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刚刚说啥?给你能的要自己装上?”江天佑一把走到那小伙子面前,用身子拦住他。
小伙子本能的站住,一只手扶住受伤的胳膊,那只胳膊疼的厉害,还在微微发颤,他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江天佑什么意思,愣在原地看了他几眼。
江天佑对上他的视线同样打量着他,冲他身后的沙发一指:“到沙发上面去,躺下!”他单手掐腰命令道,“能出大力搬东西,这是你的专业,拆胳膊卸腿,这是我的专业,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他全然没发现自己口误了。
父子俩面面相觑,没懂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什么意思,沈君垂眸勾起一边的嘴角,立刻了然。
这受伤的搬卸工还在心里嘀咕,眼前这人说拆胳膊卸腿是他的专业,难道他是混社会的,要把他大卸八块?!
沈君见父子俩还蒙在鼓里,上前对父亲温和的说:“去吧,他会脱臼复位,给你儿子的胳膊处理一下。”老父亲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
小伙子战战兢兢的躺到沙发上,按照江天佑的要求,脱掉制服外套,身上只穿一件毛衣,江天佑伸出脚,把一只脚丫子放在小伙子右腋腋下,按照这个姿势,两只手再同时抓住他脱臼那只手的手腕和手臂,说:“我数一二三,你忍一下啊!”小伙子点点头,看江天佑一脸认真,把满肚子的疑问生生憋回去。
“一、二、三,走!”江天佑两手一发力,与此同时小伙子轻唤了一声,随之而来清脆的一声响,脱臼的胳膊被恢复到原位。
小伙子先试探性的活动活动手臂,原本使不上力的那条胳膊又能重新发力,他抬手活动活动,发现胳膊真的复位了。
他快速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对着他父亲的方向说:“爸,胳膊好了!”他又一转头,满怀欣喜的冲着江天佑笑笑:“谢谢哥!”父子俩都很激动,压根儿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干活的时候还能遇到这种好事儿。
老搬卸工立即上前,感激的对江天佑说:“谢谢,难道您是大夫?”
江天佑淡淡嗯了一声,扭头对小伙子说:“最好把胳膊固定一下,我这儿没有东西,还是要去骨科门诊再看看,正常应该用支具固定。”
小伙子整理了几下衣服,又快速的披上制服,边听边抬起头道:“谢谢大夫,就这样吧,不固定了也不看了,真是麻烦你们了!”
他站起身来把拉链拉上,走到父亲身旁说:“爸,咱们赶紧走吧!”
“等一等,”沈君轻声上前叮嘱,“你这胳膊目前不能再搬重物了,单纯的脱位要两到四周后才可以进行轻度活动,完全恢复需要两到三个月。”沈君看他急急忙忙,许是要接着干下一摊活。
小伙子固执的摇摇头,“啊,那怎么行?我这儿还有好多活呢!我不干就得我爸自己上,他哪受的了啊?!”老装卸工看了儿子一眼,用眼神制止了他。
江天佑原本还在笑着,听到他的话笑容凝在了脸上,他挑起两道眉,冲着小伙子嚷嚷道:“怎么事?这胳膊是不想要了吧?钱可以慢慢赚,胳膊可就这一条,你不珍惜自己,也别让我白忙活一阵啊!”他丝毫没客气,把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训,小伙子受人恩惠自知理亏,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沈君见状在一旁劝慰道:“不差这点时间,你恢复好了,以后才能再帮你父亲干活。”话虽如此,可钱是很多人的痛处,让人无力又窘迫。
小伙子点点头,咬了一口嘴嘟囔:“好的,谢谢两位大哥!”父子俩连声道谢,离开了江天佑家。
两个装卸工走后,江天佑和沈君把衣柜搬好摆正,江天佑看着这崭新的衣柜,越看越满意,不禁赞叹道:“不错不错,忙乎一晚上终于到位了,沈君,你用抹布擦完就可以用了!”他满意的拍了拍手,一屁股躺到床上。
“嗯,是忙乎一晚上,还给人装上了胳膊!”沈君把抹布从水盆里拿出来,不疾不徐的拧了几下,他眼睫未动,盯着柜子仔细擦,说:“没看出来你还会给人复位,可以。”
江天佑一听立马坐了起来,两眼放光道:“哟,难得听你直接夸我!特别还是在业务上!”他用手撑着床,目光流连在沈君脸上,沈君擦完了柜门,打开柜子开始擦里面。
“你优点很多不需要我总夸,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沈君转过脸,把用完的抹布放到一边,“你究竟为什么不想晋级?”沈君这回声音很轻,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在床上。
这下轮到江天佑看他,装卸工没送货之前,关于这个问题,他本来想和沈君吐露个明白,可是现在全然没了情绪。
江天佑倏地把脚放到床上,他两腿并拢,两只手轻轻按着脚趾头,若有所思的皱起眉,抽了抽鼻子说:“我这刚洗过的脚怎么还有一股味儿呢,那刚刚我用脚帮他复位,他不会也闻到了?”他把手伸到鼻尖,轻轻闻了闻又皱了皱眉。
沈君被他这话题转的突然,气的拿起抹布往水盆一扔,“去去去,赶紧去给我洗脚!否则不许上我的床!”
