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缓缓说:“这是沙利文殿下的天赋,可是我方才也说了,我要为他探灵。”
雷达不明所以。
豆豆解释道:“探灵师可以感受到被探灵者身体里流露出的能量,从而分辨它属于何种天赋,这是普通探灵师所用之法,而我用的是另一种方法,我借取他的能量放入自己身体内,从而可以更加感同身受那股力量,从而确定其天赋。”
“你探灵亦是借灵,你借用了沙利文殿下的天赋。”
“不过我只能用三秒钟。”豆豆感叹道,“仅仅只是一部分力量,便恐怖如斯,刚才若不是沙利文殿下刻意收敛天赋,恐怕索林大人就要受重伤了。”
沙利文一时间愣住了,他没想到豆豆居然会说这些话,他自然有能力掀起惊涛骇浪般的怒潮,可索林的能力又岂止刚才那般?他自认天赋出众,却也不比索林计谋多端。
豆豆借用沙利文的力量打败对手,与此同时他特意掀起波澜令场面大乱,恭维沙利文天赋出众,刚才沙利文与索林一战,虽胜犹败,诸多人在心里笑话他不如索林,可此刻不会再有人敢轻视沙利文的力量。此外,沙利文经索林一战后,旁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那两只号码球是索林做的手脚,他一早就下定主意要教训自己,脸上那两道血痕便是最好的证明,可是豆豆如此为他找补,无论如何沙利文都不会再因此与索林多生龃龉。
豆豆此举一箭三雕,既保住自己胜利,又保住沙利文名声,还令沙利文与索林冰释前嫌。
在那一瞬间,沙利文在豆豆身上看到了黑藤的影子。
宴会厅里乱成一团,不知何时,萨利伯爵跳下擂台,一把抢过雷达手中话筒,大喝道:“他是黑藤儿子!”
厅内顿时静默无语,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西蒙看去。
萨利大肆放言道:“陛下!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这个叫豆豆的小子是黑藤的儿子!应该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逼出黑藤下落!”
豆豆瑟缩了一下脖子,求救般地在人群中寻找奕恩的身影。
西蒙低声说话,风声会将他的声音带去宴会厅的每个角落。
“黑藤犯得是叛逃罪,和他儿子无关,这场比赛我看得痛快,我不止不会罚他,我还要赏他。”
豆豆倏地松了口气。
却听西蒙又说:“黑藤之后,总参谋长的职位一直空缺,豆豆,你来做我的总参谋长。”
豆豆就地盘腿坐下,他仰起头看着身居高位的魔王,缓缓说:“魔王陛下要赏我,便该赏我喜欢的东西,豆豆德不配位,陛下让我做总参谋长,那不是赏我,而是罚我。”
“大胆!”萨利伯爵与雷达将军同时大喝一声,两人均身材魁梧,萨利伯爵手里还举着话筒,整个宴会厅里回荡着他怒吼的声音,还有话筒里刺耳嘈杂的滋滋声。
西蒙冷笑:“那你想要什么?”
豆豆缓缓说:“我想要陛下撤销阿爸的通缉令,让他可以自由行走在这片大地之上。”
“我答应你。”
豆豆显然没想到西蒙会如此爽快答应,他眼睛一亮,连忙端正跪好,准备谢恩,可西蒙又说:“今日撤销,明日再挂起来。”
豆豆着急说:“魔王陛下怎么能如此儿戏?”
“豆豆!”沙利文朝他摇了摇头。
西蒙淡淡道:“你只是讨我一日欢心,便要我放了黑藤,究竟是我儿戏,还是你自以为是?”
豆豆沉默半晌,苦着脸说:“是我自以为是。”
西蒙站起身道:“今日宴席到此为止。”
回去的路上奕恩和豆豆同坐一辆马车,豆豆一路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奕恩见他愁眉不展,好笑道:“今日闹了这么一出,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留到明日再想。”
“我有好些事情想不明白呢。”豆豆哀怨地看着他,“况且我明日就要跟老爹走了。”
奕恩心里一沉,是啊,明天就是索林上将离开的日子。
豆豆突然说:“其实魔王大人挺好说话的。”
“是吗?何以见得?方才你明明被他训了一顿。”
“可是后来他也没有逼迫我做总参谋长。”豆豆说道,“奕恩,明日我有话要同沙利文殿下说,昏黄时分才同老爹离开,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面,明日我给你做顿饭吧,你想吃什么?”
奕恩心情沉重,他挤出一点笑容:“我想想再告诉你。”
“好啊,但是你一会儿就告诉我,有些菜要提前准备的,况且我明日事情也不少,免得我手忙脚乱嘛。”
“好。”
*** ***
豆豆最后一天值夜班,奕恩独自去沐浴,他在房间里替他铺床,之后他收走房间里的杂物,将弄乱的物件一一回归原位。
奕恩沐浴久久不出来,豆豆走进浴室,在雾气腾腾中靠近水池,“奕恩,你洗好久哦。”
“想事情想出神了。”奕恩回头朝他笑,眼神戏谑道,“下来一起洗?”
