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来人……这阵仗如果不是冲我们来的,哪家能闹出这动静?”谢之庭思索道,“夏家除了夏乔然,其他人手都不够,资金冻结也雇不起那么多人。谢殊那边都是官家的人,整不出这种□□的场面。况且这间套房是用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身份开的,我们足不出户,监控都拍不到我们的脸,连温汝雅也不知道这里,他们不可能那么快查过来。应该……与我们无关……”谢之庭越说越不自信,“你俩没有偷偷跟外界联系吧?”
重重点下回车,宁笑笑已经查出结果,“是国外的一家安保公司,有人花大价钱雇佣该公司在国内分公司所有能调动的安保人员,雇主信息被加密保护,破解需要时间。”
上下同时搜查,很快就会查到她们所在的楼层。
夏木然看了一会儿手机,踱步至窗边,匿在帘后观察大楼外的情况。
谢之庭从她的举动中察觉出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刚传来的消息,三号被抓,五号重伤。”
谢之庭神情凝重,“可他们也不知道我们落脚的位置。”
“但研究所有暴露的风险。”
外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如果不是监控里的人都在快速移动,根本察觉不到异常。
谢之庭:“万一在诈你出去呢?”
视线扫到路边咖啡厅,夏木然合上窗帘,沉声道:“有便衣。”
谢之庭笃定:“就是在诈我们。”她起身去里间拿出三套衣服,让夏木然和宁笑笑换上,“就算出去也得等人都撤了再走,先把衣服换了,脸上随便画点妆然后拿水糊掉。”
宁笑笑把桌面切回普通系统,用手指夹起一块亮闪闪的布,“这是衣服?”
谢之庭:“哪那么多废话,先换上!”
夏木然已经从卫生间换完衣服出来,本就是化妆生手,随便一画就能面目全非,但那身材……宁笑笑从未见夏木然穿过辣妹风的衣服,一时看入神,屁股被猛踹一脚。
她谢姐又催了。
等宁笑笑出来时,外面已经面目全非,七倒八歪的酒瓶,到处都是混乱的痕迹。
二十一世纪好公民宁笑笑同学见识完谢之庭和夏木然的杰作,这程度,这效率,绝对是惯犯,“保洁阿姨得在背后往死里骂……等等,你怎么变成一个男的了?”
短发、喉结和……都跟真的一样,加上谢之庭身材高挑,扮男装毫无违和。
变装大佬竟在我身边。
夏木然对宁笑笑叮嘱道:“我们俩去卧室,你躺在这,尽量别醒,按门铃、敲门这些都不要理会,记住我们是宿醉未醒,对方任何问题都不要回答,装作反应迟钝就行。”
宁笑笑忽然生出一种刺激感,她没试过演戏糊弄人,还有变装、变……性这种操作,简直太酷辣!
“嘀——”
万能房卡刷入,宁笑笑火速用薄毯盖住脑袋,透过毯子的细孔,隐约看见门后的链条被单手挑开,三个壮汉闯入房间,门外还有几个人在巡视,有任何异动都能立刻支援,安排极为周密。
冲天的酒味令他们掩住口鼻,例行公事一样将套房搜查一遍,确保没有藏人,“沙发上有个人,把毯子掀了。”
卧室门虚掩,一个走向沙发,两个进入卧室。
掩面的毯子被人抓住,宁笑笑迅速闭上眼睛,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全身毛孔张开,紧张到顶点,为了不让忍不住转动的眼皮暴露假寐,配上皱眉蠕动等要醒不醒的假动作迷惑对方。
卧室也有翻查的动静,床上两人动作暧昧,两个黑衣人比对人脸,因为妆容盖住原来的样貌,一时间很难分辨,而屋内的酒味实在难闻,性别人数对不上遂不再纠结,关门离开去查下一间房。
套房外传来收队离开楼层的脚步声,宁笑笑捧着毯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恍如隔世道:“这就查完了?”
夏木然和谢之庭从卧室出来,一个卸妆换衣服,一个打开房间的新风系统排掉酒味。
“刚刚瞥到他们手机里的照片,不是我们,但是个熟面孔。”
“顾柔枫?”宁笑笑听见这个名字惊了一下,这女人跟人精一样,要不是夏木然手里有的是与她谈判的筹码,估计也要被卖了换钱换人情,“她能得罪什么人?”
