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宫
彼时,萧景宫前飞下一道光芒,急匆匆的溜进了主殿。
旸威君的母妃萧妃正依在一张红玉软榻上,雪白的裸足坠着八宝玲珑的足链,那白嫩的腿一翻动,便搅动着那南红玉、琉璃珠、祖母石....荡开了浪,白雪的腿间薄纱微盖,半遮半掩,好一幅**模样。
那萧妃刚用完膳,正是慵懒时,一双美目似睡非睡的磕着,悠悠扬着一只白嫩如羊脂的手,摸着一只毛光水亮的白狼。四围红色的光粒升腾,合着鼓动的纱幔纠缠起舞,如梦似幻,仔细一看才知那红色的碎光粒是那火焰蝶化做的精灵。
一只透明的火焰蝶在萧妃幺指上的梵文古戒边溜了一圈,又窜到中指上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南红玛瑙戒上匆匆绕过,随着手的浮动光华流转。
那道白光落下地来,便化做一个蓝衣黑发的仙侍,仙侍疾步行过一重重烟雾缭绕的宫殿回廊。直径蹦到正殿的高门,将手一举跪下便道“娘娘上安,陛下并未责罚二殿下,只令殿下莫要耽误天职,这厢已在北营演兵了。”
“嗯,那秦影宫那个傻儿子呢?”萧妃懒懒张开了一双美目,不紧不慢的问道。
“三殿下也未看罚,只是自己打了个玲珑金蚕的瓮子,损了些钱财。倒是大殿下不知纠缠了个什么儡族的野神仙惹了君上怒气,此番怕是招了祸事了!”
“哦,这倒是个稀罕事了。”萧妃将手一伸,那白狼便乖顺的抵着她的手掌磨蹭起来。
“没想到,凌寒宫那个没娘的野孩子也会有悖逆他父君的一天!哪,君上是个什么态度?”萧妃将目一斜,干脆直起身子,坠着玲珑宝石的香足一落,步下了软榻,火红的纱和着丝丝缕缕的金链银玉拽地而起。
“说是要剔了仙骨,下了大狱听候发落哩!”小厮弯腰禀道。
“就不顾及那野孩子几分薄面?”萧妃眉目微挑,佯装几分不信。
“没有。”小厮答。
“没有几分犹豫?”萧妃又道。
“没有。”小厮答。
“娘娘哪,那雪神素来是个落魄户,人微言轻的,这些年您也是看在眼里的。陛下如何会为他去姑息那不相干的野神仙!”
“呵~”萧妃冷笑一声,半分得意,半分嘲讽,将一双万般风情的眼投向窗外。娇柔的指尖一起一落,捏起一颗葡萄掷入口中,血红的唇一动,破了皮的葡萄,便尸骨无存的滑下喉咙。
那美目一荡,翻着那葱尖般柔软无骨的手道“一万八千年了!雪国那个妖女烙在帝君心中的求不得爱别离到底还有几斤几两?倒真叫人好奇呐!”
“君恩情长,父子亲情....”
“这些个玩笑话,君上还要与人说多久?”萧妃将目一垂,看着身后自黑暗中慢慢显出身形的人“天后娘娘,可是也有几分兴趣猜猜答案?”
御使台前
他单膝点地,重兵加身,冷风呼啸,那看笑的神仙捋着胡须,点着头,一个挨一个的围成圈,脚下云层翻滚。
他自然是不能被押解于大狱之中,无论是六千年前后两桩地府悬案,还是魔灵耶罗在逃,任何一件,都不可让玉尘独自面对!
泽苍微微闭了下眼,本不想如此....泛白的十指扣住那长矛利刃蓄了力就要掀,忽闻一声“父帝”,便见雪神缓步走上前来。
玉尘....
他看着他,月白的衣,雪青的发带,一如初见时,那么干净明亮,水一般的眸子落下了点点星光,他朝他轻轻一笑。
修长的指落下来,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将那扣着长矛利刃的手寸寸纳入掌中,将其上的青筋都抚平了,他低声道“能有尊上一句‘奉于心尖之上’,玉尘又何求其他!”
雪神一身孤寒,他便是忍惯了,让惯了...
愿将友人奉于心尖之上!
而您!作为他的父亲,至亲之人!您又将他置于何地?
方才的话,还言犹在耳。
这万年来,第一次会有人把他的委屈和不平放在心上,第一次会有人为他得罪那不可一世的血狼神将,第一次会有人为他去质问他的父帝,甚至不惜为他置身险境!
原来,将一颗真心奉上,竟也会开出花来!
他从未奢求过什么。
只有这一次,他想护他!
雪白身影一晃,月白的衣袖浮空而起,玉尘便清冷的跪到了衒琮面前。淡薄的衣袖浮动,帷幔一般的广袖垂到云海之中,修长的手指扣在一处,清冷的眉目垂下,他用清泉落石般悦耳的嗓音说道“事事皆因儿臣所起,儿臣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你这是要拂逆为父吗?”衒琮眸子一凝,嘴角一抖,这孩子今日真是要护了这野神仙不成!
“儿臣愿自毁千年修为,以平父帝之怒,以正天家威仪,以尝....”玉尘抬起眸子来看着玄穹蓦然一笑“以尝知己之恩!”
言未尽,那指尖已漫起雪白的光芒,泽苍心中一惊,就见九天之上雷电轰鸣,数道雷光电火霹下,尽数落到玉尘那单薄又清冷的身上。一时间洪波震荡,狂风大起,海啸般的法力波涛自玉尘膝下震荡开去,惹得众仙衣袂飞扬。
“玉尘!”泽苍猛然震开肩上的禁锢,飞身奔了上去。
“苍儿!”衒琮。
“殿下!”岁寒。
“雪神!”北斗。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令人始料未及,众仙皆在震惊之中犹未平复。
雷光电火过后,风声止息,万物无声,雪神那单薄的身子一软,便落入了飞身而来泽苍的臂弯之中。自毁千年修为,引天雷电火入体,自元灵深处劈开那千年来日积月累的修为灵力,其痛犹如万箭穿心,千刀刮肉。
他终究是未能阻止他。
玉尘苍白着脸,一丝鲜红的血自嘴角溢出,泽苍颤着手,将人往怀里带了一带。指尖漫起冷雾薄光,他将灵力注入玉尘体内,望以此缓解那撕裂元灵的痛楚。
“你怎么这么傻!”泽苍搂着那发冷的身子,颤着声质问道。
“这样尊上便又欠着玉尘一次了。”玉尘笑,微微磕着的眸子漫起一丝湿润,到底是见不得这苍穹一般孤傲的男人露出那样难受的神情“尊上可别再像上次那样,话都不让玉尘说完就要走!”
“傻子!”泽苍蹙眉佯装怒意,眼眶却瞬时红了。
浮云流动,微风如丝,仙宫浮台皆染上了一丝明亮的光晕,那时没有人注意到衒琮天帝那从意外到震惊,忽然就冷下去的眸子。
他静静的看着挨在一起的两个背影,那双与儿子极为相似的眼,倒映着泽苍的一举一动,一瞬间杀心四起。
他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他的苍儿,那个温柔良善的儿子,会为了一个外人公然拂逆自己,更未想到他竟会为他如此豁出一切!
那么干脆,那么决然!
若方才只是想小惩大戒教训那野神仙一番,如今却是万万留他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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