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第五章

萧褚安这人看上什么就偏要弄到手,他并非无欲无求,更多时候只是被迫扮猪吃虎。

自将沈砚柏调到身边后,他日日外出吃茶、听戏、逛勾栏都将人带着。他明知沈砚柏对自己无意,却总是找些小倌儿当他面亲热,想看他会作何反应。

起初沈砚柏还会羞愤暗骂他恬不知耻,慢慢的倒也就麻木习惯了他这副德性。

近来入冬降了大霜,萧褚安许是受了风寒入侵,身子越发没以前得力了。

“沈砚柏?”

“属下在。”

萧褚安放下笔,一手揉摁起肩膀,“本王练字许久有些酸乏,你来替我按蹻按蹻。”

沈砚柏没有照做,直言道,“殿下属下技不精湛,要不我去后院给你请王公子来?”

“王公子昨夜乏累这个时辰怕还没醒……”

沈砚柏忙道,“那属下去请李倌儿。”

“站住!”萧褚安厉声叫住他,“本王今儿就要你来。”

沈砚柏身侧两手紧攥成拳,他咽下一口闷气,走到萧褚安身边替他揉摁起肩颈。

“你很厌恶本王”萧褚安平静地说。

“殿下多虑了。”

萧褚安偏头看了看在自己肩上揉动的五指,手随心就不受控制地抓住了它。沈砚柏感受到五指被一双温热厚实的掌心包裹,他吓得忙不迭抽出手,满脸戒备地望着他。

他萧褚安万花丛中过,单凭这面容就没有哪个男子女子是不喜欢的,可偏在这小子面前碰了壁。他不信邪,反而更加挑起了他身为雄性的征服和占有欲'望!

他缓缓站起身,抚上沈砚柏脸庞不停地摩挲着,眼眸缱绻一刻也不愿离开那唇,就好似那是世间美味珍馐,引人总想品尝一口。

沈砚柏即便横眉怒目也无法直视他充满赤'裸欲'望的双眸,他呼吸急促,磕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萧褚安抬眼与他对视,唇瓣只缓缓趋近碰了碰他火热的唇便旋即离开,“你这副呆笨的样子真难叫本王不喜欢……”

“我……!我才不笨!”沈砚柏脑中一片空白,耳根顿时火热,他偏头想抹掉唇上残留的柔弱触'感,可那奇妙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惹得身心都有些躁热。

萧褚安弯起双眼,逗'弄着他红通的耳垂。见他满脸羞涩地不敢看自己,心中就似有猫挠似地痒痒,“要不你跟了本王?跟了我自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整日做这些苦差事。本王当真心欢你,不会叫你吃了苦头。”

沈砚柏打开他手,板着脸道,“殿下后院人满为患,属下不敢和各位小倌儿们横刀夺爱。”

“你这是跟他们吃味?”萧褚安轻笑。

“我没有!殿下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好,是本王误会了你。”萧褚安占了便宜自然见好就收,他示意道,“继续。”

沈砚柏怔愣着不知所措。方才那轻轻一吻早扰乱了他的思绪,那具危险的身体,他不知道还该不该靠近。

萧褚安对他始终言笑晏晏,“继续啊?你不乐意,本王又不能硬要了你。”

一个白里如玉的人此刻面像沸水煮过的虾子——红透了。几经挣扎,沈砚柏还是将手放了上去揉按肩穴,心绪复杂难掩。

萧褚安走后,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书房。他抚摸胸腔位,只要一想到那吻心就开始狂跳不止。

这算是肌'肤之亲了吧?

只要一闭上眼,萧褚安那张脸就浮现而出,唇瓣仿若再次被贴上,柔'软而滚烫。

他竟不自知地吞了吞口水,猛然回神后拍着脸蛋让自己清醒点。

大概是未经情事太过单纯,让萧褚安这么碰了碰就忍不住想入非非,沈砚柏啊沈砚柏,真是色心昏了头了!

近来入冬下起了阴雨,连绵不断,萧风凌冽。

萧褚安因这场大雨的到来病了。

大概是这初冬寒气过于凉浸侵了体,又或许因他日夜沉湎淫逸太过劳身,总之他大病一场。

他面如白纸样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咳得心肺都跟着颤,上气不接下气的。要说点不吉的话,那模样真像是时日不多要去了。

沈砚柏端来汤药将他扶靠起,轻舀一勺吹温送到他唇边。

萧褚安启唇,干涸的嘴唇接触到水剂瞬间被浸润,他闭眼微促眉头,怨道“真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殿下又不是小孩,道理该知道的。”

萧褚安笑了笑,“你喂,我倒是愿意多喝几口。”

对于这些言语肢'体上的骚扰沈砚柏已经司空见惯,只要不是太过分他是能忍则忍。

“身体是殿下自己的,喝与不喝为得是你自己”他不动声色地嘲讽,“若殿下真爱惜身体,现在又何必成这样。”