江天佑立马下了床,从牙缝里挤话道:“得嘞,遵命!”
因为连夜降温,加之大风的缘故,城市的上空透着清澈的蓝色,空气格外好,天气晴朗,一丝云都没有。
周日早晨八点多,沈君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董梦楠”。
“沈大夫,你今天休息吗?能不能陪我去游乐园玩玩?”董梦楠说的很卑微,语气种带着一点恳求。
“抱歉,”沈君把身子转向一侧,不想声音太大吵到江天佑,“我今天虽然休息,但我有自己的安排。”沈君今天难得休息,上午计划两人一起去跑步,下午去看江天佑踢球。
“沈大夫,我知道之前有点唐突,可我刚刚回国,真的特别寂寞,半天就好,你就当陪陪我,可以吗?”她变了声调,带着一点哭腔。
沈君无奈只得道:“那好吧,就半天。”
许是他侧着身子把被子支棱起来,江天佑醒了,接连翻了几个身,刚好看到沈君放下手机。
“谁打来的呀?”他问,用胸口贴着沈君的后背,揉着惺忪的睡眼。
“董梦楠,”沈君转过身子,把被子放平盖好,“她让我一会儿陪她去游乐园玩半天。”他用手给江天佑掖了掖被子,暖气烧的热乎,他说话也呼着一口热气。
“这女人怎么回事,没玩了还!?”江天佑闭着眼睛,用手捏了捏皱着的眉头,“一会儿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就说我跟这女人拉倒了,让她别来烦我们!”
沈君慢慢转身,单手放在枕头上支撑着,另一只手扒拉开江天佑的刘海,用手抚平他紧锁的眉头说:“不用,今天我会跟她说清楚,你和我一起去!”
江天佑一听,倏地一下睁开了眼,他身子向上一顿扭动,正好对上沈君垂眸的视线,听沈君这么说,他立马喜笑颜开,冲他呲牙,“这还差不多!”。
一个小时之后,游乐园中。
冬日的游乐园有点冷清,人不算多,三人从过山车下来,江天佑弯下腰,双手浮在大腿上一阵干呕,沈君一手扶住他的肩,轻轻拍了几下。
“大姐,这过山车你都坐了四次了,可以了吧?”江天佑缓过劲儿来,重新站起身,他看董梦楠神采奕奕丝毫没有不适,苦笑了几声,“咱玩儿点别的不行吗?”昨晚的事让他觉得乏力,他腰也酸,腿也胀,人还总是犯困,明明今天起来的很晚了,可还总差点劲儿。
董梦楠毫无倦意,精神抖擞道:“坐十次也不够,这儿的过山车太短了,没美国的长。”她这半天的视线全在沈君身上。
“你牛你牛......”江天佑没话说了,看向一言不发的沈君,找了最近的公共座椅坐了下来。
“沈医生,他玩不动了,不如你再陪我坐几次过山车吧!”她站在沈君面前,一手拉住他的手臂,眼神中迸发出难以掩饰的神色,那是一种崇拜和倾慕的目光。
沈君垂眸,沉默不语,目光却盯向刚刚江天佑坐着的木椅,突然发现他人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等一下,江、我是说我表哥不见了。”他四处张望,周围都是三三两两前来游玩的人,带着一点喧嚣,他并未从中找到那熟悉的面孔。
就在这时,兜里的电话铃响了,沈君以为是江天佑,掏手机时才愣住了,来电显示“吕主任”,董梦楠在一旁笑笑,示意沈君先接电话。
沈君接过电话,时不时的点点头说好,挂了电话,他看了一眼时间说:“董小姐,医院现在有急呼,需要我立刻回去,对不起,我得走了。”
董梦楠当场就撇了撇嘴,呼哧呼哧的扇动着她精心贴好的假睫毛,脸上已经露出了不满,已经把“凭什么”写到了脸上,她连忙问沈君:“可我们刚刚在电话里明明说好的呀,你怎么能不守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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