谢之庭:“你不是能查雇主吗,现在时间充裕,查吧。”
一刻钟后,一份详细的雇主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果然……东窗事发了。”
几家人现在都自顾不暇,被送去非洲的洛施和她的丈夫唐祱趁机逃离夏乔然手下的控制范围,匆匆回国。婚宴变回归晚宴,被家族再次抛弃,吃一堑长一智,洛施这次终于发现问题,开始查背后是谁在陷害她。
“她那丈夫有点东西啊。”
谢之庭一目十行地看完打印出来的唐祱个人信息,名牌大学高材生,年纪轻轻就是金融行业的红人,比洛施小三岁,每年定期去非洲进行公益活动。正好在公益活动时碰到落跑娇妻洛施,两人在那里邂逅,一见钟情。
“二十七岁,明明前途无量,却因为喜欢上一个世家的私生女而失去人身自由,要我也恨得牙痒痒,难怪一回来就花大价钱找顾柔枫算账。”
毕竟只是一个年薪百万的年轻人,不可能与几个世家硬碰硬,柿子先挑软的捏。
宁笑笑点头附和,这对唐祱来说确实是无妄之灾。
“不过,夏乔然再忙也不至于让这两人跑出来。”谢之庭捻纸看向夏木然,“又是你的杰作吧?”
被监控的人跑不出来,但外面的人能帮他们。
救两个人让局势更乱,夏木然想将水搅得浑不见底。
夏木然默认,说出接下来的安排:“我今晚去一趟研究所,你去查三号和五号的情况,笑笑留在酒店,听暗号行事。”
宁笑笑:“好。”
谢之庭显然没那么高的配合度,让她做事总得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外面搜查那么严,我们已经躲了七天,等人抓齐分批处理掉就行了,现在出去不会太冒险吗?”她想到最差的一个结果,“万一三五把研究所供出去,你不是自投罗网吗?”
布带缠紧手背,微卷长发梳成利落的高马尾,夏木然低头系紧鞋带,“就算自投罗网,那些人也都要偿命。”
一个都别想逃。
谢之庭:“你只有一个人。”
“一个足矣。”
谢之庭见过研究所的设计图,知道一些隐秘的设计,夏木然这么说显然做了最坏的打算。
“与那些人同归于尽,值吗?”
听到这,背对她们捣鼓电脑的宁笑笑表情骤变,她一直以为夏木然抓那些人是为了惩罚他们,怎么忽然变成同归于尽?
夏木然安抚一笑:“往好点想,我的命没那么容易丢。”
谢之庭补刀:“你确实不容易死,有夏乔然在,他会保你的命,但也只能保命而已。于官家,你是非法囚禁,于世家,你是公然向他们宣战,无论落在哪一方手里都不会好过。”
随着查房的人撤离,大楼附近的便衣也撤了一波,夏木然根据他们分布的位置在脑海中制定最安全的离开路线,“倒也不一定会不好过。”
“我的人大部分在国外,帮你抓人已经费了大力气,别指望我帮你虎口脱险。”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谢之庭诧道,“你不会指望洛尹言会帮你吧?你自己说的你俩志不同道不合不能合作。”
没有任何利益牵扯的关系如同散沙,风一吹就散。
回国前,夏木然打定主意不和洛尹言牵扯太多,结果事与愿违,她不是没有在一句句示弱求和中沦陷过,也险些重温八年前少女怀春,但事后理智回笼,年少时的承诺一击就碎,何况现在隔在他们之间的不只是一条人命,是世仇,是一个正义使者,一个审判者。
夏木然反问:“我像是会靠男人的人吗?”
谢之庭锐评:“你不靠男人,但你会利用男人,小小年纪,可怕的很。”
夏木然:“……总之你不用担心,按计划行事。”
宁笑笑神色如常:“等你们出去之后我就把监控全线覆盖住,没有人会发现你们。”
夏木然:“你一个人留在这,也要注意安全。”
宁笑笑吊儿郎当地嘬着草莓味的棒棒糖,把附近的监控扫了一遍,自信满满:“知道知道,关二道锁,听暗号再开门,就算有人硬闯有谢姐的机关在,肯定安全。”
夏木然仍是不太放心,打算摇人来陪宁笑笑。
不习惯和陌生人共处一室的宁笑笑一口拒绝,说自己一个人能行。
一小时后,面对满屋子的黑衣壮汉,宁笑笑只想敲死之前信誓旦旦的自己,话真的不能说得太绝对。
仪态雍容的女人拨开挡视线的保镖,走到宁笑笑面前,居高临下审视这个从不受重视的女儿。
竟不知这丫头有这么大的能耐,帮夏木然一起将他们玩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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