萧褚安看着他那满脸清傲的模样,若不是他现在身体不佳,真想把人按在身'下好好艹一番杀杀他的气性。

他轻哼一声,即便手无缚鸡地躺在床榻上,却还要嘴硬说出威胁性十足的话,“沈砚柏,本王终有一天要把你上的心服口服。”

手中的玉碗被猛得攥紧,沈砚柏胸口起伏剧烈,他刚欲怒火中烧,就见萧褚安没命了似地咳嗽起来,那声音牵扯心腑,他整个人蜷曲着,喉管心肺仿佛有数把利刀在割划。他看着那般痛苦煎熬,咳得满脸涨红仿若即将窒息。

沈砚柏连忙扶起帮他顺背,方才的那点火气也被惊慌担忧掩盖。他是有些厌恶萧褚安,但自己的命到底是他救下来的。只要他还活着,自己就该尽所能去回报他这份恩情。

片刻,萧褚安终于缓和,躺回踏上后便有气无力地问了句,“你说,本王这次是不是熬不过去了。”

沈砚柏拿着巾帕替他擦唇边药水,缄默着不知要如何回答。太医院的太医前些日子刚来瞧过,这风寒其实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搁一般人身上那是几副中药的事,可搁他身上这事就谁都拿不准。

半天,他张口说了句,“殿下洪福齐天,会安然无恙的。”

萧褚安侧头看他,“难得你开金口”他轻挥了挥手,“下去吧,本王乏了。”

沈砚柏替他掖好被子,轻轻退出关好了门。

萧褚安纵使让他生恶,可现在这般缠'绵病榻他看着亦是心揪可怜。走出不远后身后屋中又传来咳声,他驻足回首看了眼,瞳眸深邃晦暗不清,续又离开了。

夜半,房中烛火摇曳。

沈砚柏挑着灯火翻阅一本本老旧医籍,他寻着止咳祛寒的方子,次日一早跑遍城中医馆去买药方,回来再亲自放在炉火上熬煮。

连喝几日药贴,萧褚安终于尝出了味不对劲儿,起初沈砚柏还愿不说,问了柳文徽才知晓——他这几日夜夜查阅药书到三更,跟大夫沟通用药医情,城中药馆没有的药引他便亲自外出采摘。

萧褚安听后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是自那天起,病况的确逐渐好转起来。这场大病让他卧床足有一月有余,甚至连他都一度认为自己会逝在这个寒冬。

好在初冬的阴冷转瞬即逝。

暖阳当空,柔和温暖的光芒照射在萧褚安脸上,他靠在圈椅里,脸颊看起来明显因病消瘦不少。

他正沐浴着阳光小憩,隐隐就听身边有脚步走近。他知道是沈砚柏,人走路的声音各具特色很容易辨别。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声响,他懒散地睁开眼,撇向身侧的人问道,“何事?”

沈砚柏从怀中掏出信纸,禀道“殿下,江南西道勤安王府有来信。”

萧褚安瞬间精神起来,连忙接过信封打开。他看着来信,面上展露出掩盖不住的灿然,欣喜言悦,“王姐有身孕了!”

萧褚安旋即开怀朗笑,“本王要做舅舅了!太好了,太好了!”他高兴地从圈椅里起身,来回踱步道“快!去把柳文徽叫来,本王有要事找他。”

“是,殿下。”

先前说先帝子息稀薄,仅有两女。避讳地讲萧意卿便是和当今天子有同命相连的地方,那就是都有位身份低卑的母妃,宫里众人更不敢议论她们产下孩子后都离奇地去世。

太恒不同带把儿的男娃,自出生就注定往后活得艰难,她一直是由宫里的嬷嬷抚养长大。萧褚安与她有交集是在母妃离世后,两个无依无靠仅有父系血缘的姐弟惜惜相惜依。

在那深宫大院里,太恒也不过是长了他几岁而已,明明是个自身难保的主儿,却尽所能护着这个弟弟。直到几年前出嫁,先帝才给她封邑太恒。

幸得王姐婚嫁了个好夫婿,萧褚安也算安了心。

太恒时常往王府来信,前些日子正好他病了,还记挂着王姐怎么好几月不回信封,今儿看了才明了,原是前些日子家中安胎,坐稳了才来分享这一喜事。

他给王姐回了信,想着去一趟江南西道看望看望她。这事他并未在信中提及,想给她份惊喜。

萧褚安想起前些日子的病疾,自小他便被告知人生寿数不过二十有余。他不知道这一天会在何事到来,或许明日又或许后日,他总是贪生怕死,想在这有限的日子里活得恣意无拘。

这次的大病让他更加生畏,他怕自己就这么死了。他想着,王姐嫁去江南西道已有三载,一千多日未曾相见仅靠书信来往,若再不去相聚一面,他怕自己以后都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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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
连载中偏北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