豆豆满脸通红:“你洗完我再洗。”
奕恩不再逗他,他在水里站起身,豆豆连忙别过头去,奕恩看他一眼,披上浴袍离开浴室。
豆豆洗过澡换好睡衣坐在床尾,隔壁还有一间卧室,他们值夜班的时候通常会在隔壁休息,豆豆没有他们那么规矩,偶尔和奕恩聊天聊晚了,就在沙发上或者床尾凑活一夜。
奕恩拖着他的脚把他拉到怀里,伸手去摸他的头发,往常他洗完头擦头发总要大半天,可奕恩只要用天赋,不消一刻就能烘干他的头发。
“之前我用天赋捉弄你,害你伤势加重,你心里有没有怪过我?”
豆豆点头:“我当然是怪你的。”
奕恩苦笑着靠在床头,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他。
豆豆却又笑:“可我后来又觉得你笨,你以为吓唬我两次,我就会向你求饶,任你予取予求?加上你实在对我太好了,又有趣又温柔,后来我就不生你气了。”
“那沙利文呢?你生他气吗?”
豆豆摇头:“沙利文殿下不是故意的,他从来没有伤害我,我心里知道,所以我不生他气。”
“你倒是老实。”
“本来就是这样的。”
“恐怕你也是如此告诉索林的,你心里不生气,他却未必,所以他费尽心机要抓伤沙利文的脸,为你讨一个公道。”
“老爹是无意的,这只是凑巧罢了。”豆豆着急说,“老爹还叮嘱我做人要宽容大度,不能斤斤计较的,他很善良的,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奕恩见他急得脑门上出了汗,忍不住笑:“好好好,是我小人之心,这一篇就此翻过。”
豆豆怒瞪他一眼,然后掀开被子钻进去,背对着奕恩躺下。
奕恩倏地一愣,连忙也躺进被子里,从身后拥住他说:“你今天睡这里?”
“我今天累了,不想动了。”
奕恩巴不得他在身边过夜,他收拢手臂将他摁进怀里,贴着他小声说:“豆豆,那件事情你到底怎么想的?”
豆豆枕着手臂不出声。
奕恩支起身子看他,见他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失笑道:“这件事情让你如此烦恼吗?”
豆豆抬起眼皮看着他,支支吾吾说:“我想不到答案。”
奕恩俯下身亲了亲他的眼皮,豆豆眼睑颤了一下,怯生生看着他,声音软绵绵地说:“你又要亲我吗?”
奕恩本来只是想与他亲昵一些,却听他如此言语,顿时身体燎热,四肢百骸像灌了焰火一般烧得滚烫。
他低下头去含住豆豆的嘴唇,与他耳鬓厮磨,低低喘着气说:“是你撩拨我的。”
豆豆捧住他的脸,有些难过地说:“奕恩,我好喜欢你,可是我也好喜欢我老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想了,明天会有答案的。”奕恩见他伤心难过,心疼地将他抱进怀里,与他抵足而眠。
是夜,夜半时分的时候,奕恩突然睡得很不踏实,他在梦中辗转反侧,身体像着了火似的发烫。
豆豆被他低语声吵醒,他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揉着眼睛看向奕恩。
只见入睡前还好端端的人,此刻满身遍布红疹及脓包,那些脓包每个都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每隔三指位置长一个,奕恩挠破了好几个,脓包里流出乳白色的脓液。
豆豆立刻跑下床,请青茴找医生,医生连夜赶来,看诊敷药,折腾了一整宿,直到天明才安分下来。
豆豆听医生说了半天没太听明白,似乎的意思是,奕恩寻常身体里湿气重,所以总是生病,此次误食了一种长在大山深处的草药叫做折枝草,这种草药可以帮助身体排除湿气,只是药性过于激烈,效果太猛,会导致身体长出红疹脓包,过几日湿气排完身体不仅会康复,还会比之前更加强健,只是有一点要注意,奕恩身上和脸上长满了脓包,绝对不能挠,一挠准留疤,以后要好就不容易了。
豆豆心里还有疑惑,只是此刻容不得他细问,医生把药膏交给他,吩咐他每隔六小时给奕恩殿下涂一次药膏。
奕恩迷迷糊糊听见了,他在心中哭笑不得,这哪里是误事药草,这分明是索林的手段。
你大大方方伤我儿子,我便明明白白还给你,你用居心叵测算计他,我便用阴谋诡计害你。
奕恩昨日便有预感索林不会轻易放过他,只是于他来说,这并非处罚,而是机会。
他可以光明正大用病痛央求豆豆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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