕部被一股强力拉扯,就那么被沈砚柏拽回困在胸膛与墙壁之间。他挨身要溜,沈砚柏就下移手掌,试了几个会合他是彻底放弃,再看面前的人已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鼻息,他不自在地转过脸。
沈砚柏目光如炬,转过他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听说你在家为此闹绝食?”
“绝食?”萧褚安瞥他一眼,“不知我前世积了多大福报才让我从榻上转危为安醒了过来,我不珍惜这好日子我闹绝食?”他眼咕噜一转,道“将军不会在我家安插了眼线吧?”
沈砚柏不为所动,续道“你说话做事处处避着我,对我有着不该有的防备。”
“不该有的防备?”萧褚安扫视他困住自己的两臂。
沈砚柏摇头嗤笑,“萧褚安啊萧褚安,你一介商流何来的胆抗拒军府人事?寻常人得了这般垂幸是奉着光前裕后,你怎么就如此清高?”
萧褚安再装不住平心静气,他说得对寻常人得了这差事是乃光耀门楣,就如父亲答应得一般义不容辞!
如果他不是萧褚安,他也会奉着如此荣耀欢喜应承下,他不是没想到这层。可他是萧褚安,他是萧褚安!他怎么再能接受自己深爱却狠心结束自己性命的人整日在眼前晃悠?!
沈砚柏古井不波,几载光阴流逝也让他善于隐匿情绪,不再像当初那般青涩浮于面皮,那深邃如渊的瞳眸似要将人吸进去,没有一丝神情的脸色越看越可怖!
这几载他又长了不少,绝对的身高压制给人造成强烈的压迫,萧褚安吞了吞口水,不想再与他无休止争论“没什么清不清高的,我只做自己看对眼的生意。让开!”
那直白犯上的性子,萧褚安越是抗拒他心中猜忌越是笃定。即便诡异,可直觉还是任他放手一搏。
他攥着萧褚安两手压过头顶,混着急促的呼吸贴上那唇。
萧褚安瞪圆了眼,呜呜啊啊地抵抗着,可那只大手掌控着他后脑,双腕也被死死钳制。ndzgsdcsbdqlt,fjcydtxtdst,jtmxnhjdccs,szjjymlld。
沈砚柏心碎,便吻得越发狠,他报复性djndfkq,zhbnjtcrfz!
sgdstcjzxcadsj,提醒着他此时此刻的身份,他挣脱不动沈砚柏的挟制,只能照着kznrshyyk!
沈砚柏吃痛却不愿放开,口中满是咸腥味,他两手捧着那脸bdsw,只觉眼眶热得无比。
倏得也不知这人哪来儿的力,那解放的双手一把将他推开,紧接着便是清亮的一声,脸颊上火辣辣地留下了掌印!
他还是想走……沈砚柏毫无底气地攥住他腕,重又将他困在怀中。他抵着他额头,视线近得模糊,“褚安……萧褚安!”口中咬牙切齿地念着他名,泪如雨般止不住地下。
萧褚安紧闭上眼遮蔽泪花,心中酸苦得要命,那泪珠子就如酷刑一滴一滴全砸他身上“请上将放我离去,今日之事我只当您是思念爱人心切。还望上将往后不要打搅我,您既是如此重情,就不该寻个赝品以解相思。”
“赝品……?”沈砚柏解颐,“赝品……萧褚安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
背上大山顷然轰塌,“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哈哈哈哈不明白……”沈砚柏悲催地大笑,“正反你是怎么都不肯认。那倒不如我讲些你感兴趣的……柳文徽你可还认得?”
萧褚安僵愣,心中大惊。
“我还没讲呢……这么担心他?”沈砚柏摩挲他微肿的唇。
意识到自己过激,萧褚安放柔了目光,“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也不想听,放我离开!”
“柳文徽……我此生不共戴天的仇人!”沈砚柏只管兀自道,“被我擒住后想自刎……你觉得我会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呼吸跟着心跳频率加快,萧褚安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沈砚柏盯着他的表情变化,顿了几秒故意由着对方心慌遐想,“我不但让他活着,还一日三餐不落地给他供着,让他与我院中狗同吃。原是想卸了他四肢做人彘,后来一想简直无趣至极……心来可憎时便命人一下下削着他的皮肉,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别说了……别说了……”
沈砚柏拉下他捂耳的双手,疯狗一般露出兴奋的精光,“为什么不能说?这就听不下去了?他现在的左小腿只剩一节白骨,原以为流脓生疮会烂了整条腿,偏我寻医替他医好了,再将他喂养时日长以血肉如此重复折磨!还有他的右膀被连臂我斩断,进食时只能如狗一般趴着……”
“闭嘴!闭嘴!!沈砚柏你不怕遭天谴?!!”
一声清亮的耳光再次响彻巷道,萧褚安崩溃地脱口而出,他止不住发颤,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泄气般地闭目流泪。
沈砚柏顶着火辣辣的脸颊,猖狂无比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难言而喻悲喜参半,他压着萧褚安死死禁锢,切齿道,“天谴?那他放火屠灭我家门时有没有想过天谴有一天会降临到他身上?!!”
萧褚安语塞无言,温热的液体在面上纵流不断,他怎能不知沈砚柏心中屠门之痛,可柳文徽亦是陪他自小长大的心腹……他说不出冠冕堂皇让沈砚柏放下仇恨留人一条命的话,也见不得柳文徽比死还痛苦地活着!
一面是昔日爱人,一面是竹马兄长,前世纵然有万般恩怨纠葛,他欠沈砚柏的也算还清了,可对于柳文徽,无论哪种情他都还不上……
沉痛片刻,他顿道,“我要见他……”
沈砚柏顿住半分以为听岔了,等反应过来冷俊不禁。他情激又妒忌,尽管令人不可置信,但此刻迫不及待要见柳文徽的一定是萧褚安!
他再顾不了那么多,捧住那脑袋就凶狠地吻上去,带着三年来的肝肠寸断与无处宣泄的痛苦,恨不能二人立刻似水融合,就此再也无法分离!
自佛庙相遇他便一直躲着自己,避着自己,佯装不认识,原来只是不愿……现今却肯为了他仇恨的人暴露自己,他简直想将萧褚安咬碎吞进腹!
片刻,萧褚安喘'息着将他推开,拭着微痛的唇,眸子明亮又清明“我要见柳文徽……”
沈砚柏低声地笑,苦涩又自嘲。
他只将人困在怀里越搂越紧,像昔年一样埋首在他颈窝嗅蹭。他好怕这一刻是梦,好怕稍纵即逝,如果可以他愿意就此死在这一刻!
他亲昵地蹭着褚安的颈,去轻吻,去触碰,去感受他的反抗挣扎与温暖的体温。他曾无数次幻想能再将褚安紧拥怀中,却月月年年触抚那块浸骨凉的碑。
脸上掌印不再是掌印,火辣刺痛也不单是肉'体反应,那是褚安回来的证明,是萧褚安还活在现世的证明!
原来圣阇大师没有骗他!大师没有骗他!他与褚安注定了今生有缘,注定了是要纠缠不休的!
这一刻,他终于哭出声,像年幼无助的孩童抽泣,泪水打湿萧褚安大片衣襟。
那声声抽泣牵动着萧褚安的心,偏首望去他伏在自己肩头的可怜样儿好像依惜回到了八年前——将他从废墟中救出,两眼迷瞪又无助地靠在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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