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熟练地将捡到的东西绑起来,挂在马背上。
“正好挂满喽,可以走了村长。”
“满菜而归喽!”
村长踹他一脚:“是满载而归!”
“噢噢噢”,小许拍拍屁股,“咱走吧。”
村长拉过小许:“等等。”
“把那马上的矛放下。”
“怎么了?那矛不挺好的吗?”
村长叹了口气:“咱把那女娃娃捎上。”
“她?会有人给她收尸的,而且,她那打扮,是魏兵啊!”
村长听完一掌拍他脑门:“一个女娃娃,从这地方活到现在不容易,来当兵,估计有什么隐情,咱搭把手总是好的。”
“行,听村长的。”
看样子,这个村长很有威信。
很快,魏五被抬到马背上,她实在没什么力气,头朝下被驮着走,气血翻涌,差点吐出一口血。
她心想曲柾有可能能找到这个地方,于是掐裂了手心的伤口,在被驮走的路上留下血印。
一路听他们絮叨说东说西,魏五大概也知道了些他们的情况。
听起来他们来自一个避世的村庄,律魏交战以后,便伺机捡漏,兵器和马匹都是这样来的。
正疑惑村庄为什么会避世,脑袋却晕了起来,意识消失之前,感觉有人托起她的手,小心包扎了伤口。
……
嘴干,喉咙里涌进的水,差点让魏五以为自己要在陆地淹死。
她猛咳出水,感觉肺都咳痛了,嘴里的苦味一下漫上来。
“诶!当家的,姑娘醒了。”
“哎呀哎呀,你这婆娘,我都说了别用漏斗喂药。”
魏五环视了周遭,墙上的簸箕,缝里夹着去不掉的糠渣,锄头用平的那面倒挂在门上,扁担,黑褐的老门栓,是农户的房子。
妇人戴着暗色头巾,回怼道:“这不是之前喂不进去吗?”
魏五朝他们拱手,动作牵扯到背后的伤,冷汗瞬时布满额头,她忍了忍才开口,声音嘶哑:“叔,婶,谢谢你们救我。”
妇人给她顺气:“不谢,姑娘对不住,给你喂药喂猛了。”
“无事,无事。”魏五连忙摆手,看向那一侧的大叔。
“叫我村长就行。”
村长有着一双粗眉,看起来本分刚直,在魏五三步远处,略有严肃地问她:“你是魏兵?女儿家怎么来这打仗了?从军做得什么职?以后有什么打算?”
问题太多,魏五懵了几秒,思量怎么回答。
“啧”,妇人蹬村长一眼,“你个老葫芦,话怎么那么多,小姑娘刚醒,挨的住你这么耗神?”
村长于是闭了嘴,看着魏五。
“村长问得对,毕竟我是陌生人,本来应我自报家门的。”
“我确实是魏兵,为什么从军……”
魏五顿了顿,还是决定说:“我魏国夺回流失的疆土,需要与律抗争,我想尽一份力。”
本以为会被嘲,却听村长说:“倒是有点血性,只是在男人堆里,怕是不好做事。”
再多的,村长便不再问了。
“我们捡了你,是因为于心不忍,但是不希望你久待,我不管是谁和谁打仗,反正不关我们大河村的事,你走了,不要暴露我们的位置,能行吗?”
魏五点头,“行,给您添麻烦了,救命之恩,琢玉感激不尽。”
“顺手的事”,魏五这么好说话,村长语气柔了些,又嘱咐她:“也不要说起我们,别和别人说大河村的任何事情,一砖一草都不能说,一定!”
“听到了吗?”
还没等魏五回话,妇人一掌拍在村长手臂上,“啪”得一声,听起来都痛。
“人家刚醒,你就说这样的话。”
“我看这姑娘就挺好,能参军的姑娘家,能是什么大坏人?”
村长将手背在身后,拧眉道:“我不是叮嘱叮嘱吗?”
妇人声音放大:“你像叮嘱的样子吗?”
“行了行了,都进屋多久了,锅里的菜得焦,快去翻翻!”
村长哼出两声鼻息,乖乖去翻菜了。
妇人拍拍魏五的手:“别担心姑娘,你就先在这里养伤,女儿家出门在外,终归不安全。”
“我也知道”,妇人看着她的眼睛,笑说:“姑娘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这等容貌,一路和军队到边塞,必然是有背景的,不会在我们小山村久留。”
“我家那个,话不中听,你别介意,以后你若走了,婶拜托你不要将大河村的事说出去,成吗?”
“当然当然”,魏五再三承诺,“我一定不会说的,请放心。谢谢你们收留我。”
“诶!”妇人摸摸她的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如果你愿意,久待也没关系。”
说完便起身,拎起竹篮挎臂弯里,“家里种的胡瓜也熟了,婶煮给你尝尝,可鲜。”
关门之前,又温声对魏五说:“你琵琶骨那伤得可重了,侧躺着,休息一下。”
魏五躺下,少顷,听见妇人招呼村长,“当家的,搞只鸡!”
听得她一下起身,忍着痛哑声朝外面喊:“不用!婶,不用的!”
农家鸡不是重大日子可不能杀,一般一户人家家里不会有几只鸡,大多都得留着生蛋的,这蛋便是农家难得的荤腥了,更何况,很多农户家,连鸡都没有呢。
家禽对农家的重要性,魏五知道。
以为外面没听见,魏五撑手喊:“能被收留已经感恩戴德,再费婶一只鸡,我便要悔愧死了!”
过了几瞬,村长在外面说:“怎么这女娃比我话还多,我便要杀,怎的。”
然后鸡鸣和扑翅声传来。
妇人小声骂了村长几句,说他不会讲话就闭嘴,然后擦擦手,拉起窗温声对魏五道:“我家那位爱吃鸡,和我叨叨许久,正好你在,和我们一起吃哈,别客气。”
说完严严实实关好窗,说她家那位不会抓鸡,鸡毛满天飞,别钻进窗了。
魏五心知这顿是避不了了,叹口气,听两口子拌嘴,声音不大。
“喏,就这只,你按住了。”
“怎么长手长脚,动起来这么笨。”
“哎哟,你净说我,我不是挺会做饭的吗?待会你尝尝菜,没焦嘞。”
“抓住了。”
……
灶就在外面棚子里,两人搭配着,烫毛生火煮饭,默契十足,你一句我一句接着话,聊下个月该种什么菜了,东边的李家要修房,魏五隐隐约约听着,感觉此处安宁温馨恍如隔世。
眼睛一闭,没多久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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